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是老式砖墙，冰凉粗糙的触感透过衣料传来。
“叶辞霜，这是工区大院，我是军人，这张申请单是部队盖章的。”
他拿出张纸，展开递到她眼前。
“我真心想结婚，不是开玩笑，哪一点像耍流氓了？”
他的目光直视着她，没有躲闪，也没有玩笑的意味。
“太好啦！”
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
那声音清脆、真，带着毫不掩饰的欢喜，瞬间把原本严肃的气氛冲淡了几分。
叶辞霜一惊，猛地扭头一看。
扒在门框边上，的身子半个探出来，一只手紧紧抓着门沿，另一只手还抱着她最爱的毛绒兔子。
她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里面满是惊喜。
“微！快进去！”
叶辞霜脸都红了，耳根更是热得发烫，心跳也乱了节奏。
她一边低声呵斥，一边拼命挣扎着想抽回被乔羽书握着的手。
这孩子怎么这时候跑出来了？
还听到了这种话？
太尴尬了！
乔羽书却不松劲，反而冲微眨眨眼，嘴角微微扬起。
“微，你来帮叔叔劝一下妈妈行不行？”
他的声音柔和了许多。
微立马点头，像个大人似的，一脸认真。
她“啪”地一声放下毛绒兔，迈着短腿“哒哒哒”地跑了过来。
到了妈妈跟前，她一把扯住叶辞霜的衣角，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她。
“妈妈，我喜欢叔叔，我想让他做我爸爸！”
完还用力地点零头。
叶辞霜低头看着女儿亮晶晶的眼睛。
她的心猛地一颤，像是被什么轻轻戳了一下。
她又缓缓抬眼，看向乔羽书。
这人……
好像真不是在开玩笑。
可凭什么？
他们才见过几次面，连朋友都算不上！
甚至连熟人都谈不上，顶多算是点头之交。
他为什么突然提出结婚？
为什么要选她？
“给你三。”
乔羽书声音压低。
“我送你俩回去。”
他清楚叶辞霜的脾气。
一旦被逼急了，只会让她更加抵触，甚至可能彻底关上心门。
所以他不敢再步步紧逼，只能把话完，再耐心等她回应。
可这一次，他真的等不下去了。
三年的暗中守护，两年的默默关注，他已经忍得太久。
再拖下去，怕是连开口的机会都会失去。
叶辞霜抱着微往外走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路边。
她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那辆红旗。
漆面锃亮，线条沉稳。
乔羽书快步上前，拉开车门，侧身示意她上车。
她迟疑了一下，眉头微蹙，抱着孩子站在原地没有立刻动。
那辆车……
怎么和那救她的红旗一模一样？
连车牌尾数都像。
难道只是巧合？
最终，她还是抱着孩子上了车，心地把微安置在后排座位上。
车子缓缓启动，她忍不住低头看向窗外，又悄悄瞟了一眼镜子前驾驶座上的男人。
“那刘老板的事，是你帮的忙？”
她声问，声音轻得几乎被空调的风声盖过。
前面开车的乔羽书，微微点头，没有话。
叶辞霜低头看看怀里已经打瞌睡的微，孩子的脑袋靠在她肩上，呼吸均匀。
她的心里却突然咯噔一下。
原来那些巧合，都不是偶然。
这个男人，早就悄悄帮了她那么多。
可问题是没感情基础，怎么谈婚论嫁？
她和他之间，除了几次偶遇，几乎谈不上真正的了解。
婚姻不是儿戏，她不能拿自己和孩子的未来去赌一段未知的关系。
车子驶出工区大院，穿过几条熟悉的街道。
一路平稳地把她们送回了家。
路灯渐次亮起，映照着区门口的梧桐树影。
下车前，她终于忍不住问。
“你这么年轻，干嘛非要结婚？”
乔羽书握着方向盘，指节微微泛白。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
“我不是非结不可，我只是喜欢你。”
叶辞霜皱了皱眉，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假装没听见，抱着微迅速下了车。
她脚步匆匆，头也不回地走向院门。
车门关上的瞬间，乔羽书望着她走进院子的背影，眉头轻轻锁起。
晚风吹动她的发丝，背影倔强而单薄。
这女人，还是不信。
哪怕他做了这么多，她依旧在防备，在犹豫。
他轻轻叹了口气，发动车子，缓缓驶离。
接下来，叶辞霜都没去单位报到。
她回家收拾完屋子，把角落的灰尘擦净，把换季的衣物整理好，又检查了微的书包和作业本。
等孩子一送去，她才慢悠悠地提着保温杯。
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外套，去了趟办公室。
单位里清闲得很，阳光从窗缝斜照进来。
她打完热水，拧干抹布，仔仔细细地擦了桌子，连抽屉缝都不放过。
然后她坐在椅子上，发愣。
脑子里反复回放着乔羽书的话，还有那辆红旗车的影子。
欧雨端着茶缸子凑近问：“你这几咋没来上班？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叶辞霜点点头，语气温淡：“孩子生病，得照顾。烧了好几，现在才退。”
“哦，怪不得。”
欧雨语气里带着同情。
“你真够辛苦的。又要上班，又要管孩子，饭都吃不上热的吧？”
叶辞霜迟疑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衣角。
“你爸是部队的吧？”
“对，怎么了？”
欧雨正拿着水杯喝水，听见这话抬了抬头，略带疑惑地反问。
“我就想打听一下，你们部队里那些刚当排长的年轻，会不会突然急着找人结婚？”
她抿了抿唇，语气里透着一丝探究。
欧雨一愣，水杯停在半空，眉头微微皱起。
“干啥突然结婚？你咋想起来问这个？”
他放下杯子，目光认真起来。
“我认识个朋友，年纪轻轻就当了排长，结果前脚刚上任，后脚就向一个根本不熟的女孩提了亲。”
叶辞霜越眉头皱得越紧，语气里满是疑虑。
“我觉得挺奇怪的，怎么想都不合常理。”
欧雨眨眨眼，先是愣了两秒，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嘴角一勾，压低声音笑了。
“我懂了，这人是为了往上走！”
“结婚能跟升官扯上关系？”
叶辞霜一脸不解，眼睛睁得大大的。
“当然有关系！”
欧雨毫不迟疑，干脆利落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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