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儿瞧着眼前颜色鲜艳、造型别致的糕点,哭声只变了一刻,立刻又大到足以炸裂申凌雪的耳朵。
“哇!!...念儿不要,这点心不好吃!
父皇让御膳房做,念儿有好吃的,比这好吃得多多的!
不要不要,放开念儿!...哇!!...要阿姐!...”
念儿一边哭闹一边挣扎,终于从申凌雪怀里挣脱,一头扎进了璃月怀里。
璃月忙歉意又尴尬地解释:
“这孩子平素没见过什么世面,怕一时认生,让良娣见笑了。”
“无妨!...”申凌雪此刻自是气恼得很,但脸再僵却还是得笑着。
“这么的孩子尚且不通人事,认生也属平常。只是....”
申凌雪意识到念儿方才不甚清晰的口齿,却了十分不寻常的话。
她理了理方才抱着念儿,被搅得不甚整齐的衣服,不紧不慢道:
“方才这孩子什么御膳房,还有...父皇...
哎呀,这个孩子哪里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啊,妾身观他,眼界甚高啊!”
璃月一边安抚怀里受了惊的念儿,一边想着该怎么应对。
念儿方才情急之下冒出的话,她自然听清了。
好在两岁的孩童,口齿自是不大清晰,申凌雪若不是别有用心,换成旁人大概听不清,亦不会在意念儿哭闹之下到底了些什么。
“哦...那是昨日本宫带他出去散步路过御膳房,念儿闻见佳肴的香味犯了馋,吵着要进去。
本宫便对他解释,这御膳房做的膳食是下最美味的。
但只有陛下可以享用,旁人偷吃是要被砍头的。
他被吓住了,便也记得清楚,所以方才,良娣的点心不如御膳房做的好吃。
至于什么‘父皇’,良娣定是听岔了吧,这话可不敢乱。
他的父亲虽是大宸的储君,可当今陛下春秋正盛,良娣方才的话若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岂不是要给殿下召来祸端?”
璃月着,一副惶恐且心有余悸的表情,这装傻的功夫,委实让守在一旁的春华心里叹服。
申凌雪闻言心里有些不甘,却也没法儿再生出多余的问题,面上还得继续保持着欣喜和善。
“原是这个意思啊!...公主不愧养了这孩子许久,妾身可是竖着耳朵,也未见得能听懂这孩子的儿语呢!”
申凌雪自我安慰一般地了一通,终是觉着自己今日谋划良久,又卖力演了这许久,委实有些无趣。
“时辰不早了,妾身今日叨扰公主委实有些久,这便告辞了!”
申凌雪起身时,虽满面带笑,但显见着没了方才的兴致与劲头。
璃月此时笑得温婉和畅,心里委实轻松快意了不少。
与申凌雪这半日的纠缠,看着和风细雨、云淡风轻,旁人眼里不过是两个妇人在哄孩子。
但璃月心里清楚,申凌雪时刻都想从她这儿套出些什么,哪怕是一点蛛丝马迹。
她与自己走得越近,将来逮到机会,背后的黑手便下得越狠。
璃月将申凌雪送出寝殿门时,脸上的笑当真堆得如午后的阳光一般灿烂。
并非她喜欢或擅于伪装,而是她此刻已身在宸国的皇宫,父亲已逝、长兄远离。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她从踏进宸国皇宫的那一刻起,就必须拼尽全力地护好念儿。
申凌雪一出毓秀宫的大门,那张脸便顿时阴沉地,如同暴雨前上的乌云一般。
她一时心情阴郁,随行的宫女无人敢吱声,与她多话。
可她身侧的月婵却不惧,反而贴心地凑上前,关切道:
“娘娘今日委实幸苦了,忙了这大半日,也没讨得那婉瑶公主的好。
那崽子更是放肆,一丁点教养都无,究竟出身不正。
娘娘莫与他们计较,仔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申凌雪此时正极力压制着怒气,毕竟尚在宫外,而非她独自在寝殿。
若肆意宣泄怒意,岂非毁了自己温婉贤淑的名声?
此刻耳边突然想起这一番“贴心”之语,她颇有些意外地转头,对月婵道:
“你这丫头倒是有几分眼力见,平素本宫只觉着你较旁人机灵些。
今日看来,你倒是个通透聪慧的。”
“奴婢这些年有幸伴在娘娘身侧,深感娘娘知遇之恩,自当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月婵立刻心甘情愿且信誓旦旦地表明了衷心。
申凌雪淡淡一笑回道:
“本宫平素见你是个乖巧机灵的,本就对你不薄。
凡事也没避让你几分,早将你当作自己人了。”
言毕,申凌雪似乎想起了令自己极为烦恼不悦的事,叹口气继续道:
“可如今本宫当真遇上了麻烦,殿下竟然要为那个慕璃月与本宫和离!”
“娘娘莫忧!...”月婵忙宽慰道,“奴婢方才冷眼瞧着,外界那些个传言,十有八九一字不虚。
管她这个公主如何高贵,持身不正且未婚先育却是千真万确。
奴婢听她来大宸前刚死了父亲,如今在这宫中毫无背景和依靠,还带着一个私生子。
娘娘素有贤名在外,朝中又有这么多大人支持,想要寻机办了这个婉瑶公主,应是指日可待啊!”
申凌雪听着这番宽慰之语,心里舒畅了不少,可想起那日司景煜刚回东宫,便对自己如此决绝,心里又顿时沉郁。
“本宫如何不想早日办了她?她刚到那日就办了啊!
可你没瞧见吗,她有殿下护着,竟是毫发未损。
还有,陛下似乎也很护着她。”
“陛下?...”月婵迟疑了一下,“陛下许是为大宸的利益计较吧,毕竟,乾国富庶,结了这门姻缘,日后少不得钱财进账。
不然,这慕璃月再香国色,陛下可不喜饮风弄月,更遑论怜香惜玉了,何故对她一个外邦女子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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