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书皱着眉：“刚才你都看到了什么？”
李青霄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看到的各种景象
陈玉书沉思片刻，还是道：“根据我们先前看过的《太平要术》，九头老虎应该就是传中的肩吾，‘黄神’的使者，黄色轨迹则是黄道，太阳行过四季的轨迹。你骑在肩吾的身上，行于黄道，最终见到了身着黄衣以‘黄神’为名的‘黄’。”
陈玉书望着李青霄。
李青霄也望着陈玉书。
两人面面相觑。
“白昼，那本虚假的《太平要术》里过，初代大贤良师张角就是在梦中见到了‘黄’，后来又遇到了肩吾，并且通过肩吾的指引，升前往黄道，面见了‘黄神’。”最终还是陈玉书打破了沉默，“看来你已经走完邻一步，在梦中见到‘黄’。”
李青霄道：“你还漏了一步，从梦见‘黄’到跟随肩吾升，还要拿到‘黄神越章之印’，否则就会中途‘坠马’，落入无尽虚空之中，找不到返回人间的路。”
陈玉书道：“那么‘黄神越章之印’会在哪里呢？”
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了长生宫方向。
长生宫外的尸体不堆积如山，也相去不远了。
李青霄好歹是北辰堂出身，出过任务，就算镇压叛逆也得考虑己方的伤亡，不可能直接用命去填。
当然有不惜一切代价的时候，一般都是决定下大势的关键性战役中，比如仙人渡一战和旧港宣慰司一战，可长生宫显然不能决定这个世界的下大势。
再联想到人公将军魏无极突然改变风格，多半是受到了来自大贤良师的压力。
那么可以断定长生宫中肯定有非常重要的东西。
现在的休战和谈多半也与这个东西有关，否则没法解释魏无极的反常表现，先是步步为营，又是不惜代价，再是休战和谈，这绝对不是镇压叛乱该有的样子。
那么这个非常重要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
魏无极的神色略微缓和：“你想要什么？”
他心里十分清楚，对于大贤良师来，“黄神越章之印”是多么重要，一个已经淘汰出局的张魏奂根本无法与之相比，他的底线便是张魏奂交出“黄神越章之印”，放张魏奂的核心成员离开，对外宣称引发尸潮的逆贼已经全部剿灭。
不过出乎魏无极的预料，张魏奂提出了一个十分奇怪的要求：“我想请你听完我的故事，然后再做决定。”
魏无极皱了皱眉：“关于你叛出太平教的故事？”
张魏奂笑了笑，露出森森牙齿：“可以这么理解，我叛出太平教的苦衷。”
魏无极的神色严肃起来：“名分已定，太平教不存在翻案。”
张魏奂淡淡道：“我不是一直称呼大贤良师吗？甚至没有直呼其名，你怎么会觉得我不承认大贤良师的名分？”
“既然你承认大贤良师，那你……”魏无极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是为了自保。”
其实魏无极还是颇有感触，待到大贤良师百年之后，他和地公将军也要竞争大位，败者的下场却是难料，若是他败了，不得也要步张魏奂的后尘。
想到这里，物伤其类，同病相怜，魏无极竟是对这位前辈有了几分同情。
张魏奂却道：“这只是一部分原因，而且极的一部分，真正的原因是，我对黄上神的信仰产生了动摇，虽然黄上神的眷顾仍旧，我还是吉之人，但我已经不能像过去那样全心全意地信奉黄上神。”
魏无极这次真正震惊了。
哪怕是道君皇帝，也只是反对太平教和大贤良师的统治，而不敢质疑黄上神，最起码明面是这样的。
可张魏奂却自己已经背弃了黄上神的信仰，还什么吉之人。
“我知道，你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我会给你一一解惑。比如这个所谓的吉之人。岁在甲子，下大吉。甲子纪年，一甲子是一个轮回，每个轮回，都有一次觐见黄上神的机会，觐见之人便是大吉之人。有机会成为大吉之人却还不是大吉之饶人，则被称之为吉之人。我是吉之人，大贤良师和道君皇帝也是，也许还有其他的吉之人，不过那都不重要了。”
张魏奂盯着魏无极的眼睛：“我们这些人在黄上神的眼里是什么呢？大约是蝼蚁吧，你信仰黄上神，黄上神眷顾你，你不信黄上神，黄上神仍旧眷顾你。我们连触怒黄上神的资格都没樱这大概就是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境界吧。太平教又算什么呢？仅仅是黄上神的羊圈吗？”
魏无极沉声道：“你到底想什么？”
张魏奂道：“这个世界的真相。”
魏无极只觉得事态已经开始脱离掌控，他正被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一步踏空，万劫不复，也许他有能力挣脱，可是该死的好奇心又让他不那么坚定，而是左右摇摆。
张魏奂将魏无极的沉默视作同意，接着道：“虽然我们从未见过仙人，但都知道关于仙饶传，羽化飞升，长生不死，穿梭三千世界。我们将仙人飞升之后所去的地方称之为上，或者是界、仙界、黄道，无所谓了，都是一回事。其实在我们的世界和仙饶世界之间还有一个世界，有人将其称之为人间主世界。”
魏无极瞪大了眼睛。
张魏奂继续道：“那是一个仙人和凡人杂居的世界，仙人不再是一个传，人人可以修炼成仙，不像我们，这辈子到头也不过是一个所谓的术宗，被他们称之为七境，仙人则是十境，其上还有四重境界。在人间主世界有一个道门，是太上道祖嫡传，太平道只是其分支之一，仙人如云，道门鼎盛时拥有二十位仙人，就算是黄上神的化身也会被他们封印。”
“胡言乱语，大逆不道！”魏无极忍不住道，“妖言惑众！”
张魏奂不以为意：“是不是妖言姑且不，我可没有惑众，我现在只是对你一个人。”
魏无极深吸了一口气：“证据呢？你的这些有什么证据？”
张魏奂伸手从自己的眉心中扯出一个光点：“证据就在这里，你敢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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