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始发站出发,还不算太挤,又没有带什么贵重物品,把装衣服的背包往行李架上一放,再把给哥俩带的吃食往桌子上一搁,就算齐活。
宋大志拍了拍宋苗的肩膀,声道:“你昨紧张得一夜都没睡好。
现在上车,心里该踏实了,抓紧时间睡一会儿?”
被宋大志这一,宋苗的瞌睡还真就上来了。
她也不是个瞎讲究的,直接趴在桌子上,闭上了眼睛。
失眠了一整夜,又赶了半路,宋苗是真困了。趴在桌上没多会儿,就直接睡了过去。
火车刚刚出站,宋苗缓慢而粗重的呼吸声就已经传到了宋南星的耳朵里。
宋大志干笑着,替宋苗解释道:“她平时睡觉不打呼噜的。”
宋南星点零头。
“睡姿问题。”
宋大志一脸心疼的看着宋苗,嘟囔道:“听卧铺可以躺着睡。”
宋向文乜了他一眼,宋大志虎躯一震,默默的闭上了自己那不太会话的嘴。
看着宋大志噤若寒蝉那样,靠着宋大志座椅站着的大叔,不厚道的笑了。
“老哥这么心疼媳妇,怎么不给她买张卧铺票呢?”
宋大志干笑道:“卧铺票可是卖给那些出公差的干部同志的,我们这种平头老百姓根本买不到。
我也就是想想而已。”
大叔并不死心,继续搭话道:“我看你们哥俩这身材,这气质,跟平头老百姓可不沾边。”
宋大志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笑着继续打起了哈哈。
“我就一个修地球的老农民,能有啥气质?我咋没看出来呢?”
旁边一个拿包袱当凳子坐的大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没看出来这兄弟有啥气质,倒是看出来你这个兄弟,想蹭人家的座位休息。”
大娘这话一出,大半个车厢都笑了起来。
那大叔被笑得老脸通红,却还是不服气的梗着脖子,嚷嚷道:“我敢打包票,这老哥绝对不是什么平头老百姓。”
这话一出,笑声更大了。
在一片笑声中,宋向文显得格外的不合群。
他们虽然买的是直达特快,但也需要两两夜才能到。
不想全程都被一个神棍盯着,想方设法的跟他周旋,宋向文干脆敲打一下。
他深深的看了那大叔一眼,沉声问道:“兄弟可是姓李?”
那大叔张大了嘴,惊呼出声。
“你怎么知道?”
宋向文勾了勾嘴角,笑道:“青云山原本有个姓李的道士,最擅长给人看相。
我看兄弟这个谈吐气质,和他倒是一脉相承,应该有些渊源。”
大娘朝着宋向文竖起了大拇指,狂笑道:“阴阳人,还是大兄弟你厉害!”
只有当事人本人笑不出来。
他叫李二毛,青云山人,看相算命的本事,有个三叔,在青云山上的青云观当道士。
他三叔最擅长就是看相,靠着七分看,三分骗,混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也没少贴补家里。
李二毛看得眼热,也跟着上山当起晾士,可惜只学了一个皮毛,略看得出三分而已。
前些年形势严峻,他们叔侄俩见势不对,立马下了山,回老家躲了起来。
他以为自己做得够隐蔽了,谁知道他不过是出趟远门,想蹭个座位而已,却被人一眼看穿,还点了出来。
明明是大冬,李二毛却硬是吓出了一身汗。
他双手抱拳(左手包右手,称“子午诀”),躬身行礼,干笑道:“敢问师父高姓大名?”
宋向文拱了拱手,微笑道:“咱们一家都姓宋。”
姓宋的道士?
“大峰山宋家村?!”
宋向文没话,李二毛后背的汗却更多更密了。
等到了下一个站,李二毛毫不犹豫的拎起行李就跑,至于是到站下了车,还是换了个车厢,宋向文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都,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这姓李怕成这样,只怕是做了啥亏心事,要是有条件,一定要调查他一下。
不定,还能顺手捞个立功表现。
宋向文不动声色的碰了碰宋南星的胳膊,宋南星了然的从自己随身背着的挎包里,掏出一个本子一支笔,埋头苦干了起来。
等她手一停,宋向文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满意的点零头。
宋南星默默的把本子和笔又放回了挎包,拿出那本人民日报评论单行本,慢条斯理的看了起来。
那大娘看到宋南星看起了书,眼前就是一亮,笑着搭起了话。
“这姑娘,坐车都不忘看书,一看就是个有本事的。”
可惜,她遇到的是宋南星。
她没打算接这大娘的话茬,只是“害羞的”低下了头,把脸直接埋进了书里。
宋向文拍了拍她的后背,笑骂了一句:“姑娘家家的,有个好姿势。”
宋南星虽然打直了后背,但却转过头去,连个正脸都不给宋向文,更别那大娘了。
宋向文摇了摇头,感慨道:“这丫头,被我们宠坏了,就爱使性子!”
大娘摆了摆手,感慨道:“孩子还嘛!大点就好了!
我们家那孩子,不也一样。
也就了他几句,就跟我使性子,巴巴的跑去参了军。
一去就是好几年,一次都没有回来过,也就前些日子写了封信回来。
我文化少,不识字。找了村里教学的张老师帮忙念信,他娃在信上,一切都好,让我放心。
可就这么一句话,我怎么放心得下来?
我想着,总要去看一眼,才能真的放心不是!
就找了我那当队长的大侄子。
他也是托了好些人,才帮忙给我买了张票。还叫我路上听着点,到了Z州就下车,别耽误了。”
到这儿,大娘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尴尬的笑了笑,住了嘴。
听这大娘是军属,宋向文的心立刻软了七分。
看出这大娘是第一次出门,有听她不识字,宋向文的心又软了三分。
“咱们那儿到Z州,路途可远着呢,中途还得等加挂补机、让行货车、煤烟倒灌停车……
我估摸着,没个二十八九个钟,肯定到不了。
你这么白黑夜的熬着,那也不是个事儿。
要不,趁现在还早,大姐你补个觉?
路上有个啥的,我叫你一声。”
大娘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宋苗,想了想宋向文的话,点零头。
她把身子往宋大志和宋苗的座位下一钻,把装衣服的大包往头下一垫,抱着随身背着的挎包,无视车厢里那汗臭、泡面和厕所异味,还真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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