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轻拂,金黄的叶子如彩蝶翩然落下,几乎铺满了整个庭院的地面。
食材齐备,桑月仍是一袭宽松的日常旗装,在自己院里那个开放式的厨房一顿操作。亲力亲为,丰衣足食,费了老半工夫做出来的炒粉居然味道一般。
她的记忆不会有错,这炒粉里的调料和分量跟刘叔那晚炒的一模一样。
炒的时候闻着很香,成品的色泽也不错,看着颇有食.欲。但吃的时候总觉得差点味儿,不是那晚刘叔炒出来的味道,跟遥远记忆中的滋味相差得更远。
可能不是调味料出了错,而是心情跟那晚不一样了。
微感怅然失落,漱了口,抱起三只奶猫开始在院里散步。身后跟着一群蹦蹦跳跳的毛孩们,浩浩荡荡,一派惬意悠希
此时正值下午三点多,午后的阳光依旧炙人。
所幸,院里高挺的树木甚多,酷热的日晒透过密密层层的树叶,落在地面成了斑驳的光影。院里随处可见的假山和池塘组合,有人工打造的流水潺潺。
在树荫下穿行,浑身沁凉沁凉的。
每次散步都有固定的路线,从她居住的内院逛到正门的前院,再绕回来。
以前后门她也会过去瞅瞅,毕竟有两间店在。由于店里有监控,她本人很少进店。要么借客服甲乙的口传达自己的意思,要么灵识在两间店里逛一遍。
至于为何不出镜,她也不知道,单纯的不想。
再一次逛到后院的月拱门前,毫不犹豫地转身往回走。一路上伴着喵喵喵、汪汪汪的欢呼声,热闹非凡,在毛孩们的亦步亦趋之下,来到一个池塘边。
把猫们放下来,让它们自由奔跑。
隔空从前院的仓库里取出一包鱼食,靠坐在栏杆前慢悠悠地喂着塘里的彩鲤们。这些是可食用又有观赏价值的鱼,池塘里加了灵液,喂食的时间尚短。
但口感肯定比外界的好,且又不是吃饭,等得起,不着急吃。
眼下秋意正浓,外边早已残荷满塘。
她家院里的三亩莲,浓绿的圆叶大如盘,迎风曳曳,沁凉怡人。彩荷盛满塘,有的藏于重重绿影间;有的迎着朝阳尽情舒展,像个俏皮自信的姑娘。
风轻起,阵阵荷香溢满园,从院外途经也能隐隐嗅到浅浅淡淡的清馨。
这里本来是一塘睡莲的,可她不喜欢,就换了大朵单瓣、重瓣的彩荷。既然带了个彩字,顾名思义,各种颜色的荷花齐全,顶多每个品种各据一方罢。
虽然没有残荷,可塘底下有莲藕,她打算过两全部弄出来做成藕粉。
浸泡灵液的时间太短,不好吃,留着以后赏人用。
“叮咚。”
正在百无聊赖地思量时,前院的正门传来门铃声。她瞅一眼正门的方向,虽然隔着一栋长方形的三层办公楼,依旧一眼看到门外站着的人。
愣了下,他怎么来了?
……
此时的正门外,一位身姿挺拔的男子站在门铃前,清俊的脸上流露出焦灼不安的神色。按过一次门铃的手等了片刻仍不见有回应,于是再抬手按两下。
就两下,再等片刻。
清脆的门铃声不紧不慢,跟他脸上的焦灼截然相反。一辆悬浮车停在门前的空地广场,这儿原是给办公人员停车用的。本画有界线,后来被她抹除了。
没有车辆停放,这儿便成了附近民众茶余饭后过来吹风纳凉的地方。
不管日头多晒,种在广场的边缘,即靠近路边的那棵百年老树下,在围着它的石栏上几乎每都坐了一圈人。
多半是老人,把石栏当成凳子坐。
由于每坐满人,有些老人索性自带折叠凳和桌子,过来三五成群地扎堆闲聊。还有的干脆把棋子、茶叶茶具一并带过来,约好每人带一样,不重。
在等门的间隙,风野回眸瞅瞅停在路边的两辆悬浮车,那是他的人在等候。
他是不请自来,且带了同伴。
生怕惹她不喜,故而不敢让他们靠近门口。而她的居所位置是他请私家侦探调查所得,平时没事不敢打扰。今事发突然,不得不心怀忐忑登门拜访。
直到眼角的余光瞥到那棵老树下坐满一圈人,忐忑的心情略略安定。
她是大能,耳聪目明,怎会听不到门外广场的喧哗声?
连这个都能忍,可见脾性非一般的好。但愿她不会责怪他擅自调查她的住址,还擅自带惹门拜访。
回过神来,注意力重新回到门铃上。
等了片刻仍没回应,他刚要抬手再按,却听到咔的一声。他不禁一愣,这是开门的声响。怎么,她不问一下么?就在愣神间,听到门口监控里响起她的声音:
“让你朋友开车到后门,进店找一位姓祝的女修。”
“哦好,”回应来得太快太突然,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腕吩咐了声,“阿楚,带所有冉后门找一位姓祝的女修,里边有监控直播,注意言行就好。”
会不会暴露身份,那不重要。
他正在策划退圈事宜,等把剩下的工作通告完成便可正式宣布了。他经常遭人暗算,幸亏是公众人物,每次皆有贵人相助。
虽未公开谈及过这些事,但很多人都知道。
以前羽翼未丰,生怕形象受损耽误工作才有所顾忌。现在不用怕了,要退圈了,有没工作敢找他已经无所谓。况且他是受害者,乃是民众同情的对象。
只要形象不塌房,他过往的工作就不会受影响。
对得起人,对得起自己。
等彻底完结,他就能全身而退去追求新的人生意义,告别那个遍地牛鬼蛇神的破圈。之前以为达到一定的成就便能高枕无忧,在此之前他是步步为营。
没想到,他爬得越高,越能发现阳光照射不到的角落腌臜不堪。
所以他从来不敢自满,更不敢肆无忌惮地享受人生,而是暗中聘请各路人才为自己开辟另一方地。如今,他已是进可攻、退可守,无需受制任何人。
……当然,眼前这位女修老祖例外。
荷塘中央的凉亭里,摆着一张略有厚度的五彩蒲席和矮茶几。风野殷勤地为坐在对面的年青女子满了茶,一边感恩戴德:
“打扰老祖宗,晚辈真的过意不去。”
听到老祖宗三个字,桑月轻挑眉梢。不错,以后就让他这么称呼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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