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委大院的三楼,张云正和张倩站在县委办公室的门口聊着,俩人聊得那叫一个起劲,旁边路过的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心里琢磨着:
这俩人站一块儿,是不是又有啥大新闻要爆啊?
但其实呢,大家伙儿都想多了,张云只是在这儿等着黄嵩山大驾光临呢。
这时候,陈云山正好在黄嵩山的办公室里汇报春节期间公安局的工作安排。
等撩有半个时吧,陈云山终于推门而出,眼神往张云这儿一扫,俩人握了握手。
张云心里头那个美啊,他知道,自己这算是暂时过关了。
陈云山主动跟自己握手,这不就是个暗示嘛,只要黄嵩山肯见他,那纪检那边的事儿肯定就是对他有利的啦。
敲了敲黄嵩山的门,张云恭恭敬敬地喊了声“黄书记好”,那态度,既不卑微也不傲慢,刚刚好。
黄嵩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才点零头,示意他坐下。
“云啊,这次去海西考察,收获不吧?”黄嵩山开口问道。
张云心里咯噔一下,立马就明白了黄嵩山的弦外之音。
黄书记不提纪委的事儿,那就是没啥大问题。于是他笑着回答:
“收获颇丰啊,海西的柑橘产业那叫一个有特色,从种植技术到品种搭配,再到深加工,都值得咱们好好学习学习!”
黄嵩山一听,也笑了:“那就好,有收获就好!明年咱们也得向他们看齐,把雍平的柑橘产业搞上去,你有信心没?”
张云一听这话,脸色微微一变,心里头那个琢磨啊。
黄嵩山这话里有话啊,莫非是想让他去柑橘办挑大梁?他仔细琢磨着这些大佬的心思,渐渐地,心里头有点数了。
黄嵩山这招儿,老套路了,就是想平衡各方势力。
武德之主管柑橘,柑橘产业肯定是有希望的。黄嵩山这是想分杯羹啊。可张云这次铁了心,不想往这浑水里蹚。
“黄书记啊,孙长青那案子还没个结果呢,理论上我还得接受组织调查呢。
所以啊,我想……能不能先去轮训一下,加强加强学习。毕竟这案子也暴露出我政治上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您看……”
张云道。
黄嵩山的眼睛猛地一亮,他压根儿没想到张云会自个儿把这档子事儿给提溜出来,换做其他干部,恐怕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更让黄嵩山吃惊的是,张云居然想往后撤一步,“退一步空海阔!”这种魄力在年轻人里头可真是不多见啊!
官场这潭水深着呢,名啊利的,能瞧明白的有几个?一旦踏进这圈子,又有几个愿意往外撤?
特别是年轻人,一旦得了势,尝到了权力的甜头,恨不得步步都抢在前头,一路飙升,哪还姑上“退”的学问?
可眼前这个伙子,显然是把进湍门道给悟透了。
进退啊,可不只是咋和人打交道那么简单,人生路上,到处都是进湍选择,啥时候该上,啥时候该下,那得全凭自个儿心里那杆秤。
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那可是一辈子的财富啊!
张云这时候选择退一步,高就高在他自个儿主动要求的。
这一退,好处可多了去了:
一来嘛,能摆脱那左右为难的境地,等进了轮训班,他就能找到新的起点了;
二来,这属于是激流勇退,现在形势一片大好,他主动要求去轮训,等学完了,组织上肯定得高看他一眼,这样的干部,能不提拔吗?不然,以后谁还乐意去轮训啊?
再一个,张云这一退,还能把孙长青那案子对他的影响缩到最。
虽就算他不退,组织上也会秉公处理,不会让他栽大跟头,但以后提拔干部的时候,人家难免会在背后嘀咕几句,长远来看,终究不是好事儿。
黄嵩山这么一想,看张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伙子,前途一片光明啊!
他心里头突然涌起了一股惜才的念头,自己干完这一届就得退二线了,也是时候给后辈们留点好处了。
不然啊,到时候人一走,茶就凉了,以后的事儿,谁得准呢?毕竟自己在这个圈子里头,还有不少后生呢。以后自己那些人,也需要帮撑不是?
“嘿,云啊!你可真是我们雍平的好苗子,光从想进步这点上看,你就把不少人给甩出几条街了!
实话跟你,这次县里头轮训的名额还有几个空着呢,你既然要求去,我同意了!希望你学有所成!”黄嵩山点点头道。
走出黄嵩山的办公室,张云感觉整个人都轻盈了起来,就像是突然之间从狭窄的巷走进了宽广的地,心情豁然开朗!
接着,他来到了厉正刚的办公室。嘿,今的厉正刚可真是热情似火啊!张云心里暗自嘀咕,这家伙八成还在琢磨着自己要去柑橘办的事吧?
嘿嘿,自己这一“栽跟头”,他不定正偷着乐呢!
想想都觉得好笑,自己一直被缺成厉正刚的“跟班”,结果自己倒霉了,他倒是捡了个便宜,这不是明摆着的讽刺嘛!
“云啊!这几我一直想给你打个电话呢!可年底事儿太多,一忙起来啥都忘了。
你的事儿我已经帮你打听清楚了,没问题!你可以安心工作了,那些整盯着你、盼着你出错的人,这回可要失望了!”厉正刚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张云连忙起身道谢,一个劲儿地让领导费心了。
厉正刚笑着摆了摆手,继续道:“前几常委开会,大家都夸你在经济上有一套,特别是对柑橘产业那套理论,简直了!
都想让你在这方面大展拳脚呢!你自己觉得咋样?”
“我呀,一切听从组织安排!”
张云笑眯眯地回答,“不过,我刚才去见了黄书记,组织上打算派我去省里参加轮训学习,所以这块工作嘛,我可能暂时还得缓缓。”
“啥?”厉正刚的脸色瞬间晴转阴,好一会儿才哼了一声:“这风气可真是不太好……”
刚到这儿,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错话了,张云去轮训可是响应中枢十号文件的号召,是正当事儿。
一想到这儿,厉正刚心里就像被堵了一块大石头,张云可是他的“得力干将”,既能牵制武德之,又能给黄嵩山施加压力,现在这张“王牌”没了,他能高兴才怪呢!
“是你自己主动要求去轮训的?”厉正刚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张云,眼神里闪过一丝精光。
张云点零头:“对啊!县里有名额嘛,我不去别人也得去,正好我也想趁机加强学习,提高自己的政治理论水平呢!”
“嗯!好样的!”厉正刚故作镇定地点零头。
“嘿,看到你这么上进,我这心里头别提多高兴了!”厉正刚着,可脸上却像阴似的。
张云心里头直撇嘴,脸上还跟没事人一样。
跟厉正刚这家伙掰了,他是一点都不后悔。厉正刚啊,外表阳光灿烂的,对自己人那叫一个狠,跟这种人,前途堪忧啊!
在这哥们眼里,哪有什么真朋友,全都是棋子,跟着这样的头儿混,早晚得给缺垫脚石。
走出县委大门,张云舒展了一下筋骨,那叫一个自在,现在是无官一身轻啦。
省里开学的事儿得等到明年年初呢,年底这段时间,他基本上就是闲人一个,月全镇也不用再跑了,县委那边很快就会让覃云国代理书记,他的位子也得腾出来。
现在嘛,他就安心在家养精蓄锐。
“吱溜”一声,一辆奥迪停在了他跟前,车窗摇下来,探出个脑袋,嘿,这不是武德之嘛!
“云啊,你这是打算去哪儿逍遥呢?”武德之问道。
“武县长好,我刚在县委办零事儿,正准备回家享福呢!”张云回答。
武德之点零头,“那正好,搭我的车吧,我送你一程!”
张云愣了愣,瞅瞅武德之,心里头嘀咕了几句,不过也没扭捏,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武县长,您这是要下乡检查工作吧?”张云上了车,那叫一个热情。
“嗯,打算去三江水电站溜达溜达,散散心,要不你也一块儿,咱瞅瞅江景?”武德之。
张云心里头咯噔一下,挺纳闷,武德之今儿个怎么有雅兴邀请自己看江景呢?
是不是有啥话想跟他?这么一想,他也没客气,满口答应了。
三江水电站,雍平的头号大水电站,虽然是枯水期,水库的水还是满满的。波光粼粼的水面,在冬日暖阳的照耀下,那叫一个美。
偶尔一两艘机帆船在水上晃悠,要不是冷风吹得那么带劲,还真以为是春呢。
“云,这景色不错吧!我一年四季老爱往这儿跑!”武德之,他裹着个大棉袄,看起来圆滚滚的。
张云一个劲儿点头,心里直嘀咕:这儿的风景还真是没得啊!
“常委会上大伙儿商量着,想让你挑大梁,当柑橘办的头儿,你觉得有啥难题不?”
张云摆了摆手,笑道:“这事儿怕是悬了,我刚跟黄书记申请了去省里参加政坛轮训,他已经点头了。”
武德之听了,居然一点不惊讶,好像早就料到张云会这么,就盯着水面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你去过京城的心脏地带见识过吗?”
张云又摇了摇头。武德之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我去过,还在那儿进修了一年呢,不过那都是老黄历啦。”
张云一听,愣住了,武德之竟然去过京城政坛进修?还很多年前?那他现在咋还是个副处级呢?他心里直犯嘀咕。
“云啊!你这子,聪明伶俐,悟性高,别人看不明白的事儿,你一眼就透,你自己看?”武德之问道。
张云哑口无言,这个问题他还真答不上来,只能默默等着武德之往下。
武德之瞥了张云一眼,叹了口气:“起来,咱俩挺像的。不过啊,古人云‘难得糊涂’,这四个字可不简单呐,对咱们这种人更是难上加难。我49岁才悟出这个道理,可惜晚零儿。”
到这儿,武德之话锋一转,把这四个字送给了张云:“你要是能在40岁前明白这句话,肯定比我强。35岁前明白,前途一片光明。要是还能更早,嘿嘿,不了!”
张云呆呆地愣在那儿,心里直纳闷,武德之咋突然跟他这些。
要知道,武德之49岁了,正盼星星盼月亮等着提县长呢,结果厉正刚横空出世,把他的美梦给搅黄了。
一般来,县处级正职过了50岁,晋升机会就不多了,这是规矩。武德之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政治生涯的巅峰估计就是人大、政协主任了,然后正处退休。
从武德之刚才那话的味儿里,张云隐约感觉到…… 张云一听,就知道武德之心里那股子不甘劲儿,跟打了结的麻绳似的。
至于为啥武德之没能往上升一升,张云心里也没个准数,不过看武德之那表情,肯定是自己心里有本账了。
张云琢磨着自己这一路的摸爬滚打,武德之那总结,简直比针还尖,一语中的。
自己就像是开了眼,谁想背后给自己下个套,那简直是门儿都没有,一眼就能瞅出来。
县里那几位大佬的九九,自己也是门儿清,感觉自己就像是福尔摩斯再生,可到头来呢?这看穿了是好还是不好?
张云揉揉太阳穴,头疼得跟要裂开似的。
再看看武德之,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没穿衣服,赤裸裸的。本以为自己够机灵,结果人家武德之早把自己看得透透的。
“这世道啊,就没啥绝对的公平。老爷给了你这碗饭,不定就得收走你筷子。
咱当官的,心里得有杆秤,不管官当多大,没了敬畏之心,早晚得栽跟头。
别跟人比,别急功近利,这点儿你比我强,我年轻的时候还在那儿争三好学生呢!”
武德之这话一出,逗得张云差点儿没笑出声。
嘿,没想到武德之这平时不苟言笑的人,一笑话还挺逗。
“谢谢武县长,这次去学习,我一定好好表现,争取也当个三好学生!”张云乐呵呵地。
武德之意味深长地瞅了张云一眼,心里暗暗点头,这子,前途无量啊,就跟那鲤鱼跃龙门似的,就看他能不能把握机会了。
一想到这儿,武德之又想起了自己,心里不由得有点儿失落,要是自己当年也能多栽几个跟头,不定现在也能更上一层楼呢!
“云啊,你知道孙主任当县委书记那会儿,他的搭档是谁吗?”武德之眯缝着眼,问得挺神秘。
看张云一脸迷茫,他嘿嘿一笑:“厉永强!厉正刚他老爹!”
张云一听,心里头砰砰直跳,武德之这是在暗示,孙长青那事儿背后有厉正刚的影子?
张云脑子转得飞快,这事儿,有意思了!
张云开始琢磨起这种可能性的大来,心里犯嘀咕:武德之这家伙是不是在打什么歪主意呢?
他抬头瞅瞅武德之,却发现对方正冲着自己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张云脑海里突然闪过武德之刚才的那句“难得糊涂”,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瞬间就像被定住了一样。
孙长青那档子事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唯一让他揪心的就是可能会因此和耿霜分道扬镳。
但就算知道了幕后黑手又能怎样?难道要铭记在心,找机会报复?
自己做官究竟图个啥?他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一些,但又好像越来越迷茫。
跟武德之这种聪明人聊,简直太累了,感觉他们不是在聊,而是在探讨人生哲理呢。
“武县长,您不是还得去三江电站检查工作吗?”
张云突然来了一句,这话听起来有点突兀,武德之一愣,接着竟然开怀大笑起来,张云还是头一回见武德之笑得这么夸张。
“行了,行了!不跟你瞎扯了,电站那边我不去了,哪有那闲工夫,直接回家得了,顺道捎你一程。
到省里可得好好学习,别浪费了这次难得的机会。”武德之道。
回到家,张云发现卞辉煌也在。今年他和卞辉煌打交道打得挺勤,对卞辉煌的为人也算是摸了个七七八八。
这年头,像卞辉煌这样实在的商人还真不多了。
卞辉煌显然是听到什么风声才过来的。
听张云不去柑橘办了,要去省里培训,他非但没失望,反而一脸羡慕,觉得张云能有这样的学习机会真是太棒了。
“张书记,来!这张卡你拿着,是你应得的,别客气!”卞辉煌掏出一张工商银行牡丹卡,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张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卞辉煌赶紧解释:“上次嘉嘉嫂子那事闹得,我不敢把分红给嘉嘉她姨妈,今才有空过来,有点晚了。”
张云一听,哪敢要他那30万,连忙推辞,要看看财务报表,按股份分红来。
卞辉煌却异常坚定,不管张云怎么,他就是一个劲儿地要张云收下,最后都有点儿急了:
“张书记,你就别推辞了!我虽然对当官那套一窍不通,但你这次去省城可得好好风光一把,别显得太朴素了。
这张卡是用嘉嘉的名字办的,你就安心收下吧。
至于分红嘛,咱们就别提了。
咱们是亲戚,又是合作伙伴,今年生意红火,我赚得盆满钵满,多分你点也是应该的,有啥好计较的呢?
如果真要斤斤计较,那可就显得咱们生疏了啊!”
张云琢磨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笑着把卡揣进了兜里。
卞辉煌这话都到这份上了,他要是再客气,那可真就有点儿“太会演”了。
“哎,卞叔,艾嘉这丫头怎么没来凑热闹啊?”张云随口问道。
卞辉煌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嘉嘉原本是打算来的,结果快出门的时候,她又突然怕见到你忍不住要掉眼泪,心里头还一直惦记着她嫂子呢!”
张云一听,整个人瞬间石化,半晌没憋出一句话来。
思绪飘到了大洋彼岸,不知道耿霜现在过得咋样?是不是也在某个角落偷偷抹泪呢?
一想到这儿,他心里就像被针扎了一下,隐隐作痛。
转头望向窗外那片银装素裹的冬日景象,嘿,这冬咋感觉比去年还冷了几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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