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复眼的结构绝非自然造物,冰冷的几何形镜面折射着我无法理解的思维之光。它缓慢地转动,扫描着储藏室的每一个角落。光线扫过我藏身的阴影边缘,几乎擦着我的靴尖。我死死咬住牙关,连吞咽口水的动作都凝固了,生怕任何一丝微的震动都会引来灭顶之灾。怀中的银箱冰冷而沉重,仿佛一颗即将引爆的炸弹。
时间在极度恐惧中变得粘稠而缓慢。我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耳膜里冲撞的轰鸣,也能听到上方那个存在发出的、低频的嗡鸣声,像是某种内部系统运转的噪音。它似乎在分析、在判断。
湿漉漉的拖拽声再次响起,伴随着金属靴子刮过地面的刺耳声音。它正在移动巡逻队员的尸体?或者……是在收集战利品?
复眼的光芒终于从破口处移开,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稍稍减弱。但我不敢有丝毫放松。嘶嘶声和低频嗡鸣逐渐远去,似乎转向了大厅的另一侧。
机会!也许是唯一的机会!
我慢慢地、以毫米为单位挪动身体,试图寻找一个更好的角度观察上方。冷汗顺着我的脊柱往下淌。储藏室里并非完全没有其他出路。在另一侧堆砌的废墟后面,我的头灯刚才匆匆一瞥间,似乎看到了一条狭窄的通风管道口,栅栏已经锈蚀脱落。
移动的过程无比煎熬,每一粒碎石的轻微滚动都像是一次爆炸。我终于挪到那堆废墟后面,果然,一个直径大约半米的管道口黑黢黢地张着。里面弥漫着陈腐的空气,但似乎可以通校
就在我试图将银箱先塞进去的时候,上方远去的嘶嘶声突然停止了。
紧接着,一种尖锐的、高频的滴答声响起,节奏飞快,像是在定位!
被发现了!
几乎在同一瞬间,破口处黑影笼罩!那不是之前的复眼,而是一根巨大、尖锐、闪着金属寒光的肢体,如同死神的镰刀般猛地刺探下来,狠狠扎在我刚才藏身的地方!碎石飞溅!
它根本就没离开!它只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探测!
我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隐蔽,用尽全身力气将银箱粗暴地塞进管道,自己紧随其后,手脚并用地向管道深处爬去!
身后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那只恐怖的肢体正在疯狂扩大破口,整个储藏室都在震动,更多的碎石和灰尘落下!它要强行挤进来!
管道内一片漆黑,狭窄得只能容我匍匐前进。银箱在前面磕磕绊绊,我拼命地用脚蹬地,推动自己和她向前。背后的破坏声和那种非饶嘶吼紧追不舍,刺激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这是一条漫长的、充满岔路的废弃通风系统。我凭着求生本能,遇到岔路就选择向下或者更狭窄的方向拐弯,希望能甩掉那个庞大的追踪者。它的破坏声一度似乎远离了,但很快又会从另一个方向隐约传来,它仿佛能穿透层层障碍锁定我的位置。是那个银箱!它一定是在追踪方舟发出的信号!
我不知道爬了多久,直到精疲力尽,背后的声音似乎终于彻底消失。我瘫在一个稍微宽敞一点的管道连接处,胸腔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黑暗中,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和银箱表面那呼吸般的微光。
暂时安全了。
但恐惧并未远离。巡逻队全灭的景象和那个“清道夫”的可怖肢体在我脑中反复上演。庇护所在追杀我,而一个更恐怖的、旧世界遗留的杀戮造物也在追杀我。仅仅因为我找到了这个方舟。
我颤抖着再次打开银箱,拿出那本书。翻译器的光线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我疯狂地翻阅着,寻找任何关于“清道夫”或者如何规避它们的信息。
书页大多是关于伊甸计划的理想化描述和零散的技术片段,直到接近中间部分,我才找到一些相关的、潦草的记录。
“……监视者的武装触须,‘清道夫’单位已被大量投放。它们的设计初衷是清除‘净化’后的残留污染,但监视者扭曲了它们的指令识别库……它们现在视一切生命体征为非标准存在,尤其是……携带有旧世界知识编码信号的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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