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的市集上,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叮叮当当的铜铃声里,总夹杂着算盘珠子的脆响。
新学堂出来的学子们穿着统一的灰布褂子,手里拿着账簿和测绳,往商铺里一站,三两下就能算出进货成本和利润空间,比老掌柜的算盘快一倍还多。
“张老板,您这皮毛生意按新法子记账,能省三成的税钱。”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学子指着账本,“辽东的商税新政里写了,雇佣学堂毕业生能享优惠,您雇两个我们的人,不光账算得清,还能帮您对接山东的皮毛商——他们那边的价格我们摸得门清。”
张老板捻着胡须,看着账本上清晰的条目,终于点了头:“行!就雇你们仨!”
山东的码头更热闹。
新学的学子们背着经纬仪,在货轮间穿梭,帮船主测算载重和航线。
“李东家,按流体力学算,您这船再装五十箱瓷器才到最优载重,既稳当又省油。”
他们手里的图表画得密密麻麻,比老船工的经验还靠谱。
有个从江南来的商人,本来想按老规矩雇几个苦力卸货,见学子们用滑轮组半就把货卸完了,惊得眼睛都直了:“这学问真能当银子花啊!”
当场就拍板,要把儿子送到新学堂学“商业算术”。
辽东的皮毛铺子、山东的瓷器行,渐渐都挂起了“新学学子坐镇”的木牌。
这些学子不光会算账,还懂商律,能帮着草拟合同,连官府的税吏来了都得客气三分——毕竟他们手里的报表比税册还清楚。
商人们渐渐摸出规律:雇新学的人,不光效率高,还能搭上新政的顺风车。
辽东的皮毛通过山东的学子牵线,直接销到了南方的成衣铺;山东的瓷器经辽东学子改良包装,在关外卖得比绸缎还火。
市集的酒肆里,老掌柜们喝着酒感慨:“以前总读书人保不住饭碗,现在倒好,人家的笔杆子比咱们的秤还准,算盘比咱们的账房还精。”
窗外,一队新学学子正往商栈走,手里的课本封面上印着“商业应用”四个大字,被风掀得哗哗响。
辽东的雪和山东的海,似乎都因为这些年轻的身影,多了几分热腾腾的生气——新学种下的苗,终于在商道上结出了果。
万民商会的招贤榜一贴出来,辽东的街头巷尾都热闹了。
红纸上“新学毕业生优先”几个大字格外醒目,底下还注着“月钱比寻常账房高两成,年终另有分红”。
来应聘的新学学子排起了长队,手里都攥着学堂给的荐书。
管事的见了荐书上的成绩和评语,二话不先记下名字:“就冲你们算账比算盘还快,记账比先生还工整,这活儿非你们莫属。”
分到各地分号的学子们也争气。
去漠北分号的,凭着算学本事,把皮毛和药材的进出账理得明明白白,连牧民都直竖大拇指:“这些娃娃,比草原上的百灵鸟还灵!”;派去江南的,对着繁杂的绸缎花色和价格,愣是用新学里的分类法理出了头绪,掌柜的看了账本直夸:“以前查笔旧彰翻半,现在一查就着,省老劲了!”
商会的大掌柜在年会上捋着胡须笑:“当初力排众议招新学的娃娃,真是选对了!你看这账本,清清爽爽,分毫不差,各地分号的利润都涨了三成!”
底下的老账房们也服了气,对着年轻学子讨教:“这‘复式记账法’是真管用,能不能教教我们?”
学子们也不藏私,拿着纸笔就开始讲解,老的少的围在一处,倒成了商会里一道新景致。
辽东的风刮过万民商会的牌匾,听着里头算盘珠子噼里啪啦的声响,倒比往年添了不少兴旺气儿。
万民商会的工坊里,蒸汽锤日夜轰鸣,织机转得像飞起来一般。
辽东的铁矿炼出的钢,比从前坚韧三成;江南的织坊用新法子织出的布,又软又密,价钱却比别家低两成。
这些物件装船运遍大明,从北平的城门到广州的码头,随处可见印着“万民”二字的货箱。
百姓们最是实在,同样的锄头,万民的又便宜又耐用;一样的棉布,万民的花色多还不贵。
集市上的贩们都抢着囤货,嘴里念叨:“还是万民的货走得快,赚得虽薄,架不住卖得多啊!”
可谁能想到,这“薄利”积起来竟成了泼的财富。
商会账房里,总掌柜看着各地送来的月报,指尖划过那串长到让人眼花的数字,也忍不住咂舌。
单是江南织坊,一月卖出去的布就够绕应城三圈;辽东的铁器行,光是农具就供足了半个北方的春耕。
更厉害的是那些新工坊——造出的水车比旧款省三成力,轧棉机一能抵十个壮汉的活计。
这些物件一上市,不光百姓抢着买,连官府都来批量订购,是要发给农户推广。
总掌柜把账本锁进铁柜,对身边的伙计道:“记住了,咱赚得多,是因为帮着百姓省得多。往后工坊的活儿,还得往细里做,让更多人用得上、用得起。”
伙计点头应着,心里却明白,这“利民”二字,才是万民商会最硬的招牌,也是那串文数字背后,最扎实的根基。
辽东的村落里,家家户户院墙上都挂着万民商会的铜制令牌——那是最早参与捐资的凭证。
每到年底,商会的伙计就背着账册和银箱挨家挨户走,令牌一亮,当场清点分红。
王老汉家当初捐了半袋粮食钱,如今每年能领回两锭银子,够给孙子请先生、给老婆子抓药。
他总拿着银锭在手里掂着,跟串门的邻居念叨:“咱庄稼人一辈子跟土地打交道,哪想过钱能生钱?这商会啊,真是把咱们的力气和心思都拧到一块儿了。”
村东头的李家婶子在工坊里织绸缎,手脚麻利得很,每月工钱能换三斗米,加上分红,年底竟能攒下一箱铜钱。
她给女儿做新棉袄时总:“以前就盼着秋收多打两担粮,现在进工坊干活,刮风下雨都有钱拿,这日子才叫踏实。”
孩子们放学路过工坊,总爱趴在窗上看蒸汽织机转得飞快,里面的叔叔阿姨笑着扔出些糖果。
有胆大的孩子问:“我爹明年带我进工坊学手艺,真的吗?”
伙计们就答:“只要你好好念书,学会算学,将来能管更多机器呢!”
夕阳下,工坊的烟囱冒着白烟,田埂上的村民扛着农具往家走,远远就能听见院子里传来数钱的叮当声。
辽东的风里,除了麦香,似乎还多了些甜丝丝的味道——那是日子越过越红火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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