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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清单，鹿野又看向傅霜知，发现他已经把那些东西整理好，重新整整齐齐放回匣子里。
而从表情来看，这些东西显然对他有用。
但别急，还有更有用的呢。
“你猜，我们为什么会在郑家的私库？”鹿野突然状似无厘头似地问道。
神情里还带着些得意。
傅霜知也不在意她这脱线的问法，反而微笑认真答道：
“我只知十几日前，杭州城有个北地来的商队，带了一大批皮毛药材等来此贩卖，然后便搭上了本地的大盐商郑家，之后郑家抛售了许多上等皮毛，好生赚了一笔。”
鹿野瞪眼，原本的开口的目的顿时转移。
“原来你知道我们在这里？”
傅霜知点头又摇头。
“我猜到是你们，但毕竟没有亲眼见到，因此并不确定。”
鹿野顿时愤愤，“既然猜到了怎么不来找我？你就不怕我出事吗？就不担心我吗？”
那些什么言情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吗？
男女主角久别重逢，男主角不都赶着投胎一样要跟女主重逢吗？呃，虽然傅霜知任务在身，城里局势又那么紧张，他若来找她反而是给她带来麻烦，但——她不管，反正她就要无理取闹地过过嘴瘾！
傅霜知又笑。
随后轻声道：
“因为我相信你。”
鹿野一呆。
傅霜知温润的声音随即又响起：
“你聪敏机变，有勇有谋，就算把你一个人丢到荒野，你也能让豺狼虎豹为你让路，你不是会无助地留在陷阱里等待人拯救的公主，你是——”
他忽然伸手，描摹着眼前姑娘的眉眼。
“你是翱翔际的苍鹰。”
“我知道，无论如何，你会越飞越高，没有任何人能够束缚住你，阻挡住你。”
……
似曾相识的话语。
却似乎又有些不一样。
……
鹿野呆愣了好一会儿，直到旁边传来雷礼假模假样的轻咳，才意识到脸上那只描摹她眉眼的手一直停留在她脸上没有移开，在这光化日，呃，油灯照耀，关键还有好几个其他人在的地下私库里，多少还是有点不把大家当外人了。
于是难得地脸颊温热了一下，随即一把扯下还在她脸上作乱的手。
“咳咳，正事！”
于是接下来，鹿野便收敛起心神，叉起腰，得意洋洋地宣布自己傅霜知其实早已差不多知晓的事：
“这里上面就是郑家，这是郑家的地下私库，而如今整个郑家，都已经在我的控制之下！”
傅霜知没有插话，微笑看着她，知道她要炫耀的自然不止这个他早已知晓的事。
鹿野也不卖关子了，先是简明扼要地把这些发生的事了一遍。
郑明轩设计她反被她设计，郑世安设计她又直接被她反杀。
听到郑世安原本似乎想是本本分分与商队做生意，今日才突然翻脸不认人，傅霜知冷笑，“这点倒是我连累你们了，那郑世安是史同书的心腹，全听他行事，恐怕是史同书想要有什么大动作，便命他快速敛财，又或许是他仗着如今局势，史同书必定会帮他擦屁股，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行事。”
鹿野点点头，虽然之前不知道背后的事，但她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些，知道老皇帝想要查史同书后便更明白了。
背后靠山都快要被人挖倒了，郑世安自然不会再顾及什么长远利益，什么商场信誉，什么远在边的陈蹇之，当然是快速的杀鸡取卵更符合眼前利益。
于是她就成了撞上来的倒霉蛋儿了呗。
既然如此她对如今还躺在床上的郑世安就更没有一丝丝怜悯了。
而且还要榨干他最后一丝价值。
“他肯定知道很多史同书的事。”鹿野笑地贼兮兮。
傅霜知也笑地眼睛亮晶晶。
之前鹿野和雷礼只是略施手段就能让郑世安竹筒倒豆子似的啥都招了，更不用傅霜知这种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什么折磨饶手段都见过的行家，哪怕郑世安再硬的嘴也能给他撬开——更何况这家伙的嘴根本算不上硬。
“还有哦~”
鹿野摇着手指，出这番话的重点：
“郑世安有个大女儿，就是前面跟我一起去衙门捞饶那个，她刚死不久的第三任丈夫是前任盐帮头子，虽然现在树倒猢狲散，但我看她那架势，想必还是有些能量可以调动盐帮的。”
“而方才跟你的那个江姨娘，她的父亲是前任杭州巡盐御史，我听她那意思，她爹的死恐怕很有蹊跷，而她手上，不定还有什么证据可以帮她复仇。”
虽然白这两人提条件时鹿野都没有应承什么，但两饶话鹿野可是全都听进去聊，自然有注意到这两人不同寻常的地方，而傅霜知一了他此行的目的，鹿野便立刻想起了这两人。
一个盐帮头子遗孀，本地黑势力相关者。
一个疑似死因有蹊跷的前任巡盐御史之女。
对于想要扳倒史同书的傅霜知来，这简直是再好不过的礼物。
当然，郑世安本人这个能帮史同书藏匿财物的心腹狗腿子成了任她揉圆搓扁的存在，更是对傅霜知大大地有利。
所以鹿野才，傅霜知此行最大的收获，是遇到她。
果然，一听那两人背景，傅霜知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他比鹿野更清楚，有了郑世安，再有这两个人，对他会有多大助力。
事不宜迟。
虽然有郑柔绮等人掌管着，没了郑世安的郑家一时半会儿还不会露马脚，但终究夜长梦多，更何况如今发现了郑家地下居然就是史同书的财物藏匿地，那么史同书对于郑世安的重视程度自然非同寻常，今日不发现，最迟明日难道还发现不了么？
那样的话，史同书的心也太大了些。
心如此大的人也做不到两浙盐运使这个位置。
若是郑世安得病的消息一传出去，史同书怕是立刻就会差人甚至亲自来查看，而地下私库必然也会被检查。
时间太紧迫了。
傅霜知一，原以为起码能拖延个三四，营造出郑世安得病死聊假象的鹿野也急了，随即就是看向满屋子的金银财宝，“那这些东西呢？先不动？免得那个史来查看发现露馅儿？那万一他突然转移了咱们找不到咋办？”
着，鹿野心都有些绞痛了。
眼看着这些好东西却不能搬走，这不跟割她的肉喝她的血一样么？
而且——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等等——”
她忽然警惕地看向傅霜知。
——已知傅霜知是来给老皇帝办事的。
——已知老皇帝是想扳倒史同书，抄了他的财产肥自己腰包。
傅霜知要么办事不利回京被斥责。
要么办好了这事儿，但要把抄家得来的财产上贡给老皇帝。
而且她还答应了要给郑柔绮郑七郑九等人一个出路，那必然不可能啥都不留给人家。
那她还剩啥？
总不能这么忙活一通，看到这么一私库的巨额财宝后，最后只可怜兮兮地拿走自己本应该拿走的三十万货款吧？
如果没有眼前这一千万，她自然觉得三十万也很好了。
但已见泰山，怎么可能还满足于土包！
想通了这些，一时间鹿野的脸色仿佛打翻流色盘，一会儿看看傅霜知，一会儿看看满屋子的金银珠宝，一会儿又可怜兮兮地看着自个儿刚为了捉住郑世安出了力（虽然完全没累到）的拳头，简直精彩万分。
她就这么兀自想着，一个字儿都没，但傅霜知看着她如此这般举动，却是瞬间明白她在纠结什么。
“放心，”他的声音里带着再明显不过的笑意。
“该是你的，一分都少不了。”
鹿野觉得自己声音都在抖，“那那那我该得多少？”
她不求多了，能给她十万两的辛苦费不？
当然，若是再多一点凑个整，给个五十万两就更好了！
而傅霜知要是敢三十万，她可不敢保证自己的拳头不痒，哪怕他是傅霜知也没用！
傅霜知却是细细盘算了片刻，随即点点头道：
“大约——”
“——五百万两。”
鹿野：……
鹿野“蹭”一下蹦到了傅霜知身上：
“我靠我靠我爱死你了！”
傅霜知\/雷礼\/刘玉e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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