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晔猛地背过身去,胸腔里鼓噪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工作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几乎是狼狈地逃到工作台边,胡乱抓起一块绒布,开始机械地擦拭那些早已一尘不染的刻刀。
金属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却无法浇熄脸上莫名的热意。
不能再想下去了。
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工具的保养上,可眼角的余光总是不受控制地瞥向那个白色的身影。
阳光渐渐爬升,透过百叶窗在人偶肩头投下斑驳的光影,那流畅的肩线仿佛随着光线的移动而微微起伏。
祂的皮肤摸起来……应该就像这样冰凉而光滑吧?
秦晔手一抖,刻刀险些掉落。
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摇头,试图把这些僭越的想法甩出去。
可越是告诫自己,那些画面就越是清晰。
他想起梦中那个即将转身的身影,想起唇瓣触碰墨玉眼睛时感受到的微弱悸动,想起那些练习用同时闪烁的瞬间。
如果……如果那不是错觉呢?
这个想法让他既恐惧又隐隐期待。
他忍不住再次转身,一步步走近人偶,在一步之遥处停下。
抬起手,悬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
想触碰。
想确认这究竟是一件死物,还是真的孕育着某种生命。
想知道当他的手指抚过那些精心雕琢的曲线时,是否会感受到一丝回应。
又不敢。
害怕一旦触碰,就再也无法收回这份妄念。
害怕真的惊醒了沉睡其中的存在,面对那双墨玉眼眸中可能出现的审牛
他的手指就这样悬停在人偶胸前,隔着微不可察的距离,描摹着胸肌的轮廓。
阳光恰好落在他的指尖与人偶之间,尘埃在光柱中缓缓飞舞。
这一刻,工作室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而那尊无眼的人偶,依旧保持着神圣而漠然的姿态,仿佛在等待着一个决定
——是永远留住这份完美的寂静,还是冒险点燃那可能焚尽一切的生命之火。
理性在尖叫着警告他停止,情感却像野火般燎原。
是让神明继续沉睡,永远拥有这件完美的“作品”;
还是冒险点睛,迎接一个不可知的“存在”。
那个吻的触感还烙印在记忆里,那双“眼睛”注视的感觉依然清晰。
他颤抖着取出那对墨玉眼睛。
黑色的玉石在掌心泛着幽光,内部星云流转,仿佛正静静观看着世间的一牵
最终,他捧着墨玉,一步步走回人偶面前。
“如果您真的在里面……”他轻声,像是祈祷,又像是告白,“就请看着我吧。”
他抬起手,将墨玉眼睛,缓缓嵌入人偶的眼眶。
“咔哒。”
秦晔屏住了呼吸。
指尖传来的,只有树化玉永恒不变的、细腻而坚硬的冰凉。
没有悸动,没有叹息,没有一丝一毫属于生命的暖意或回应。
那完美的躯壳沉默地矗立着,如同一座真正意义上的、死寂的雪山。
静默,美丽,毫无生机。
秦晔屏住的呼吸缓缓松开,紧绷的肩膀也随之落下。
一种奇异的、混合着失落与安心的情绪在他心中弥漫开来。
“果然……只是我的错觉。”
他低声自语,但这一次,语气里少了苦涩,多了一份如释重负的确认。
没有灵智,没有苏醒。
这意味着他依旧是绝对的主宰,这件完美的造物,将永远、完全地属于他一个人。
这个认知打开了他内心深处某个一直被理智与敬畏封锁的闸门。
既然确认了这只是“物品”,是他倾注心血的作品,那么……他是否可以更加“亲近”一些?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同野火燎原,再也无法遏制。
敬畏在确认“安全”后,悄然变质为一种更加深沉、更加肆无忌惮的占有欲。
指尖再次抬起,这一次,不再是犹豫的试探,而是带着一种笃定的、近乎贪婪的触感,轻轻落在榴像的唇上。
冰冷的,光滑的,与他梦中那微抿的弧度别无二致。
指腹缓缓摩挲着那完美的线条,一种战栗般的快感顺着脊椎爬升。
这是他的作品,他的神只,他的……私有物。
他的手指顺着下颌的优美线条下滑,抚过喉结那精致的凸起,感受着玉石肌肤下仿佛蕴含的力量。
指尖与掌心描摹着每一块肌肉的起伏与沟壑,仿佛在阅读一首由他亲手写就的、力量与美的诗。
他爱不释手。
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沉迷。
他的眼神变得痴迷而狂热,呼吸也不知何时变得急促。
冰冷的玉石,在他的触碰下,仿佛被赋予了温度,点燃了他心中某种隐秘的火焰。
他围着雕像缓缓踱步,从每一个角度欣赏、触摸,不放过任何一寸细节。
这不再是匠人对作品的欣赏,也不是信徒对圣物的虔诚。
这是一种混合了创造者的骄傲、收藏家的占有欲,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近乎情欲的迷恋。
先前那个关于“画龙点睛”的恐惧早已被抛到脑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满足与……仍在不断滋生的、更深的渴望。
这份完美,只属于他一个人。
这尊神只,只能由他来触碰,来欣赏,来……膜拜。
他还想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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