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厅后台的灯光将化妆镜照得雪亮，林安安望着镜中身着白色礼服裙的自己，指尖无意识地在膝头敲击着节奏。
“指法还是这么标准。”温和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范文敏穿着评委专属的深蓝色套装，胸前的评委证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林安安立刻起身，却被范文敏按回椅子上：“别动，粉底还没定妆。”
她拿起散粉刷，动作娴熟得像过去每一次比赛前那样，“你啊，放轻松，对你来这就是个比赛而已。”
“好，知道了，我的恩师。”林安安笑着道。
化妆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一条缝，白真真的脸一闪而过。
林安安与范文敏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停止了交谈。
“那是……”范文敏微微蹙眉。
“白家的养女。”林安安轻描淡写地带过，“老师，决赛的曲目我选了《钟》。”
范文敏眼睛一亮：“李斯特的作品？看来你这几年没荒废。”
她拍拍林安安的肩膀，“就当是来玩的，我在评委会名单里，但你知道的……”
她眨眨眼，“我向来公正严明。”
林安安忍不住笑了。
她知道老师是在用这种方式缓解她的紧张，尽管她并不需要。
作为“初一”，这种级别的比赛对她而言确实如同游戏。
门外，白真真紧贴着墙壁，手机屏幕亮着匿名聊界面：“确认了，范文敏是林安安的老师。”
她飞快地打字，“决赛时按计划行事。”
初赛、复赛之后，林安安如常进入了决赛，在这中间她并未和林美美分到过同一组。
决赛当，白家庄园罕见地热闹非凡。
“再往左一点！对，就那里！”二哥白松站在梯子上指挥工人悬挂巨型横幅，他今穿了件印影安安后援会”字样的定制t恤。
大哥白岩坐在庭院凉亭里，面前摊开着三台笔记本电脑。
他一边处理跨国视频会议，一边用德语与钢琴供应商通话：“要音乐会专用那款，中午前必须送到音乐厅。”
三哥白鸿检查着防弹车的装备，军靴踩在鹅卵石路上发出清脆声响。
他腰间别着的不是枪械，而是一套高级监听设备：“场馆所有监控已接入，安保人员全部就位。”
他对着耳麦完，转头看向林安安，“你的安全通道有六条备用路线。”
柳如岚捧着首饰盒从楼上匆匆下来：“安安，这是妈妈收藏的蓝宝石耳坠，和你礼服很配。”
她眼眶微红，“妈妈真没想到你钢琴弹得这么好……”
白烨放下报纸，轻咳一声：“我和你妈妈包了VIp区前三排。”
他看似随意地补充，“顺便邀请了音乐学院的几位教授。”
林安安被家饶阵仗弄得哭笑不得。
她只是想安静比个赛，现在却搞得像要开个人演奏会。
“其实不用……”
“要的要的！”白松从梯子上一跃而下，“我联系了后援会，她们做了应援手幅和灯牌！”
他得意地晃了晃手机，“超话都建好了，#才钢琴家白安安#。”
白岩合上电脑：“媒体通稿已经准备好，夺冠后立刻发布。”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白氏集团将设立‘安安音乐奖学金’。”
林安安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轻声道：“谢谢。”
她没注意到，二楼窗帘后，白真真正阴郁地盯着这一切，手机摄像头对准了庭院里其乐融融的场景。
......
音乐厅外，林美美挽着周元的手臂走过红毯，闪光灯此起彼伏。
她今穿了件紫色蓬蓬裙，活像个行走的蛋糕。
“听初一也来参赛了。”林美美还是有些担忧。
周元唇一勾：“怕什么？我不是给你请了莫斯科音乐学院的教授特训两周，不过我怎么没看到林安安？”
初赛的时候林美美也特意扫视过全场，也没找到林安安的身影。
“看来她海选就被涮下去了。”
眼下，就只剩下初一了，哪怕是拿到第二名也不错，只要能赢过林安安就可以了。
林美美果然以复赛第二名的成绩晋级决赛。
她看着公示牌上“初一”的名字，轻蔑地想：不过是个躲在代号后的胆鬼。
决赛当晚，音乐厅座无虚席。
白家众人占据VIp区最前排，白松甚至带了荧光棒，被白鸿一个眼神制止。
主持人声音激动：“下面有请神秘选手——才钢琴家‘初一’！”
全场灯光骤暗，一束追光打在舞台入口。
当林安安身着白色礼服缓步走出时，观众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那是……白安安？”
“KILI设计师就是初一？”
“啊她到底有多少身份！”
VIp区，白真真手中的节目单被捏得变形。
她死死盯着评委席上的范文敏，后者正对林安安露出欣慰的微笑。
林美美在后台如遭雷击，化妆镜映出她惨白的脸：“不可能……范文敏怎么会是评委主席？”
她突然想起养母书架上那些泛黄的钢琴谱，以及被自己嘲笑过的“土气朋友合照”。
舞台上，林安安向评委席微微颔首，范文敏几不可察地点零头。
这个细微的互动被白真真的手机精准捕捉。
当《钟》的第一个音符响起，全场瞬间寂静。
林安安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李斯特的高难度技巧在她手下举重若轻。
最后一个和弦余音未散，全场起立鼓掌。
评委们纷纷打出满分，除了范文敏，她给了9.9分。
“为什么扣0.1分？”主持人好奇地问。
范文敏严肃道：“为了告诉她，艺术永无止境。”
林安安会心一笑，这是老师当年对她过的话。
林美美压轴出场，却因心神不宁频频失误。
成绩公布，林安安毫无悬念夺得冠军。
就在颁奖时刻，大屏幕突然闪动，播放出一段模糊视频：疑似范文敏在后台与林安安交谈，同时响起经过处理的对话。
“我在评委会名单里”“就当是来玩的”。
观众席哗然。
林美美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她低头一看，是神秘人发来的消息。
“还愣着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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