落地窗外的空灰沉沉的，昨日艳阳高照，今日却暴雨欲来。
这气变得不免太快了一些。
林娇坐在长方桌的主座上，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会议室陷入一片死寂。
“怎么？都变成哑巴了？接二连三的负面新闻被爆，这就是你们给我的保证？”林娇不温不火地问话。
静了静，张玄答话：“经理，依我，这就是肯定是有人蓄意为之。”
林娇抿紧了唇，“这不是废话？我当然知道是有人故意为之。我们现在的关键任务，不是揪出捣乱之人，而是解决这些负面新闻。”
“经理，这件事不是我们不想解决，而是对方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我们无法抗衡。”张玄看向林娇，因为熬夜的缘故，他的黑眼圈很大。
林娇被这连绵不断的负面新闻弄得心烦意燥，没有忍住自己的脾气，一双黑眸怒不可遏，“你你需要资金，我拨了钱给你，你现在跟我，你解决不了？那我要你们何用？”
张玄知道她还在气头上，遂不敢再惹她，静静地听着她的大骂。
林娇骂得也累了，靠在老板椅上，“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给我先把新闻头条压下来！散会。”
一大波人这会儿怕一个不留神又惹恼了林娇，快速收拾了文件就离开了会议室。
林娇一整晚没睡，刚刚又怒气冲冲的，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太阳穴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有酸胀，隐隐作痛。
林一倩见她脸色发白，怕她在这个节点上生病，劝道：“老大，你到办公室的休息室憩一会儿吧。”
林娇摆了摆手，缓缓起身：“我没事。”
林一倩知道她还在强撑，放软了声音：“凡事都要以身体为重！你是我们的执掌人，万一倒下了，那我们Samma怎么办？”
“别那么多废话了，跟我去工厂看看。”林娇端起桌面上的咖啡一饮而尽，“皮革材料不合格是最严重的问题。”
林一倩合上手提电脑的屏幕盖板，“好的，我准备一下，我们就出发。”
去工厂的路上，应阳给林娇打了个电话，她匆匆忙忙了两句，就挂断了。
之所以那么快就挂断电话，原因有二。
一是，林娇真的忙得团团转，没有时间再去跟他讲其他事；二是，离应阳来云城的日子还有好多，林娇怕自己在他面前，变得脆弱。
每一次遇到困难，在他的面前，她就会变得有依赖性，只想要依靠他，什么都不想去烦恼。
——
到达工厂。
林娇一下车就看到了正正经经地站在厂房门口前的庄皓云。
走得近了，她才发现庄皓云也是疲惫不堪的，一张黝黑的脸满是倦怠。
离得近了些，庄皓云三步做两步走到了林娇面前，有些拘谨：“经理，您终于到了。”
林娇负手而立，直入主题：“皮革材料在哪？带我去瞧瞧。”
庄皓云也不敢怠慢，连忙引路：“经理，您跟我来。”
把仓库里的皮革材料都抽检了一遍，林娇才问：“庄皓云，皮革材料请专家检测了吗？”
“已经在进行相关的检测了。”庄皓云站在她身后，回答。
林娇右手在皮革材料上摸了摸，问：“检测结果，最快什么时候出来？”
“我问过了，专家，最快今中午。”
林娇默了默，转身看向庄皓云：“你老实告诉我，这些皮革材料有没有问题？为什么会质检不合格？”
庄皓云心里咯噔一跳，知道林娇可能在怀疑自己，连忙道：“经理！我保证，每一次入货时，我都做了质检报告的，绝对没有欺骗您！”
林娇抿唇，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嗓音极淡哑：“那你，为什么新闻爆出我们的皮革材料质检不合格？”
庄皓云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我看过新闻了。但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质检不合格……皮革材料，我一直都有做好检测工作的。”
林娇双手负在身后，神情冷淡，“庄皓云，我相信你不会骗我。但是，新闻也不会骗人，媒体既然敢把我们色丑闻爆出来，那就肯定是有理有据的。”
“经理，您这是什么意思？”庄皓云听得心惊肉跳的。
林娇瞟了他一眼，才淡淡问话：“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经手皮革材料？”
庄皓云虽然看起来憨憨的，但脑子也转得很快，一下子领悟到林娇的意思，“您是，我们的皮革材料有可能是被掉包了？”
“嗯。”
庄皓云皱了皱眉，“可是，工厂那么大，而且到处都是监控，谁敢动这种歪心思？”
林娇踩着黑色平底皮鞋，走到庄皓云面前，“这话，应该由我来问你。你自己想想，在什么情况下，工厂的皮革材料最容易被掉包？”
庄皓云听了这话，一边回想一边沉吟：“最近这些，我一直都在工厂，而且新闻头条爆出的是我们的包包质检不合格，一个包包从制作到完工，再到送到各大店面，时间至少花费一个多星期，所以，事情不可能发生在这些。”
林娇蹙着秀眉，脸上不动声色：“最近一个月，你有没有出差？”
庄皓云摇了摇头，“没樱”
“确定？”
庄皓云忽然拔高了声调：“不对，我两个多星期以前，出差了一次。但时间不长，也就半有余。”
林娇眸色阴沉，瞳仁的光亮黯淡了一些，“半时间，足够把整个批次的皮革材料掉包了。”
庄皓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工厂竟然有人赶动这种心思，“经理，你真的觉得皮革材料有可能被掉包了？”
林娇瞥了他一眼，“如果没有被掉包，那就是你的失职。”
庄皓云讪讪一笑，没有答话。
林娇转身走出仓库，“带我去看工厂监控。”
“好的，经理。”庄皓云立马走在前面带路。
林娇看着他的挺拔背影，莫名地想起了应阳笔挺颀长的背影，心中的某一块地方，忽然有些空空荡荡的。
现在，不是想念他的好时机。
林娇甩开杂乱的念头，问：“庄皓云，你出差那，是几号？”
庄皓云挠了挠头，“好像是11号。”
林娇长腿迈得飞快，“好像？”
庄皓云怕她生气，翻看手机，然后斩钉截铁：“确实是11号！我那出差前给我老婆打过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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