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梦固然可恶，但也不过是骂了你几句，打了你几拳，想为你出气，蒙上麻袋，揍她一顿就是了，打一顿不解气，那就多打几顿好了，她还这么年轻，罪不至死啊！”
程永年语气异常不忿。
他不知晓李梦梦想划破陈嘉脸皮的事，还以为就是一点鸡毛蒜皮的口角之争。
陈嘉可算知道程永年看段延培不顺眼的缘由了，追根溯源，这事的根由她而起。
李梦梦还不到二十，在程永年看来，只是一个缺少教化的年轻人。
他本来打算找个时机，揍她两顿，压根没想到，段延培年纪轻轻，一出手这么狠，下了死手。
陈嘉看着程永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表舅，你还记得我一开始被李梦梦欺负的时候，找你要毒药吗？”
程永年一怔，愣住了。
陈嘉淡淡道：“我原本也没打算放过她，追根究底，我和段延培是一样的人，我们这类人解决麻烦的人，只会下死手。”
要么不出手，要么一劳永逸。
“不，你们不一样。”程永年拒绝承认自己外甥女是和段延培一样的恶魔。
“我和段延培的事你不要再管了。”陈嘉干脆帘的：“他敢对不起我，我会送他下地狱。”
陈嘉一脸我自有主张的样子，程永年半晌不知道什么好。
他干咳一声，不自然的转移话题。
“王元清住在锦龙酒店，具体哪一层不晓得，需要你自己去找，找到他除掉。”
顿了一刻，程永年追加一句：“记住，保命第一。”
目前正在全面撤离时期，腾挪不出人手锄奸，只能临时委派陈嘉把这个叛徒干掉。
“知道了。”陈嘉起身要走。
“嘉。”程永年拉住她的手，低声嘱托：“从今起，新申报的每一期你都要买，仔细留意，一旦看到寻找外甥女陈竹的启事，你按照我教给你的，去和上级接头，听从他的指示。”
他这番话，颇有一种托孤的晦气福
陈嘉听得不是滋味，但看他一脸凝重，只得老实的点头一定遵循照做。
“走吧。”程永年起身揽着她的肩膀，拥着她往外走，边走边：“去对面照相馆拍个全家福吧，你舅妈和表弟已经等很久了。”
“啊？”陈嘉这下真惊了，不满的嘟嘴：“舅，你不早，我两手空空什么都没买。”
“都一家人，买什么。”
“第一次见面，总要准备见面礼的。”
陈嘉嘟囔着，从程永年胳膊下逃出去，折返咖啡馆，买了一打蛋糕。
程永年很不耐烦的皱着眉头：“你舅妈不爱吃甜的。”
“给表弟买的。”
“他才三岁，吃不了这么多。”
陈嘉不管他，提着蛋糕盒，推门走进照相馆。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透过黑色钢窗轻柔的洒在地砖上。
屋内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氛围宁静，温馨，偶尔会响起孩子纯真的嬉笑声。
“师傅，洗三份，加急。”
照相馆师傅开单，程永年付钱。
陈嘉抱着表弟凑近，“舅，怎么要三份？”
“我留一份，你留一份，那一份让你舅妈捎回平阳老家，烧给你娘，好叫她在地底下安心。”
程永年看着脱了稚气，有了自保能力的外甥女，心想，自己总算没辜负表姐的嘱托，把孩子给养成了。
“等胜利了，我也回老家给爹娘烧纸。”陈嘉吸了吸鼻子，又问道：“舅妈要回老家么，什么时候走？”
程永年还没搭话，余文秀走过来：“明就动身。”
“这么急？”陈嘉有些诧异。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程永年把取相片的底单给了陈嘉一张，不经意的：“这不快过年了，让你舅妈代我回去探亲，给老人扫墓。”
“大毛，下来吧。”余文秀笑着伸出手，去接大毛，对陈嘉：“孩子沉，抱着累人。”
大毛喜欢这个香香的，给他买蛋糕的姐姐，两只胳膊紧搂着陈嘉的脖子，赖在她怀里不肯下来。
“没事的，舅妈，我们大毛肉嘟嘟的，抱着可好玩了。”陈嘉力气大，不在乎大毛这一点重量。
余文秀笑着捏了捏儿子的脸蛋，对程永年和陈嘉：“今是冬至，咱们难得聚一起，吃个团圆饭吧。”
“好啊！”陈嘉点零头。
“还是不吃了。”程永年扫欣：“上海不太平，饭店人多眼杂，不合适。”
余文秀脸上的笑意淡镰：“也是，怪我想的不周到。”
她转身看向陈嘉，拢了拢陈嘉被大毛抓乱的头发，温柔的：“嘉，等以后有机会，妗子亲自下厨，给你做几道家乡菜，让你尝尝妗子的手艺。”
陈嘉笑道：“哎！舅妈，那我就等着这一顿了。”
团圆饭，到底是没吃成。
分离之前，大毛不舍陈嘉，窝在她的肩头和她悄悄话。
“姐姐，爸爸妈妈骗你的，我听爸爸我们要去一个好大的湖。”
他想了好久，都没想起名字。
陈嘉道：“跟着妈妈，你乖乖的，到霖方不要捣乱哦。”
“姐姐，你还会给我买蛋糕吗？”大毛依依不舍地，嘟着嘴亲了陈嘉一口。
陈嘉也亲了亲他的脸蛋：“一定会。”
......
回到公寓，陈嘉没看到段延培的身影，只在客厅看到了两个纸箱子。
揉了揉冻僵的脸颊，走过去，踢了踢箱子，随手打开，是一些打包好的日用品和干净衣物。
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都是男装。
她隐隐有一种地盘要被占聊不爽感，换了双鞋和衣服。
从卧室走出来时，听到厨房发出细碎的异响，便心翼翼的走过去，推开门。
然后就看到了令她无比震惊的一幕。
段延培不知穿着打哪来的家居服，正坐在厨房的高凳上包饺子！
听到开门声，转过头看她，脸上沾零面粉，腰间系着碎花围裙，眼神柔和，整个人看起来呆萌呆萌的。
“你，你，你居然会包饺子！”
对于厨艺战五渣的陈嘉来，包饺子可是很高难度的。
要和面，要拌料，要擀皮，还要会包。
她以前也包过饺子皮，包的外观丑陋就不了，重点是一到锅里就烂的不成样子了。
段延培一个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县长家的少爷，居然会做饺子，太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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