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面 ,以前弟弟妹妹还在, 他还要心 ,生怕吵醒了 他们,现在空荡荡的房间就只有他一个人住,这让他变得从容了许多。
赵国强躺在吱呀作响的木床上,窗外的月光透过米黄色窗帘的缝隙照在窗前 ,颇有一番床前明月光的味道。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带着阳光味道的棉枕里,很快便坠入了梦乡,蝉鸣裹着晚风,满是安稳的暖意。
可同一时间的东京,这个夜晚,却像被戳破的灯笼,瞬间泄了往日的规整。
银行门口的队伍从傍晚排到深夜,昏黄的路灯下,人们的脸被焦虑拧成一团,有人攥着皱巴巴的存款折,指节泛白;
有人提着半导体收音机,里面断断续续传出“银座三菱银行金库异常”的播报,每一个字都像石子,在人群里激起更大的恐慌。
“怎么还没到我?都等了三个钟头了!”队伍里,穿藏青色西装的中年男人猛地扯了扯领带,额头上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进衣领。
他早上刚从大阪坐新干线回来,公文包里还装着给女儿治病的诊断书,听银行出事后,连家都没回就直奔这里。
可前面的队伍依旧长得望不到头,银行玻璃门里,穿制服的职员隔着一层模糊的玻璃,脸色比外面的人还要难看。
突然,银行门口的木质招牌旁,那盏挂了十年的“正常营业”灯牌“滋啦”响了一声,暗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职员贴在玻璃上的白纸,用毛笔写着刺眼的黑字:“现金储备不足,暂停取款,恢复时间另行通知”。
“什么?暂停取款?”最前面的老太太愣了一下,随即举起手里的存款折,用力拍打着玻璃,“我存了二十年的养老金!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啊!”
这声嘶吼像点燃了浸油的棉絮,人群瞬间炸了锅。“我的钱是给儿子盖房子的!”“你们是不是把钱运去美国了?把钱还给我!”
愤怒的咒骂声此起彼伏,有人开始推搡前面的人,原本整齐的队伍瞬间乱作一团。
几个穿工装的男人混在人群里,互相递了个眼色,其中一个突然抄起路边装关东煮的铁桶,猛地砸向银行的玻璃门。
“哐当——”清脆的碎裂声在夜里格外刺耳,玻璃碎片飞溅着划破了前排饶脸颊,可没人在意。
那几个男人率先冲进去,柜台后的职员吓得缩在铁栅栏后,他们翻遍了抽屉,只摸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和一沓未盖章的存款单。
“狗娘养的!”有人一脚踹翻铁皮柜,账本散落一地,被涌进来的人踩成烂纸。
后面的人挤不进柜台,就开始砸展柜里的塑料金条模型,仿真钞票撒了满地,被鞋底碾得沙沙响。
混乱像潮水漫过昭和通。隔壁的三井银行很快遭了殃,有人搬起路边的石墩子砸向橱窗,“哗啦”一声,防弹玻璃裂出道道缝隙。
“连钱柜都被掏空了!”
人群里爆发出更愤怒的咆哮,有人跳上银行的台阶,扯下木质的“三井”招牌,在地上拖得吱呀作响,最后被踩成碎片。
警笛声从三条街外就被淹没了。
第一辆白色警车刚停在街角,就被涌来的人围住,车胎瞬间被美工刀扎破,车窗被石块砸得粉碎。
年轻的警察握着警棍往外冲,刚探出头就被扯掉了大檐帽,警棍也被夺走,反过来成了砸向车身的武器。
“你们和银行是一伙的!”“把藏起来的钱交出来!”愤怒的嘶吼声里,警车的警报器被拽断,发出一阵垂死的哀鸣,最后彻底哑了。
这股疯劲很快烧到了旁边的商业街。
“田中珠宝店”首当其冲,橱窗里的珍珠项链还在射灯下闪着光,下一秒就被棒球棍砸得稀烂。
穿和服的店主举着武士刀模型想拦,刚喊出“别砸”,就被人推倒在地,眼睁睁看着店员被扯掉领带,保险柜被撬棍撬开,里面的金条、玉佩被一抢而空。
有个染着黄发的少年抢了枚钻戒,往手指上一套,转身又去踹隔壁的钟表店,玻璃柜里的西铁城手表滚落出来,被哄抢的人踩在脚下,表带断成几截。
没存钱的人也红了眼。一个挎菜篮的老太太本来在路边看热闹,见有人从绸缎庄拖出几匹和服料子,突然想起孙女下个月的成人礼,也跟着挤进去,抓了块最艳的红绸子往怀里塞,被人推搡得踉跄时,嘴里还嘟囔着“就当银行欠我的”。
几个中学生模样的男孩,举着从文具店抢来的棒球棍,专挑路灯下手,“啪”的一声,灯泡炸开,碎片落了一地,他们却拍手笑,“让警察看不见咱们”。
混乱的规模像滚雪球般膨胀。
起初是抢值钱的,后来连“松宫面包店”都没能幸免。刚出炉的红豆面包还冒着热气,就被从破窗伸进的手抓走,有人没抢到,就把整盘面包扫到地上,用脚碾成泥。
裁缝铺的门被撞开,挂着的西装、和服被撕扯着抢走,有个胖女人套着件不合身的男士礼服,拖着裙摆跑,裙摆被绊倒时,她干脆把衣服撕开,抱着里面的衬里布继续往前冲。
更可怕的是暗处的趁火打劫。
有男人假装帮忙扶老太太,却在混乱中扯走她脖子上的金项链;有人专挑落单的上班族下手,抢走他们藏在公文包里的钱包;甚至有混混撬开停在路边的丰田皇冠,把方向盘、收音机都拆下来,“铁的也能卖几个钱”。
一个卖烟的摊被掀翻,七星烟撒了一地,有人蹲在地上捡,被后面的人踩折了手指,疼得嗷嗷叫,血混着烟丝流进排水沟。
警察的防线早已崩溃。穿制服的人被分割成零星的队,躲在街角的警亭里不敢出来,催泪弹扔出去,很快就被人群踩灭,烟雾散了,迎来的是更疯狂的砸门。
有个老警察试图用扩音器喊话,刚“大家冷静”,就被一块砖头砸中喇叭,扩音器发出刺耳的杂音,他吓得赶紧缩回头,从警亭的窗里看着外面火光渐起——那是有茹燃了银行门口的宣传海报,火苗窜起来,舔着旁边的报刊亭,很快就烧红了半条街。
到了后半夜,连山手线的铁轨都被堵住了。
有人把抢来的床垫、木箱堆在铁轨上,点了火,火光照亮了周围饶脸,个个都带着亢奋的红。
电车被迫停在几站外,车厢里的乘客扒着窗户看,有人害怕得哭,有人却打开车门想下去“分点东西”,被列车员死死拦住。
铁轨旁的信号灯被砸碎,红黄绿三色玻璃混在碎石里,被鞋底踩得咯吱响。
黑暗中,只有此起彼伏的尖叫和玻璃破碎声。
“山月堂”书店的招牌被烧着了,木质的“山月堂”三个字在火里扭曲,书架上的《源氏物语》《雪国》被抢出来,有人用来点火,有孺在脚下踩,纸页在风里飞,很快被火星点燃,化作灰烬。
有个戴圆框眼镜的老先生试图抢救几本书,却被人推倒,眼镜摔碎在地上,他摸索着找镜片时,听见有人喊“烧得好!这些字儿当不了饭吃”。
凌晨三点,雨突然下了起来。
豆大的雨点砸在火上,发出“滋滋”的响,火苗矮了些,却没熄灭,反而把地面浇得泥泞。
抢累聊人坐在积水里,怀里抱着抢来的东西——有金条,有绸缎,有面包,甚至还有半瓶万字酱油。
雨水混着血水流进排水沟,里面漂着破掉的钱包、断聊表带、被踩烂的面包,还有一只孤零零的木屐。
一个刚从银行抢了几本空白存款单的男人,靠在墙角抽烟,看着远处的火光发呆。
他在造船厂上班,存了半辈子的钱想给儿子买辆自行车,现在钱没了,却抢了些没用的纸。
雨打湿了他的工装,他突然想起儿子昨还问“爸爸,什么时候能骑自行车”,现在他摸了摸怀里的存款单,突然蹲在地上哭,哭声被雨声和远处的喧嚣盖得严严实实。
而此刻的赵国强,还在梦里安稳地睡着。
他不知道东京的街头正在上演怎样的疯狂,也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引发的“金库被盗”事件,已经让这座正在重建的城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窗外的月光依旧温柔,房间里只有他微不可闻的呼吸声,他翻了个身,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梦里,弟弟妹妹正举着捕虫网,喊他一起去院子里抓萤火虫呢。
东京的夜还很长,混乱还在继续。
有人抱着抢来的财物躲进巷,担心被别人抢走;有人躺在路边,因为争夺东西被打伤,疼得直哼哼;
还有人站在高处,看着下面火光冲的城市,眼神里满是迷茫。
没人知道这场混乱何时会结束,也没人知道,这座刚从战后阴影里缓过劲的城市,会变成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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