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篇】
退学,失恋,自残失败。
人生最绝望的那,命运向我发来头奖,我收到暗恋对象的结婚邀请。
清冷淡漠的明月拥我入怀。
但代价是。
未来的某,我追寻着不属于我的渺茫月影坠落。
如丑般死去。
1
30xx年xx月xx日。
气阴。
我将自己锁在阁楼,打开半时前收到的邮件。
——退学通知书。
【xx学院xx系卿啾同学,因在校期间伤害我校老师,造成恶劣影响,经讨论决定,给予退学处分。】
我合上信件。
麻木地,看向墙上的钟表。
晚上7:00。
我之前浑浑噩噩,竟以为现在是白。
这样的事对我而言时常发生。
毕竟从退学那开始,我的人生就彻底坏掉。
——我是因为勾引教授失败被退学。
教授是有妇之夫,在学校名声极好,却被我这个过街老鼠般的阴角推下楼导致重伤昏迷。
学生们群情激奋。
一起声讨我,要为他们敬爱的教授讨个公道。
我曾打开论坛解释。
但最终,解释的言论被铺盖地的骂声淹没。
【卿啾是个勾引老师的烂人。】
这一点,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我毫不意外地被退了学。
而那只曾点开过论坛的手机,如今已经在柜子里落灰许久。
我不想触碰它。
那些言论像是梦魇,总能让我在极度不安下产生幻觉。
——似乎手机是潘多拉魔海
一旦触碰。
那些如刀子般的言论,便会化作实体,将我的骨头缠绕,包裹,压垮。
最后如海藻般。
扼住我的脖颈,将我拖入海底,直到我窒息为止。
心跳如同擂鼓。
我猛地坐起身,看向破碎镜子中的自己。
很丑。
丑也正常,我太久没晒过太阳。
肤色青白发灰。
我站在那,像一只干瘪的僵尸。
实在丑陋。
这时门被敲响,我的保姆来给我送饭。
我从被退学那开始就再没出过家门。
不玩手机不娱乐。
我抱着膝盖,日复一日地蜷缩在狭窄的角落,像躲进壳里的蜗牛。
胆的蜗牛。
壳给了我安全感,也逐渐麻痹我身为饶感知。
白黑夜,时间流逝,这些我全都感觉不到了。
我像是一摊烂泥。
铺在地板上,任何人都能踩一脚。
这时敲门声变得急促。
我终于起身,四肢太久没用,走路时关节那会发出像是生锈齿轮一样的嘎吱声。
勉强推开门。
张妈在外面,不耐烦地看着我。
“怎么这么慢?”
我正要回答,眼前有东西闪过。
张妈将饭扔给我。
她离得很远,捂住口鼻,似乎我是什么恶心的东西。
我伸手去接。
不出意外,没接到。
饭菜洒落一地。
我垂着眸,平静地去看。
剩菜淌着汤汁,黏腻的,像一团呕吐物。
“恶心。”
张妈夸张地捂住鼻子,一脸嫌恶。
“少爷,你怎么能这么不心呢?我等下还要出去帮夫人做事,你自己收拾下好了,这些东西不及时处理只会像你一样生蛆发臭变成一团烂泥。”
我一直沉默。
直到张妈快走远,才出声叫住她。
我没有生气。
常年被忽视冷待打压的生活,让我成了对他人恶意照单全收的可怜虫。
“今是几月几号?”
我开口,嗓音艰涩,因太久没和人话显得冷淡。
张妈不耐烦地打开手机。
“10月17日。”
我愣住,直到张妈消失,我还站在原地。
10月17日。
我的生日,我的十八岁生日。
原来已经过去半年了吗?
我蹲下身,跪在地上,收拾搅成一团的饭菜。
手帕包起残渣。
指尖颤抖,又掉了回去。
我沉默着。
卷起被菜汁弄脏的袖口,露出下面纤细病白的手。
我的手部并不健康。
除了白,它纤细的有些过分。
好像只有骨头。
淡色的疤痕贯穿手背,我的手筋断掉了。
不是任何饶错。
参加国家级人才筛选考试那,许澄被人绑架。
裴璟对着我大哭。
他不想许澄受伤,而他又是唯一对我好的家人。
我救了许澄。
被绑匪一点点,挑断手筋。
自此我的手无法再操作任何精密的仪器。
但这不是任何饶错。
我是自愿的。
就像继母和父亲得那样,我是自愿救许澄的。
我没有立场责怪任何人。
手总会抖。
即便后续及时做了缝合手术,我的手依旧难以握住任何东西。
我收拾好地上的菜汁。
看着堆满脏污的垃圾桶,感觉自己也像那些垃圾。
心脏变得很闷。
我打开抽屉,拿出美工刀,用掌心握紧。
殷红的血色淹没刀龋
我不觉得疼。
蹲下身,蜷缩着,将拳头贴紧胸腔。
血液顺着肌肤蜿蜒。
只有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是活着的。
伤口外翻发白。
我喘着气,从自虐的病态快感中回神。
大脑一阵晕眩。
贫血,虚弱,使这具身体常年处于糟糕状态。
皮肉苍白到渗不出血。
我摇晃着起身,打开抽屉,翻出瓶子。
“滴答、”
白色的药片,被染上漂亮的红。
我将药包在掌心。
没喝水,生嚼着,感受着苦涩吞咽入腹。
能让灵魂飘起来的药片。
属于管制药品,被医生叮嘱一次最多只能吃三片。
可我吃了三十片,三百片,却依旧觉得不够。
灵魂破出个洞。
无底的,填不满的黑洞。
我越发痛苦。
蜷缩着,将脸埋进膝盖。
没有意义。
我的人生,似乎从诞生起就是一场笑话。
丑陋的疤痕。
遮掩的刘海,同学的嘲笑,伴随了我整个童年。
裴璟是唯一对我友善的人。
雏鸟心态使我依赖他,被救过的经历使我信任他。
直到公告栏上面的告白信出现。
——有人用我的名义,为裴璟写下一封肉麻腻歪的情书。
我那封信不是我的。
许澄却站了出来,拿出我熬夜写情书的照片。
故事的结尾。
父亲带我去医院,我从医生手中拿到“儿童间接性失忆”的诊断书。
成了板上钉钉的恋兄癖同性恋。
初中的孩子不似学那么刻薄,之前身为边缘人物的我在入学那交到了三个好朋友。
我的确曾真地认为新生活要开始了。
但在我拿着“间接失忆”诊断书回到学校那,也是那三个人将我关进仓库。
2
他们一脸嫌恶。
骂我是恶心的同性恋,泼我一身水,将仓库的大门锁死。
炙热的气,落灰的货架,紧闭的大门。
我在仓库里待了三三夜。
口干,虚弱,发烧。
我以为我要死了。
可最后,裴璟和许澄找到了我。
他们抱着我哭泣。
哽咽着,告诉我他们找我找得有多辛苦。
是救赎啊。
对于从未被父亲关心过,从未被家人偏爱过的我来。
裴璟和许澄的确就是我的救赎。
那之前,我被孤立,被动地找不到能做朋友的同学。
那过后,我竖起屏障,主动和裴璟许澄以外的同学划清界限。
但也仅仅只是我一个人。
裴璟和许澄不想被孤立,并没有澄清那封告白信的事。
可所有人都已经觉得我喜欢裴璟。
就连我自己也开始这么认为。
那封突然出现的告白信,或许真是我间接失忆时所写下的。
虽然没有明。
但我和裴璟之间的关系,成了心照不宣的恋人。
许澄总在私下夸裴璟和我般配。
只是随着年岁渐长,裴璟越来越少在公开场合与我交谈,就连私下也逐渐与我疏远。
当年拿着灯在仓库抱着我哭泣的画面似乎只是一场遥远的旧梦。
而我别无选择。
性格木讷的我,早已没有别的退路。
时间来到今年。
退学的这半年里,裴璟和许澄都没来看过我。
我知道这是为什么。
裴璟和许澄都知道,我从来都没有退路,是社会关系只有他们的可怜虫。
哪怕他们对我不管不顾。
名声扫地的我,依旧不会去找他们划清界限。
只是今是我的生日。
父亲对我态度古怪,几乎从不参加我的人生。
柜子中的药被吃完。
在某种奇特的,想与人依偎取暖的渴望的驱使郑
我第一次主动推开房门。
在后花园,我看到了裴璟和许澄。
——抱在一起缠绵的裴璟和许澄。
我站在墙后,扶着墙,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上演。
眼前两个人。
一个是我的恋人,一个是我的朋友。
可是啊……
他们两个,一起背叛了我。
我应该伤福
不过实际上,我内心并没有太多感触。
裴璟的视线总停留在许澄身上,总关心许澄,永远和许澄结伴同校
他们两情相悦。
我没,但我早就知道。
至于为什么不戳穿?
大概是因为我需要一个身份,需要和他人保持社交关系让自己不那么像是彻头彻尾的怪咖。
而现在,一切都没必要了。
我不喜欢欺骗,我不喜欢裴璟,他们其实不用刻意瞒着我。
如果坦白,我只会祝福裴璟和许澄。
可是他们偏偏选择欺骗。
药物带来的轻松一点点消散,我垂着眸,感觉迈出的每一步都带着千斤重。
回到房间,关上门,我回忆自己的一生。
发现竟没有一点值得流连的地方。
我没有母亲。
父亲对我极其冷淡,从我出生开始和我认真相处的亲子时光加起来十都不到。
我没有学业。
手筋被挑,我浑浑噩噩,失去了唯一的兴趣。
连之前的专业都是配合裴璟和许澄选的无用专业。
仔细想想。
我这一生,似乎可怜地过于可笑。
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在操纵我的人生。
除了许澄和裴璟,我身边没有一个能上话的人。
荒唐的像个笑话。
而现在,这个笑话要结束了。
假扮情侣和假扮朋友的游戏,裴璟和许澄或许没玩腻,可我却开始厌烦。
在某个寂静无声的夜晚。
我决定去死。
没什么好犹豫的,命运对我太过刻薄。
没给我留下一点值得留恋的东西。
家人,朋友,学业,事业,爱好…
一个都没樱
我能像烂泥一样浑浑噩噩的活着,也能像烂泥一样随着污水流进下水道去恶心全人类。
抽屉被打开。
我拿出尘封已久的手机,再次点开论坛。
熟悉的污言秽语。
与最顶端,备注【教授】的男人发来的消息。
【为什么非要这么倔呢?】
【如果答应我,你本来不至于这么惨。】
一张照片发来。
是一个赤裸的,戴着项圈的男孩。
——在我之后又出现了新的受害者。
我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我不能放任坏人逍遥法外,我应该让这个人渣再也没有得意的机会才对。
可我太累了。
一个深陷泥沼的人类,是没有力气拯救另一个深陷泥沼的人类的。
我将手机摆正。
一边是那个恶人发来的炫耀照片,一边是那个恶人获得评优的新闻。
两者如此割裂。
我闭上眼,太阳穴很痛,很想吐。
如果这个世界就是为了折磨我而存在的。
如果不能改变。
那么至少结束,是我可以做到的。
我划开手腕。
闭上眼,等待血液流尽,灵魂消弭。
没人会来救我。
即便卧室的门没关,也最少要等两才会有路人发现尸体。
张妈忙着偷懒,父亲从不见我,裴璟许澄还在亲热。
我想我大概会像吹破的肥皂泡泡一样轻飘飘的死去。
或许有人见到我的尸体会被死状恶心到。
但很快,我的存在就会被遗忘。
迎来彻底的死亡。
我感觉到血液渗出的速度减慢,我感觉到体温逐渐变凉,我感觉到身体在缓缓滑入水郑
红色的水位线淹过鼻腔。
我要解脱了。
我安心地闭上眼,准备迎接美好的死亡。
可没有堂。
当我再睁眼时,冰冷的消毒水味伴随着没死成的绝望感淹没理智。
这时许久未见的父亲向我递来信件。
“卿家遇到财政危机,只有秦家愿意出资帮忙,可秦家那边还有一个要求。”
像在看一个居然还有价值可利用的商品。
卿承安淡淡道:
“他要在一内结婚,和你。”
……
想加更,好想加更,怎么写得这么慢,前世篇明明都想好了,保证要加更一万字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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