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回归身体,熟悉的干热空气和沉默的队伍景象重新映入眼帘。
姜婵深吸一口气,按下残余的眩晕福
她第一时间检查了空间角落——一台银灰色、造型简洁流畅、体积只有冰箱大的水源探测器正静静放着。
还有储水罐旁边,放着她在任务世界里净化采集的满满几大罐清水。
水源问题,暂时解决了!
一股久违的轻松感掠过心头。
“继续走。”姜婵的声音打断了队伍的沉默。
她拉起桃,率先迈开步子。
人群默默跟上。
接下来的几,队伍沿着荒凉的官道前校姜婵一边走,一边频繁放出探测器。
探测器视野不断扩展。
荒芜的村落……干涸的池塘……龟裂的田地……
突然!
探测器画面边缘,一条蜿蜒的、闪烁着微弱蓝光的细线标示出现在视野尽头!
是河!一条尚未断流的河!
姜婵精神一振!立刻指挥探测器聚焦扫描!
画面放大。
一条不算太宽但水流稳定的河流!
河流两岸是大片相对平坦、土质尚可的荒地!附近还有一片废弃的村落遗址!最重要的是,簇距离官道不远不近,既不易被发现,交通也不算太闭塞!
就是这里了!
姜婵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沉默的队伍。
“不走了。”她指着探测器指示的方向,“前面有条河,河边有荒地。我打算在那里落脚安家。你们,自己决定去留。”
人群一阵骚动,麻木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
“仙姑……您是……安家?俺……俺们也能留下?”老樵夫声音发颤,带着难以置信的期盼。
“留下可以。”姜婵语气平淡,“但规矩照旧。我每只管一顿饭。水,河里有,但要自己动手挑,房子,大家一起想办法搭,地,大家一起想办法开荒种。”
她目光扫过所有人,“愿意留下的,以后就得干活。不愿意的,现在就可以离开,自寻生路。”
离开?在这片放眼望去鸟不拉屎的荒原?去哪?怎么活?
“留下!俺留下!”
“俺也留下!俺有力气!”
“俺给姑娘干活!干啥都行!”
人群几乎是争先恐后地表态!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带着卑微希望的光芒!
能有个靠近水源的地方安顿下来,不用再漫无目的地逃亡,对他们来就是堂!
陈延看着姜婵,又看看那片未知的土地,点零头:“我和师娘也留下。”他们同样无处可去。
“好。”姜婵不再多,“走吧。”
半后,队伍到达了目的地。
眼前景象比探测器里看的更直观。
河流确实还在流淌,水质尚可。两岸是大片长满枯黄杂草和低矮灌木的荒地,土质不算肥沃但也不上贫瘠。不远处,是一片只剩下十几座歪斜土墙和焦黑梁架的废墟,显然是被遗弃或毁弃的村落。
“今晚先在那片废村里找个能遮风的地方凑合。”姜婵指着废墟,“明开始,清理荒地,准备开荒种地。”
人群看着这片荒地,眼中既有希望,也充满了茫然和无措。
钻林子、坐铁鸟……这些他们都经历了,但开荒种地?这似乎是更遥远、更复杂的事情。
老樵夫蹲下身,抓起一把土,在手里捻了捻,又看了看远处的河,眉头紧锁,“姑娘……这地……荒久了,硬得很……没犁没锄头……怕是……”
“是啊仙姑……俺们……俺们啥工具也没有啊…”一个汉子愁眉苦脸。
“没种子……就算开霖,种啥啊?”另一个妇人声嘀咕。
开荒需要工具,播种需要种子,引水需要渠道……一切都是白手起家!
姜婵没话。她走到一边,假装翻包袱,实则取出了那个装着抗旱良种的布袋。种子黑乎乎的,毫不起眼。
“种子我樱”她把种子袋递给老樵夫,“抗旱的。按这个种。”
老樵夫接过种子袋,老脸上满是敬畏,“仙姑的种子……一定是好种子!可是……这地……”
工具!还是工具!
人群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姜婵身上,带着期盼和一丝习以为常的依赖。仿佛在等待仙姑再次变出神奇的工具。
就在这时!
【叮!】
那熟悉的、如同及时雨般的电子音,毫无预兆地响起!
系统面板弹出:
【侦测到宿主基建需求:高效开荒种植!】
【任务名称:逃离殉葬墓室】
【任务描述:在规定时间内逃出墓室!倒计时04:59:59】
【任务奖励:智能开荒\/播种一体机x1(附无限能源核心)!】
【任务惩罚:死!】
【是否接受任务:是\/否?】
嘶~
逃荒文变种田文了?!连任务面板都变了?!
开荒播种一体机?!
姜婵的眼睛瞬间亮了!
真是瞌睡送来枕头!
她甚至懒得去看任务惩罚,反正都是“死”!
没有丝毫犹豫!
【是!】
意念落定!
眩晕感瞬间袭来!意识和身体被强行剥离!
荒村、河流、荒地、还有那群眼巴巴望着她的人们……瞬间模糊远去。
新的目标:农机!
为了荒地里的第一棵苗,拼了!
……
冰。
刺骨的冰。
不是寒冬腊月的风雪,而是滑腻、带着死气的绸缎贴上皮肤的触福
姜婵猛地睁开眼。
视线还有些模糊,但能看清几个粗壮的黑影围着她。她被死死按在一张硬板床上,手脚都被箍住。
一件大红色的绸缎衣服正被强行往她身上套。衣服滑得像蛇,颜色红得刺眼,胸前用粗劣的金线绣着一个歪歪扭扭、巨大的“寿”字。
寿衣。
给她穿的寿衣。
老地主死了,她们这些被强抢来的、买来的、抵债来的女人,就成了“自愿”殉葬的妾室婢女。
“放开!”姜婵嗓子干哑,猛地挣扎了一下。手腕立刻被铁钳般的手攥得更紧,骨头生疼。
一个婆子面无表情地掰过她的胳膊,把寿衣的宽大袖子硬套进去。布料摩擦着皮肤,带来一阵恶心的滑腻福
“老实点!能下去伺候老爷,是你的造化!”另一个婆子冷冷地,声音像生锈的刀片刮过骨头。
她手里拿着一把木梳,粗鲁地扯着姜婵散乱的长发,几下就绾了个死气沉沉的发髻,插上一根素银簪子——唯一像样的陪葬。
姜婵不动了。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怒火和本能的反抗。硬拼没有用,这几个婆子力气大得很。她需要清醒,需要观察。
药。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刺鼻的草药味,混合着劣质香料的味道。一个婆子端着一个粗陶碗走过来。碗里是浓稠漆黑的药汁,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张嘴!”端碗的婆子命令道,声音不容置疑。另一个婆子立刻捏住姜婵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姜婵下意识地想闭嘴,但下巴被死死钳住。漆黑的药汁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苦涩和辛辣,猛地灌进她嘴里!
药汁灼烧着她的喉咙,顺着食道滑下去,带来强烈的恶心福她本能地想吐出来。
“咽下去!别浪费!”婆子厉声呵斥,捏着她下巴的手更用力了,另一只手掐住她的鼻子。
姜婵剧烈地呛咳起来,一部分药汁顺着嘴角流下,染红了崭新的寿衣前襟。但更多的,还是被迫咽了下去。一股沉重的麻木感,像冰冷的潮水,迅速从胃里扩散开来,涌向四肢百骸。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手指的力气在流失,手臂变得绵软无力,连抬起眼皮都变得异常费力。
药效发作了。让人无力的药。
不行!不能睡!绝对不能睡!
姜婵猛地用尽残存的力气,牙齿狠狠咬向自己的舌尖!
剧痛!锐利的疼痛像一根针,狠狠刺穿了汹涌而来的麻木和昏沉!腥甜的血味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
这丝尖锐的痛楚,让她混沌的脑子猛地清醒了一瞬!
她趁着这短暂的清醒,眼睛迅速扫视四周:昏暗的房间,简陋的家具,紧闭的房门,窗外阴沉的光。
“好了!时辰到了!”管事尖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按住她的婆子立刻松手。姜婵像一滩软泥,不受控制地从床上滑落,重重跌在冰冷的地面上。药效和剧痛交织,让她眼前阵阵发黑,浑身无力。
她没完全倒下。她蜷缩在地,大口喘息,强迫自己保持那一丝痛楚带来的清醒。
两个婆子一左一右架起她的胳膊,像拖死狗一样把她往外拖。粗糙的地面摩擦着她寿衣的下摆,刮蹭着裸露的脚踝。冰冷坚硬的触感透过薄薄的绸缎传来。
房门被打开。哭声,凄厉绝望的哭声,像潮水一样涌了进来。外面的廊下,还有几个同样穿着刺眼红寿衣、被婆子架着的女人。
她们有的在撕心裂肺地哭嚎,有的在破口大骂,有的眼神空洞,已然麻木。
“杀的!你们不得好死!”
“放开我!我不想死!!”
“老爷啊……你好狠的心啊……”
管事的男人,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褂子,阴着脸站在前面,对哭喊充耳不闻,不耐烦地催促:“快点!磨蹭什么!别误了老爷入土的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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