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柚梨奈”这个名字从王面口中出时，柚梨黑哲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淡去。
他沉默地看着王面，眼神复杂，里面翻涌着怀念、痛楚、以及一丝深藏的警惕。
他再次仔细地打量起王面七人。
这一次，他的目光不再是流于表面的评估，而是带着更深的探究，像是要穿透皮囊，看清他们的本质。
过了许久，他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里不是话的地方。”
京介的声音低沉了许多，
“跟我来。”
他转身，示意金看顾好前台，然后领着王面七人，穿过俱乐部内部灯光暧昧、装饰奢靡的走廊，走向深处。
走廊尽头是一扇不起眼的木门。
柚梨黑哲推开门，里面是一间与其是办公室，不如是杂乱储藏室的房间。
墙上贴着不少褪色的海报和照片，大多是些集体合影或是某个饶独照，依稀能看出是不同时期的牛郎们，角落里堆着一些旧的装饰品和服装道具。
与外面的光鲜亮丽相比，这里更像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随便坐，地方，别介意。”
柚梨黑哲随手将一把堆着杂物的椅子清空，自己则靠在一张老旧的办公桌边缘，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燃。
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有些倦怠的眉眼。
“现在，可以了。”
他吸了一口烟，看向王面，
“你们是谁？鹤……她怎么会找到你们？还有，奈奈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他一连问了几个问题，他并非真的如表面那般毫不在意。
王面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示意队员们找地方坐下，房间狭，七个人进来后显得有些拥挤。
星痕好奇地打量着墙上的旧照片；平则习惯性地开始观察房间的布局和可能的出口；檀香和蔷薇安静地坐在一张旧沙发上；月鬼依旧靠在门边，保持着警戒；旋涡则有些嫌弃地拍了拍椅子上的灰，才不情不愿地坐下。
“我们是谁并不重要。”
王面选择了一个稳妥的开场，
“你可以把我们看作……一群偶然卷入的旅人。我们因缘际会下帮助了柚梨奈姐，并受鹤婆婆所托，前来寻找你。”
他略去了风祭家内部的细节，也隐去了他们被“礼送”出府的事实，只是简要明了他们护送柚梨奈回到风祭家，以及鹤婆婆在昨夜留下线索的经过。
京介默默地听着，烟雾笼罩着他的表情。当听到柚梨奈为了换取他们平安离开而选择继承风祭家少主之位时，他夹着烟的手指微微顿了一下。
“……那孩子，和她妈妈一样傻。”
他低声了一句，语气晦涩难明。
“鹤婆婆相信你能给我们一些帮助。”
王面重复道，目光直视京介，
“关于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京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带着嘲讽的笑容自嘲道：
“帮助？我能给你们什么帮助？一个过了气的牛郎，一个连真名都不敢用的逃犯？”
他用力摁灭了烟头，看向王面道：
“你们救了奈奈，我感谢你们。但听我一句劝，离开东京，离开这个鬼地方。这里的浑水，不是你们该棠。”
“我们有必须留下的理由。”
王面回答得斩钉截铁。
“必须留下的理由？”
京介嗤笑一声，
“为了什么？正义感？好奇心？还是……别的什么？”
“你们身上有种特别的气息……不像普通人。但在这里，特别，往往意味着麻烦和死亡。”
王面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坦然道：
“我们有自己的目标。但在达成目标之前，我们需要了解这座城市真实的规则，需要找到可靠的盟友，也需要……避开像寒川司和神谕使那样的敌人。”
“寒川家的疯子……”
他喃喃道，“他那把【黑绳】，确实是个大麻烦。”
但在听到“神谕使”三个字时，京介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带着明显的忌惮和厌恶。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柚梨黑哲问道。
“我们希望得到任何可能的情报。”
王面诚恳地，
“关于‘高原’，关于‘八尺琼勾玉’，关于神谕使和祸津刀……任何信息，都可能对我们至关重要。”
柚梨黑哲的身体微微前倾，那股慵懒的气息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突如其来的压迫福
“你们的目标还真是……远大。”
他轻笑一声，笑声里却没有多少暖意，
“高原，那是连神谕使都未必能触及的传之地。八尺琼勾玉……更是虚无缥缈。至于神谕使和祸津刀……”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望向了某个遥远的地方，或者，望向了那高悬于顶的“净土”。
“我曾经以为，凭借‘王血’和手中的刀，可以斩开一切束缚，结果……”
他自嘲地笑了笑，没有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那场杀上“净土”的惨败，显然是他心中无法愈合的伤痕。
“那是你没找对对付他们的方法。”
月鬼突然开口道。
柚梨黑哲看了月鬼一眼，摇了摇头，道：
“对付？谈何容易。神谕使的能力近乎无解，除非能一击必杀……或者，拥有同等层次的力量进行对抗。”
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假面队众人心中都清楚，他们无法动用禁墟，想要对抗净土和神谕使，几乎是方夜谭。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平问道。
柚梨黑哲叹了口气道：
“或许有，但我们不知道。神谕使高高在上，黑帮盘根错节，祸津刀主个个都是行走的灾……这个东京，早就烂到根子里了。”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力感和深深的疲惫。
“你当年，为什么杀上【净土】？”
王面看着他，忽然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柚梨黑哲的瞳孔微微收缩，他似乎在回忆，又似乎在挣扎。
最终，他只是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道：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知道太多，对你们没好处。”
他显然不愿多谈，王面没有强求。
他看得出，眼前这个男人背负着沉重的过去，那些记忆如同枷锁，将他困在了这个名为“京介”的躯壳里。
“柚梨泷白。”
王面看着听到名字后一脸震惊的柚梨黑哲，
“为了他，对吧。”
喜欢【斩神】最初之初请大家收藏：(m.pmxs.net)【斩神】最初之初泡沫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