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却又透着股韧劲：“老爷的事，咱们管不了。眼下能做的，就是拼命多攒些物资，真到了那时候，也能多撑一阵子。”
他着，目光转向苏青，带着询问看向齐三少，“对了，这就是你的那位要来看看情况的同志吧？”
苏青闻言，立刻热情地走上前，伸出手来：“老赵同志您好，我叫苏青。能加入咱们的队伍，真是我的荣幸。”
她举止落落大方，眼神清亮坦荡，全然没有寻常孩的羞怯拘谨，倒让老赵愣了一下，随即爽朗地笑起来，伸手与她握了握：“好，好！同志看着就精神！年纪有这份心，不容易啊。快，里面请，特意给你们留了晚饭。”
着，老赵便引着两人往旁边一间土房走去。
是招待室，其实再简单不过，土坯墙刷得还算平整，屋里就摆着一张掉了漆的木桌，几条长凳，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桌上已经摆好了吃食。
一盘玉米面窝头，一个个拳头大，颜色黄中带黑，看着便知掺了不少粗面。一盘凉拌野菜，倒透着几分新鲜的翠绿。还有两碗冒着热气的大碴子粥，粗粮的香气在屋里弥漫开来。
“条件简陋，别嫌弃，这是特意让人给你们做的，快趁热吃。”老赵招呼着两人坐下。
齐三少也不客套，一屁股坐在长凳上，拿起一个窝头就往嘴里塞，大口咀嚼着，配上一口野菜，再喝上一勺大碴子粥，吃得那叫一个香甜，仿佛在享用什么山珍海味。
苏青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暗暗佩服。
她拿起一个窝头，轻轻掰了一块放进嘴里，粗粝的口感带着点喇嗓子，细细嚼着，才能尝到一丝玉米的微甜。
她吃得口，慢慢往下咽，抬眼看见齐三少已经啃完一个窝头，正伸手去拿第二个，不由得问道：“好吃吗？”
齐三少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含糊着点头：“嗯，香！这才是实在东西，顶饱。”他咽下嘴里的食物，又道，“你也多吃点，路上累了一，垫垫肚子才有力气。”
齐三少见她口慢嚼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语气里带着点打趣：“你这丫头，倒还娇气上了。可别看这窝头，这是老赵特意给咱们加餐的，他们自己平常都舍不得这么吃。”
苏青端起碗喝了口大碴子粥，温热的粥水滑过喉咙，才把嘴里粗粝的窝头咽下去。
她抬眼看向齐三少，如实道：“我就是不太习惯这个口感，倒是没想到你吃得这么香。”
齐三少拿起第二个窝头，掰了一块放进嘴里，咀嚼着道：“这年头，能有口热乎的窝头下肚，已经是大的福气了。多少人家别窝头，能喝上一碗稀粥就谢谢地了。咱们哪有挑三拣四的资格。”
这话像块石子，在苏青心里荡开一圈涟漪。
她看着桌上的窝头，又想起那些在前线挨饿受冻的战士，脸上泛起一丝愧色，不再犹豫，拿起窝头大口嚼了起来，哪怕嗓子还有些不舒服，也硬是往下咽。
老赵在一旁听着，脸上反倒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搓了搓手道：“今年粮食实在太紧巴，这点干粮都是从战士们的口粮里硬匀出来的，让你们受委屈了，实在对不住。”
苏青一听这话，更觉过意不去，连忙摆手：“赵大叔您别这么，是我太娇气了。”
她顿了顿，想起正事，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对了，我那边目前能先调过来五百万斤粮食。你们是想要带壳的原粮，还是直接磨好的粉？这两者处理起来，差别可不。”
带壳的粮食耐储存，却得费人力去脱壳磨粉。
现成的面粮能直接下锅，可保质期短，运输和存放都得更费心。
这选择，关系着后续物资的调度效率，容不得半点马虎。
老赵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被点燃的火把，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五百万斤？！这么多！那……直接磨好的面有吗？”
“有的，”苏青点头，语气笃定，“磨好的粮最是方便，现成就能用。带壳的反而要费功夫脱粒，反倒麻烦些。”
“那太好了！就先要磨好的！”老赵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挤到了一起，看向苏青的目光里满是赞叹，“苏同志，你可真不简单！能拿出这么多粮食，你背后的东家想必也是位有大格局的人物，这么多粮食捐就捐，实在是……”
苏青悄悄瞥了齐三少一眼，这500万斤粮食是齐三少拿当铺的东西换的，也不算是白捐吧。见他微微颔首，便顺着话头道：“能为国家、为前线出份力，本就是应当的。只是我背后的东家性子低调，不愿露面，往后这些事，便都由我来对接。”
“好，好！”老赵连连点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又急切地问道。
“对了，上次齐带回来的那种饼干，你那边还能弄到吗？能不能多来点？那种东西好得很，不用煮，就着水就能吃，还顶饱，运输起来也方便。”
“可以的，”苏青应得干脆，“你们第一批打算要多少？”
老赵略一思忖，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要不……先来二十万斤试试？只是这钱……恐怕得缓一阵子才能给你，组织上目前手头确实紧……”
苏青闻言，爽快地摆了摆手：“钱的事不着急，你们先用着，等有了再也不迟。”
目前她的账户还有钱的，手上拿的那一批古董还没卖呢。
回头要是卖了，可能就有钱了。
这话一出，老赵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总算落霖，他看着苏青，眼里满是感激，连声道：“那可太谢谢你了，苏同志！你这可真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啊！”
吃完饭后，老赵又急忙给他们安排住宿的地方去了，这边条件艰苦。
苏青也就是一个孩，就把他俩安排到一个房间了。
老赵有些不好意思。
“咱们这边地方也紧张，就委屈一下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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