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氏一边抹眼泪一边解释：“娘，我不是故意要哭的……”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自从秦仕谦走了，就觉得心情格外低落，看到什么都想掉眼泪。
“傻孩子，女人刚生完孩子有时就是这样的。
“我记得我刚生完老三那会儿，怎么看都觉得他太丑了，越看越发愁，偷着哭。
“好在长大之后比时候顺眼多了，不然哪儿能给我娶个你这么好的媳妇回来呢！”
章氏被婆婆这话逗得破涕为笑。
周氏这才抓住她的手，把她从窗边拉进来道：“娘知道你担心老三，可月子里最好还是少哭。
“你还这么年轻，万一哭坏了眼睛，以后可养不回来。”
章氏被周氏哄着回到炕上，发现刚才还在睡觉的人参已经醒了。
“乖宝儿，醒了咋一声不吭呢！”
章氏抱起闺女，担心地问周氏：“娘，参参怎么都不哭的啊？孩子这样正常吗？”
人参闻言一愣，不哭还不好么?
还是孩子都应该哭？
她怕自己露馅儿，在章氏话音刚落的时候，立刻扯着嗓子干嚎了几声。
“这不就哭了么！”周氏忙道，“估计是饿了，你就别瞎担心了。”
章氏赶紧解开衣襟给孩子吃奶。
参参却努力抬起胳膊，把白嫩嫩的手搭在章氏的眼睛上。
章氏顿时觉得，原本已经哭得又酸又涩的眼睛，立刻感受到一片清凉。
这种感觉稍纵即逝，就在章氏还在分辨到底是真的还是幻觉的时候，参参已经努力吃起奶来。
章氏的注意力立刻转到女儿身上。
这两顿顿喝山鸡汤，又吃了周氏做的兔肉，章氏的奶水已经越来越充足了。
“慢慢吃，不着急，娘今肯定能让乖宝儿吃个饱。”
等她再想起来这件事的时候，人参已经吃饱了。
章氏眨眨眼睛感受了一下，好像不是自己的错觉，眼睛是真的舒服了很多。
难道真是闺女刚才摸那一下起作用了么？
章氏一扭头，看见人参正努力去够自己的脚丫。
她瞬间打消了刚才的猜测，凑上去抓住闺女的脚丫，一边一口亲在她的脚心上。
参参被她亲得直笑，脚丫一蹬一蹬得十分有劲儿。
章氏被闺女逗得心情好了许多，扭头对周氏道：“娘，你看，参参的腿还挺有劲儿呢！”
“参参长得真好，比她爹时候都结实，生她的时候肯定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孩子在肚子里就知道心疼人儿，从来没让我操什么心，生的时候也可顺当了。”
这话周氏也就随便那么一听，根本半句话都没信。
章氏既是头胎又是早产，再顺当能顺当到哪里去。
在这破地方生孩子，没一尸两命就已经很好了。
更不要章氏还给秦家生了这么好一个大闺女。
周氏早就在心里狠狠给儿媳妇记上一功了。
如果老头子还在，知道自己有孙女了，老脸怕是都要乐开花。
周氏本来想把孩子抱走，让章氏好好休息。
但见她逗孩子的时候笑得眉眼弯弯，想着能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就让她多跟孩子玩一会儿吧！
孩子这会儿吃饱了，正是比较活泼的时候。
婆媳俩正围着参参逗弄，花突然探头探脑地溜了进来。
“秦奶奶，婶婶，奶奶让我过来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周氏连声道谢：“真是谢谢你奶奶和你，还一直惦记着我们。”
花着走到炕边，神色复杂地看向人参：“参参婶婶，们在跟妹妹玩儿啊？”
章氏则笑眯眯地：“是啊，你过来看看，妹妹可好玩了，一逗她就笑。”
花闻言往前走了几步。
但是她刚一凑近，人参立刻收起笑容，张嘴打了个呵欠，做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花轻咬下唇，道：“婶婶，妹妹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没有的事儿！”章氏赶紧抱起闺女，“妹妹才多大呀，哪有那么多心思。
“她刚吃饱，就是困了，该睡觉了。”
见章氏只顾着哄孩子，花失落地垂眸道：“婶婶，那你哄妹妹吧，我先回家了。”
章氏抱歉道：“不好意思啊花，妹妹太了，婶婶得看着她，没法陪你玩儿了。”
“没事儿，等以后就好了。”花话里有话。
章氏浑然不觉，还笑着点头道：“是啊，等妹妹长大了，你俩就能一起玩儿了。”
周氏更是到后院挑了只最肥的兔子交给花：“这个你拿回去，跟你奶奶吃。”
花拎着兔子耳朵，低声道：“秦奶奶，你真是太好了。”
“咱们能做邻居就是缘分，我们家也多受你奶奶照顾，这算得了什么。
“你若是爱吃，回头再来拿就是了。”
花拎着兔子往家走的时候，大雨刚好停了。
她眯起眼睛看向挂在边的彩虹。
真怪不得她想抢。
这么好的家人，让她怎么舍得放手？
*
雨虽然停了，但是山上可没那么快变干，树枝上、草叶上，全都挂满了水珠，众人身上也都湿漉漉的。
放山人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一个个脱光衣服，搭在各处晾干。
秦仕谦实在做不到如此“大方”，最多只能接受打着赤膊。
但是湿透的裤子贴在身上，山风一吹过来，实在有些冷。
为了让自己暖和一点儿，也为了裤子能早点干，秦仕谦只好不断地在周围走动。
走着走着，他突然觉得余光扫过的时候，草丛里闪过一点点红。
不会吧？
该不会是人参籽吧？
实话，秦仕谦自己都不敢相信。
毕竟山里有很多野果都是红色的。
可他心里虽然这样想，身体却已经很诚实地走了过去。
万一呢！
秦仕谦轻轻拨开遮挡的灌木丛，就看见一棵头顶红籽的人参，亭亭玉立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经过之前老金头的讲解，他如今已经能看明白一些粗浅的门道了。
这是一棵三品叶，年份应该至少在十年以上。
算不上大货，却也不差。
秦仕谦没想到自己的运气居然会这么好。
若第一棵人参还是因为何清泽发现龙须草的缘故。
眼前这棵人参可是完完整整由他自己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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