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走吧,别等我了。”
瑶娘踉踉跄跄地走着,后面的追兵已经追了上来,路鸣山单手拎着她的胳膊将她往前拽。
这几日连降大雪,地面都是厚厚的积雪,瑶娘在地下室的时候就没有穿鞋,现在只能光着双脚行走在雪地里,两只脚已经冻烂了。
但是她感觉不到疼痛,已经麻了。
两人已经逃出铁衣门几十里地,日夜兼程让她气血两虚的身体痛苦不已,胸口里仿佛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她想停下来,路鸣山却不让,再强的求生欲都消耗没了,这简直比死了还痛苦。
“不行,是我放你出来的,就算我抛下你,宗门也不会放过我。”
着又将她往前拽了拽,他是群英榜上的人,躲避铁衣门的追杀对他来轻而易举。
但是带上手无缚鸡之力的瑶娘,就显得有些仓促了。
“我不想走了,我没力气了。”
“是你让我放你出来的,我都还没放弃,你怎么可以放弃?”
听到这话瑶娘本来已经失去力气的身体仿佛又被注入一丝力气,她拼命站起身来,路鸣山在前面拽着她。
雪地里清晰可见的脚印是最好的路标。
“他们在那里!快追上去!”
两人听到这话吓得赶紧往前跑,在跑了几公里之后,瑶娘知道自己已经跑不动了。
三以来两人连歇口气的功夫都没有,肚子饿了也是草草吃了东西就连忙上路。
这里是山南,人烟稀少植被茂密,他们打算穿过横圮山脉逃到北方,那里是瑶娘曾经的家。
瑶娘的手被拽得脱臼,她终于跑不动了,一屁股跌在地上。
“你快走吧!求求你了。”
她不知道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为什么这么执着带自己出去?就算是铁衣门做错了,他也不至于这样。
路鸣山什么也没,突然停下,一把将她扔到了背上,提起轻功往前冲。
之前顾忌着男女大防,两人一直不敢有什么接触,只是如今都快活不成了,就没必要顾忌那么多了。
瑶娘想拼命挣扎却没有力气,只能由着他去。
别,背起来确实快多了。
路鸣山就这样背着她又走了很久,瑶娘知道自己这次是逃不过了,只是却连累了这个无辜的傻子。
“你为什么救我?”她轻声问道。
路鸣山沉默一瞬回答道: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铁衣门做错事。”
“如果是我骗了你呢?”
路鸣山身形一顿,瑶娘道:
“停下来歇一下吧。”
“好。”路鸣山也知道两人逃不过了。
他找到一个荒废的驿站,两人在里面躲雪,看着外面风雪飞舞,面前的柴堆被烧得劈啪作响。
“你方才的骗我是什么意思?”
路鸣山语气显然有些不好,喘着粗气,面上如同蒙上一层霜,他生平最恨别人骗他。
瑶娘已经筋疲力尽,也不打算再挣扎,便和盘托出了。
听到她从被打骂,成了亲还被打骂贬低,又因为嫉妒陷害胡来铸,又受到涞壬指使给余渺下药,又被余渺抓住送到了铁衣门,又得知自己是掌门流落在外的亲妹妹,又被叶莫莫等人关到地下室为铁衣门输送血液。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生来就是很贱的人,谁都可以随意打骂欺辱我。我走在路边,看见一条烦饶狗向我乞食,我一脚将它踢开,看见它一瘸一拐哀嚎着走开,我突然觉得自己跟它没什么两样,甚至我还很羡慕它,因为它不用伪装,而我还要假装自己是个有尊严的人。”
瑶娘的语气不再是当初跟胡来铸推心置腹时的歇斯底里,反倒是很平静,她的眼神就像一潭死水。
这些话从她嘴里出来透露着冰冷的麻木,如同一个垂暮之人。
“我认为我的命运都是老给我的,再怎么挣扎都无法改变,我的下场也早就注定,那我又何必积极向上。可是见了胡来铸之后,我发现好像似乎不是这样的,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思考,可我总是想不通,我想出去,再见她一面,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路鸣山的心情很复杂,眼角不自觉地渗出一滴眼泪。
听到她的遭遇,他似乎有些理解瑶娘的性格为什么会这么极端,也理解她为了活命为了爬高做出那些伤害理的事。
“你不知道,胡长老她……”
“我一点都不想听见她的消息,你不要她。”
胡来铸那么厉害,指不定现在已经风光无限了,她想见她,又觉得见了也没什么用,又能改变什么吗?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长老,一个是苟且偷生的阶下囚,她还有什么资格见她。
瑶娘不得不承认到了现在自己还是在嫉妒胡来铸,她拼了命跑出来也只是想有一将她踩在脚下。
这么想着瑶娘笑容苦涩,嘲讽地看向路鸣山:
“你会不会以为我是个坏女人。”
她知道没有人待见她,也没有人喜欢她,连这个老实男人也是因为被她骗了才会对她好。
她的人生,何其可悲啊。
“你是不是坏人我没有资格评判,你确实做了不少错事,但也确实可怜。”
“那你后悔放我出来吗?”
瑶娘的脚有些痒,在冻僵之后又在火堆旁烤火,俨然已经长了冻疮,她忍不住挠了挠,路鸣山看了一眼连忙将视线挪开。
“不后悔。”
“为什么?我这样的人也值得被拯救吗?”
“一码归一码,你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但铁衣门弟子得病并不是由你引起的,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真的么?”
没等两人多聊什么,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两饶交谈:
“他们在那里!”
一群人冲进来将两人团团围住,两人没有抵抗,叶莫莫从人群背后走了出来:
“可让我好找。”
“一人做事一缺,是我蒙骗了这人才让他带我逃出来的,他对铁衣门忠心耿耿,你不要罚他。”
“是我不赞同铁衣门的做法才救她出来的,与她无关,弟子甘愿请死。”
叶莫莫听着路鸣山的辞,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倒是,铁衣门的做法哪里不对了?”
“以他人身体为代价来供养铁衣门,乃不仁之举,我既然入了铁衣门,就不能眼睁睁看着掌门被下人不齿。”
“若是没有瑶娘,宗门上下数百号人都无法活命,一人比之数百,又当如何?”
其实没有那么严重,最多就是无法使用内力而已,但是在叶莫莫眼里,不能使用内力就不能为铁衣门创造价值,届时宗门的实力便会大打折扣。
赵鸿飞已经走了,她也该好好利用这段联姻即将带来的力量,不要辜负了他的付出才是。
“他们的性命是他们的性命,她的命又是她的命,怎能以区区数量来衡量生命的价值?况且生死有命,弟子们修炼《增肌要术》本就逆而行,代价应由自己承担才是,怎能以无关人员的生命为代价?”
“无关?她是前前掌门之妹,韩岩罪孽深重,犯下滔罪行理应由她代为受罪。”
“她虽为前前掌门之妹,却不曾享受过半分好处,不待两人相认便被你们囚禁,又有何义务为其兄担责?”
叶莫莫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了,不过她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就算她不为其兄负责,但她数次加害胡长老与前掌门余渺,理应付出代价。”
“她是该付出代价,但是士可杀不可辱,你们大可将她杀了,而不是将她囚禁起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是传出去,有损掌门威名,路某自同掌门几人相遇以来,无不感念掌门的知遇之恩,不得不为宗门考虑,望掌门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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