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全局来看，王建军转战他地能带来更大收益。在获得林祖首肯后，他对陈浩南那边暂且放任，不过是让对手多喘息片刻罢了。
洪兴与东星之间的冲突，并非一夜便可落幕。这场较量注定会延续许久。
要清算陈浩南等饶账，机会还多的是。
单间另一侧，太子韩宾盯着林祖那副张扬姿态，拳头攥得发紧，真想破门而出，亲手将他打倒在地。
蒋养面色阴沉，“我早讲过，骆驼之死，跟洪兴毫无关系。”
“不定就是你们东星内部动的手，再把脏水泼到我们头上！”
“林祖，你记住，洪兴绝不会在我蒋养手中覆灭。”
他已暗自立誓，不再拘泥于江湖条规。一旦脱身，立刻通过hei市渠道联络枪首，务必让林祖消失。
那些使用gong弩的杀手，正是林祖暗中培养的队伍，蒋养如今已然知晓。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能组建出如此凶悍的伏击力量。
前夜，洪兴多个堂口的头目，皆命丧于这些冷箭之下。
不止林祖，其手下六大金刚，也全被列入必杀名单。
在蒋养心中，王建军、王建国两兄弟的地位，甚至比林祖更为关键。
他也始终不解，像王建军这般狠角色，怎会甘心屈居林祖之下。
按常理推断，这种人物无论投靠哪个社团，都足以独掌一堂，自立门户。
但他们却对林祖忠心不二。
不过蒋养不像陈浩南那样，心里稍有念头就脱口而出。这个疑问，他只藏在心底，未曾向任何人提起。
有些事，可以做，但不能。
林祖一旦惹上麻烦，蒋养绝不会承认任何关联，哪怕事情摆在眼前，他也只会选择否认到底。
就像骆驼死在大老b手下巢皮这件事，蒋养心里一清二楚，可无论旁人怎么提起，他都不会点头认下半个字。
即便巢皮还活着，他也断然不会因此给什么奖赏，顶多找个别的由头敷衍过去；如今巢皮早已不在，那就更不可能被翻出来当作功劳了。
众人正谈得热络，拘留室外突然传来开门声，马军推门走了进来。
原本喧闹的房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他径直走到林祖所在的拘留室前，取出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铁门，“林祖，可以走了。你太太秋堤请了一群律师来接你。”
“嗯？”原本懒散靠在石台上的林祖猛地弹起身，“我就知道！我根本没做，昨晚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马军没再看他一眼，转身便走。
林祖快步跟出，经过蒋养等人关押的牢房时，故意放慢脚步，靠近了些许，嘴角扬起，无声地动了动嘴唇。
虽无声音，但口型清晰可辨。
他面带笑意，仿佛在向整个洪兴社宣告：“报复，现在开始了。”
话音落定，他便随着马军离开。
牢房内的气氛骤然紧绷。
谁不知道林祖手段狠辣？若他一人脱身，而洪兴社全员仍困于警署之内，等二十四时拘留期满后，恐怕连立足之地都不剩。
别指望他会手下留情。
一向沉稳的蒋养终于按捺不住，一把抓住铁栏，大声喊道：“马军！你不能放他！”
“林祖要是出去，我们的人一定会死很多！”
“你们是警察，不是只管富人太太请来的律师！我们也在这座城里生活，也是市民！”
“他能走，那我们也该放！”
蒋养的声音透着焦躁。脑海中浮现的画面让他不寒而栗——林祖带着他的六大金刚横扫残余地盘，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那一幕，光是想想就令人窒息。
“你们要是真被关上整整一，等走出这扇门的时候，洪兴社早就散了架！”
马军眉心紧锁，转身看向对方，“蒋养，你没立场对我这种话。同样，我也不能私自放你离开。”
“林祖那边已经提交了完整的法律证据，证明他昨晚一直在家中，并未参与你们双方的冲突。”
“基于程序，我们只能批准他的保释申请。”
尽管拒绝了对方的要求，马军还是多了一句原委。
这话一出，蒋养只觉得脑袋轰鸣作响。“马长官，我要见李文兵！请你务必把我的请求递上去！”
既然眼前这位无法定夺，那就只能直接找上更高的人。无论如何，绝不能让林祖一个人先走出去。
面对情绪渐趋激动的蒋养，马军本想冷处理。但当他捕捉到林祖眼角一闪而过的神情时，却默默点了头。
“可以，我会向李长官反映你的诉求。至于结果如何，我一句话都不会承诺。”
“顺便提醒一句——这里是警署，不是洪兴开会的地方。规矩，你们得守。”
警察与街头势力从无平等可言，怕的从来都是后者。而马军更非寻常执法人员，哪怕站在面前的是社团龙头，他也照样不假辞色。
进了这个地方，谁都不能横着走。
况且，他清楚内情远比表面复杂。洪兴眼下已是千疮百孔，在林祖不动声色的操作下，根基正不断被侵蚀。
而这还只是林祖动用自身势力的结果，尚未牵涉任何官方资源。
手段虽烈，但在马军眼中，唯有如此雷霆之策，才能撬动港岛积年已久的乱局。
五大社团盘根错节，如同深入血肉的毒瘤，若要剜除，流血在所难免。
“好！没问题！”听到马军答应传话，蒋养立刻应声。
“只要你能把我的请求带到，李长官那边，我自己来谈。”
他明白，马军不过是一介执行者，真正的决定权不在这里。所以，他没有动怒，只等着下一步交锋。
马军已将这边的情形告知李文兵，在蒋养眼中，这一步最为关键。
他心中早已盘算清楚，要用什么样的方式让李文兵点头答应。
洪兴社成员众多，从上到下加起来足有数千人。这不是打闹的团伙，而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这样庞大的组织一旦联合行动，其声势足以震动港岛。即便是官方，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将其一网打尽。
正因如此，蒋养确信自己有能力服李文兵做出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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