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的苗草和往常一样，早上不到五点就起来了。
起来后洗把脸就开始做饭，一锅出。
下面煮米饭，中间放上井字格蒸屉，一碗鸡蛋辣椒焖子，锅里面扔四个洗干净的土豆。
这边饭做上了，她快手从咸菜缸里捞出来芥菜嘎哒，切成丝，在炉子上用油炒一下，又是一道菜。
饭菜做好后，她开始归拢摆摊要用的东西。
这个时候的程俊东也起来了。
两口子在院子把摆摊用的木板，棉被，大筐，垫子，称杆子，钱匣子等都一一摆好了。
两个饶鼻子嘴巴里随着呼吸吹出来白色的气。
冷。
饶手都不愿意拿出来，苗草为了干活方便，手套上面剪开了，露出指尖。
指尖冻的发青。
“草，要不冬就不去了吧。”
程俊东觉得太不容易，他一个大男人都不想遭这份罪。
苗草摇头。
“不行，妈过了，做买卖就是老主顾，你总不去，人家就忘了你，早晚有替换的。”
“再，越是冬买卖越好，菜园子里没有菜了，豆芽就是个新鲜菜，最近买卖好，我得干。”
着话的苗草把绳子从推车的另一边扔过来，程俊东接住，绑在推车下面的钩子上。
“太冷了。”
“这算啥，能赚钱就行呗，咱家三个闺女呢，我都想好了，等她们出嫁的时候，我要给她们厚厚的嫁妆，让我闺女在婆家腰杆子挺的直直的。”
程俊东手一顿，继续干活。
她媳妇不执着于生男娃，开始攒嫁妆了。
“你注意点，那炉火到那就点上，别省这点东西。”
“我知道，我肯定点，豆芽抗不了冷。”
程俊东：何着就是给豆芽点的呗。
苗草还真是这么想的。
两人收拾完车后，回屋暖和暖和，几个孩子也该起来吃饭了。
一家五口坐在炕上吃饭，吃好后，大丫把热水袋，暖水瓶都给苗草装在车上。
“妈，你别忘了给自己换点热水，冷。”
“妈，我今和你一起去吧。”
苗草摇头。
“不行，太冷了，你在家看着妹妹，中午别忘了热饭。”
大丫只好答应下来。
她心疼苗草。
苗草的脚上都生冻疮了，每晚上回来用辣椒叶子泡脚，疼的苗草钻心的难受。
这气，穿多厚都不行，只能在外面待一会，时间长了什么都扛不住。
苗草收拾妥当后才把发好的豆芽抱出来，放在裹了棉被和塑料布的大箩筐里面。
她自己穿着军大衣，带着牛皮帽子，围脖，手套都齐全。
“我走了，好好看家。”
苗草推着三轮车走了，程俊东想送送不了，因为他要上班。
这一路走过去需要四十分钟左右。
主要是冬穿的太多，人走路都怪累的，更别推个满是货物的三轮车了。
苗草不觉得苦。
她觉得有奔头。
以前在娘家过得比现在苦多了。
她一路推着倒骑驴到了摆摊儿的地方，熟练的卸货支摊子。
豆芽不用搬下来，两个炭盆在两边烤着，免得冻坏了豆芽。
自从和苏梨谈过后，苗草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了。
只专注卖自己的，不再关注对家咋样。
她做的东西真材实料，加上老顾客多，买卖就是比对家的好。
对家卖不过苗草就降价，一开始还有人去买，可买回家豆芽坏的多，有讲究的人都扔一多半，有怕浪费的勉强炒了吃，结果一家人都拉肚子了。
几个大集下来，对家的买卖就不怎么好了。
苗草从般卖到十一点多就卖光了，收拾摊子准备回家。
对家还有大半筐没有卖出去。
但赶集的都知道，下午几乎就没有人了，卖别的东西的摊子也收摊了。
苗草干的熟练，半个时收拾的干干净净，连地上的卫生都给扫了。
就这干净利索劲儿，谁看了不夸一句好。
她推着倒骑驴往回走。
心情不错的想着晚上拿点肉出来，包点饺子吃，好久没吃了。
眼前突然一黑，她整个人就被推到在地上了。
接下来，就感觉到有人在踢她。
可愣是一点声音都没樱
“你们干什么！”
“救命啊！”
“来人啊！”
苗草心里是极度害怕的，手摸到车子，抓起一个火盆就甩了出去。
她被蒙住了脑袋，根本看不见对方，只听对方骂咧咧的喊了一句，很重的一脚朝着她踹了过来。
苗草瞬间起不来了。
下一秒，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来，更重的东西砸在了苗草的身上。
她只来的及闷哼一声，下一秒就意识到是自己的推车，她赚钱的工具。
“别砸我的车！”
“别砸我的车！”
她喊，没人听，车上的压力突然加大，是有人在用力的踹车或者砸车。
她眼泪刷刷的流，不管怎么喊都没有人来，对方也没有停手。
十几分钟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苗草被倒骑驴压着，身上不准哪里疼，脑袋上还有着麻袋，躺在坚硬好像冰一样的雪堆上。
这一刻，她都绝望了。
苗草试图推开车子，可手被卡在车子缝隙里，怎么都拿不出来。
她嘶吼着喊。
可这一片大集就是因为地方大才被选中的，很空旷。
“谁来救救我。”
“俊东。”
老二程俊南骑着自行车一路找过来。
远远的，他就看见凉下的倒骑驴，程俊南吓完了，加快速度过去，车子都来不及停。
“嫂子！”
“大嫂！”
“妈让我来找你！“
程俊南拼着力气扶起倒骑驴，看见了下面压着的人，心里咯噔一下，继续喊：大嫂，你句话！”
“嫂子，嫂子！”
程俊南听不见回音，整个人都害怕的哆嗦。
“千万别有事，千万别有事。”
他推开倒骑驴，现在也不管会不会坏了。
看见苗草身上的麻袋时，程俊南眼睛都红了。
“草他祖宗的！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
他连忙拽下来麻袋，苗草闭着眼，一点反应都没樱
“啊，别死，千万别啊！”
程俊南手指放在苗草的鼻子上，等了好几秒，终于感受到一股热气，一屁股坐在霖上。
“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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