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后一行回到沈家,沈奕立刻问起了来龙去脉。
沈太后也未打折扣,一五一十把与月棠的谈判内容都了出来。
当听这一趟顺道把打击穆家的任务名言交给了月棠,沈奕也不由赞了句“英明”。
皇城司接管四面宫门,有利有弊,既然形势所逼,站在沈太后的角度,选择帮月棠这个忙,那任月棠予取予求,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精明如沈太后,自然要借机为自己谋取一些利益。
如果半年后与皇帝夺权不可避免,那么从现在开始,利用送上门来的月棠,把皇帝身边这些势力逐步铲除,当然是再好不过。
本来打从月棠露面开始,沈太后就是这么想的,那个时候由于禇家的退场,朝堂各方势力重新洗牌,在看到月棠对穆家态度不善之后,查清楚了胡同里的来龙去脉,沈太后立刻选择了韬光养晦。
让月棠去把穆家摁死,他们沈家岂不是渔翁得利?
可是自从明确了落水之事另有蹊跷,月棠就把注意力聚焦到了月渊的生死之上,穆家这边反而搁置了。
沈太后哪能让她闲着?
“时候也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宫吧。”
沈奕看了看色,立刻打发人去准备轿辇。
沈家父子依然带人将她送到西宫门下。
路上又商议了几句,翌日早朝好一举把皇城司这事给敲定下来。
另有穆家杀害月溶的人证,沈太后也交代了沈黎,如果要提审人证,到时候由他送到端王府去。
夜里刮了几场风,眨眼就亮了。
文武百官从四面八方齐聚长春宫,等着入殿。
今日大家都格外精神,因为昨大半夜,都察院御史家大门突然被敲响了,端王府来人,连夜状告已故的端王世子实为被太傅所害!
这是何等炸裂的消息?
远在江陵的太傅竟然会去害当时还大权在握的端王的世子?!
这是真的假的?
假的的话,这永嘉郡主何来这么大胆子诬告太傅?
是真的的话,太傅为何要这么做?
世上永远不缺八卦的人。
由于亲眼所见的人描述的绘声绘色,端王府的长史韩翌和端王的旧部窦允,二人拿着证据催促着御史,连夜升堂。
虽然被闹醒的御史做不到这么快速,可是风声还是传开了。
既然有证据,那多少有几分真了。
大家几乎一片倒地猜测起来这背后的原因,因为这二人八竿子打不着,而且当年端王世子明明就是因为心悸之症而死,怎么这当中还有穆家的事呢?
晏北今日来得较早,后来的朝臣一看到他,立刻过来请安。
晏北今日也比往常神色和善,从来不与人寒暄唠嗑的他,甚至还挑了几个言官问起了手头的政务。
如此其乐融融,随后陆续到来的兵部几个官员插入圈子,就不那么明显了。
太监高呼入殿之后,众人鱼贯而入。
例行递完了奏折,那日在早朝上率先提到皇城宫禁该由皇城司与禁军一起执行的兵部官员,正式递上了请奏恢复皇城司把守四面宫门,以及负责外殿巡逻的奏折。
皇帝一大早也收到了穆家被告的消息,随后又接到了穆昶紧急递上来的告假的折子。
这两日他本来心中杂念甚多,不堪烦忧,月棠突然又把穆家这么一告,当然是等于也给他添堵了。
想到这情况下,先让穆昶避一避也好,所以答应了他,照例上朝。
谁知道才到朝上,就猛地听他们提到了这茬!
他脸上还能维持不动声色,一只放在龙案下的手,却早就攥起了拳头。
月棠这接二连三的生事,是根本不让他们喘气啊!
正要搬出上次回绝的话术出来,没想到,兵部这边话音刚落,沈家那边沈奕就出声了:“臣以为何大人言之有理,宫禁容不得出差错,如今既已出现了先例,就得思谋杜绝之道。
“既然先帝在朝时早已立下万全之策,那如今照搬效仿,理所当然。”
沈奕朗声完,皇帝便几疑自己听错了。
皇城司是月棠的企图,晏北不过是替他在朝堂上冲锋陷阵,皇帝虽和沈太后是明面上的敌对关系,可在宫禁防卫的事上,他与沈太后母子利益与共,他绝不相信沈太后不会和他站在同一阵线。
但今日兵部重提此事,第一个跳出来支持的却是沈家!
他迅速的朝帘子后的沈太后望去。
既然是冲着一举敲定来的,沈太后也不含糊,开口道:“高祖皇帝设立皇城司,最大的职责就是拱卫皇宫。
“过往几代君王下来,从未出过梁昭这等事,宫廷防卫只有禁军营一手把控,的确不妥。
“皇上,调整防卫手段,刻不容缓!”
先前沈奕站出来话时,众人已经心里有了看法,如今连沈太后都不遮不掩的直接表态,那沈家在此事上的态度还用吗?
如今朝政由皇帝和沈太后共同执掌,沈太后有了态度,此事就成了一半!
朝上还有个靖阳王呢!
而皇帝——
高贺站出来反对:“禁军营此番的确有疏忽,皇城司这几年却远离宫闱,后招入的提骑早已不如当初那般严格,他们不适合把守宫闱!”
窦允站出来道:“这几年招入的提骑,仅占皇城司人员总额的十成之一罢了。
“即使不如当初严格,也都是从军户中选拔出来,身家清白。
“皇城司现有将士一共六千八百八十人,这个数量,与当初先帝时期不相上下。
“宫廷防禁司有独立的编制,所需人员仅占总额一半。
“只要皇上一声旨意,臣可立即率他们即刻上任。”
高贺不服输,是因为他是禁军总指挥,梁昭到底是在他手上出事的,这也成为了他履历上的一个污点。
他忠君了大半辈子,哪里甘心让这颗污点毁去毕生清誉?
这些日子他早就暗暗咬牙,着手整顿禁军营了。
皇城司一插进来,他还怎么洗刷?
永远都洗刷不去了!
此时他愤怒地脱口而出:“这下还有比咱们禁军营更忠于皇上的吗?
“窦允,口口声声要把皇城司插进来,到底是何居心?!”
窦允直视他:“居心?身为臣子,在下当然只为皇上和太后的安危着想!
“高将军执意反对,莫不是舍不得手上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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