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混杂着焦土与腐朽的气息。
封神榜碎片静静地躺在地上，黯淡无光，像是被榨干了最后一丝力量。
帝逸之跪在地上，喘着粗气，手中的短刃几乎握不住。
他的手臂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皮肉翻卷，鲜血正缓缓渗出。
风神靠在一块断裂的石柱旁，胸口剧烈起伏，嘴角还挂着血迹。
雷神一动不动地躺在不远处，双眼紧闭，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楚灵盘腿坐在地上，双手结印，妖力还在维持着最后几道防御屏障，但她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
墨尘站在她身边，手里握着一把残破的匕首，目光死死盯着远处那片依旧泛着红光的裂缝。
“撑不住了……”雷神忽然睁开眼，声音沙哑，“这地方……完了。”
没人话。
他们都知道，这一战，输得彻底。魔神逃了，但更可怕的东西，正在从裂缝中爬出来。
“师父……”帝逸之喃喃了一句，低头看着自己满是伤痕的手掌。
他想起了时候在道观的日子，师父总是在晨光中练剑，动作干净利落，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那时他还，问师父：“道士真的能降妖除魔吗？”
师父笑了笑，：“不是能不能，而是必须做。哪怕只有一个人，也要站出来。”
回忆像一道电流，劈进了他的脑海。
他猛地站起身，一脚踩在碎石上，稳住了身形。
“谁结束了？”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众人愣住，纷纷抬头看他。
“我们还没死。”帝逸之扫视一圈，眼神坚定，“只要还活着，就还能打。”
“你疯了吧？”雷神苦笑，“我们现在连站都快站不稳了，还怎么打？”
“那就先站起来。”帝逸之语气冰冷，“然后，再想怎么活。”
“你当这是拍电影啊？”风神抹了把脸上的血渍，“现在可不是讲大道理的时候。”
“这不是大道理。”帝逸之慢慢转过身，面对所有人，“这是我们一路走来，唯一没变的东西。”
楚灵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是……信念？”
“对。”帝逸之点头，“我从在道观长大，师父教我斩邪、画符、炼心。可最难的一课，从来不是法术，而是——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要拼命？明明可以躲起来，等别人去解决这一牵”
没人回答。
“因为如果我们都放弃了，还有谁会站出来？”帝逸之的声音越来越大，“我们不是救世主，但我们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必须做的。”
风神活动了下手腕，发出咔咔的响声：“得有道理，但我现在连站都站不稳，谈什么信念？”
“那就让自己先站起来。”帝逸之走上前，伸手扶起风神，“然后再扶起别人。”
风神怔了一下，咬牙撑着他的手站了起来。
“再来一个。”帝逸之回头喊。
雷神哼了一声，艰难地挪动身体，一只手搭在楚灵肩膀上，硬生生把自己拉了起来。
“很好。”帝逸之笑了，“至少，我们还能站着。”
楚灵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你变了。”
“是吗？”帝逸之轻笑，“可能吧。以前我总觉得，只要坚持就够了。现在才明白，坚持只是开始。”
他转身走向封神榜碎片，弯腰捡起它，入手冰冷。
“它虽然没了光芒，但它还在。”帝逸之低声，“就像我们，哪怕遍体鳞伤，也还没倒下。”
墨尘走到他身边，看着那块破碎的碎片，皱眉道：“它还能用吗？”
“我不知道。”帝逸之摇头，“但我知道一件事——如果我们放弃它，它就真的废了。”
他完，将封神榜碎片贴在胸口，闭上眼。
刹那间，脑海中浮现出师父的身影。
“子，记住一句话。”师父的声音清晰而沉稳，“道士的命，不在手上，在心里。”
那一刻，他仿佛听懂了什么。
“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帝逸之睁眼，语气坚定，“我们有彼此，有信仰，有曾经走过的每一步。”
他猛地抬头，看向众人：“所以，别他妈想着认输！”
雷神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得对，老子还没活够呢！”
风神耸耸肩：“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干？”
“先把那些玩意儿清理掉。”帝逸之指着裂缝中不断冒出的手掌，“然后想办法堵住裂缝。”
“问题是……”楚灵迟疑道，“我们现在连法宝都没了，拿什么打？”
“用命。”帝逸之毫不犹豫，“或者，用我们还记得的东西。”
他环顾四周，突然开口：“墨尘，你还记得你刚加入时，我过什么吗？”
墨尘一愣：“你……欢迎回家。”
“对。”帝逸之点头，“因为我们是一个团队。哪怕现在只剩下残兵败将，我们也得像个真正的队伍。”
楚灵轻轻点头，眼中重新燃起光彩。
“好。”她低声，“我们一起。”
雷神咧嘴一笑：“那我可得好好打一场，不然太对不起刚才那顿骂。”
风神拍拍手：“行吧，反正我这条命早就豁出去了。”
墨尘看着帝逸之，眼神复杂：“你比我想的，还要疯。”
“我不是疯。”帝逸之冷笑一声，“我只是不想认输。”
他举起短刃，尽管上面的符文已经暗淡，但他依然高高扬起。
“来吧！”他怒吼，“让我看看，谁能把我按在地上！”
轰！
地面震动，裂缝中的手掌再次疯狂涌出，仿佛要吞噬一牵
但他们已经站起来了。
五个人，五双眼睛，五颗心，重新跳动。
战火重燃。
就在这一刻，乌云密布的际，忽然划过一道闪电。
照亮了他们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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