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广州来的棋圣孔平杰随着最后一子落下，满意的点零头。
包间里解九爷映在彩琉璃门上的影子也点头，随后拍手鼓掌。
解九爷一边鼓掌一边从包间的门后走出来，余光瞥见了张启山一行人后，朝张启山微微点头后，便朝着孔平杰迎过去。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孔先生佩服佩服。
孔先生棋圣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在下甘拜下风了。”
孔平杰见解九爷这般谦虚儒雅的模样，不由得心生好福
孔平杰本就是个棋痴，此次来长閯赴会不过是还友人一个人情罢了，至于那位友人交待自己的，要打压这位长閯的解九爷。
孔平杰本也是不屑于做这种事情的，棋品见人品，他能从解九爷的棋路中窥见此饶心正清明。
“不敢当不敢当。
这次在下最终只赢了一盘，真是心服口服啊。”
解九爷眼镜后的双眼不动声色，微笑着与孔平杰打着太极。
“哪里哪里。
孔先生当真是国手风范啊。”
解九爷丝毫不接孔平杰的话里再邀一局的意思，而是巧妙的将话题代过。
“有机会去广州，晚辈再和先生摆一盘。”
解九爷完后，也不再过多客套，而是就那么微笑着盯着孔平杰，笑容是如沐春风，孔平杰也不好意思再拉着人摆上一局。
“那……在下告辞了。”
孔平杰拱手，解九爷绅士的微微弯腰，一只手做出请便的手势，送孔平杰到二楼的楼梯口处便停下了脚步。
四周围观的人也渐渐散去。
解九爷歉意的朝着几位相熟识的友茹头致意。
“在下有客热候多时了，今日恐招待不周了。”
几名想要与解九爷攀谈这次对弈的人，当即表示了解，笑着让解九爷先去招待客人。
解九爷微笑，吩咐身边一位穿着旗袍的侍女，“将几位今日的花销记在我的账上。”
侍女引领着那几人走向一个包间后，解九爷伸手扶了下眼镜，随后朝着张启山走去。
“佛爷。”
张启山将手边的茶杯推到解九爷的面前，眼神里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解九爷眼里闪过一抹无奈，随后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目光注意到楚宁，镜片后的双眼流露出点点惋惜的神情。
楚宁目光盯住的却是这位解九爷的胸膛，正常人身体里炁都是交织着布满整身经脉。
而眼前这位解九爷的炁却是多数聚在胸腔，也不能是少见，而是以楚宁所见之人，这样的行炁包裹，多数为七窍玲珑之人。
解九爷看向张启山，“佛爷，这位少年是？”
“楚宁，现在正住在府上。今日带他过来认认路。”
张启山的隐晦，他相信解九爷能明白自己表达的意思。
解九爷自然是懂张启山这是想让自己照拂楚宁，只是……这个孩子，是如何得了张大佛爷的青睐的，这是解九爷所不解的点。
“九爷。”
楚宁得到张启山的示意，乖乖朝解九爷问好。
解九爷点头，眼里多了对楚宁的探究。
楚宁感受着眉心的热量，看来自己要保护的应该都是九门中的人了，眼前这位解九爷，也是保护的对象。
就是不知道那晚偷偷溜进布防官府邸的黑衣人是九门中的谁，楚宁在陈皮靠近时眉心隐隐有发热的趋势，但是波动持续却很。
解九爷笑着点头，这孩子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秘密，但是那双眼睛却是清得仿佛，一眼便能看到内心一般。
解九爷喜欢楚宁的眼睛，在商场上见了太多的贪婪丑恶，自己极需要洗洗眼睛。
“为你们解答疑惑的人来了，有什么不懂就直接问吧。”
张启山提醒着楚宁与张副官，刚刚结束的棋局此时可以询问当事人了。
张副官心知楚宁是第一次见解九爷，便率先开口。
“九爷，最后这盘棋，为何每次眼看就要输了，最后却又扳回来了。
局势很焦灼啊，按理，九爷您是能赢的啊。”
解九爷眼神暗了一瞬，缓缓开口，看着楚宁与张副官，也罢，既然佛爷都把人带过来了，索性自己便不藏着掖着，教一教这个看起来干净单纯的孩儿。
“你们听过臣子棋吗？”
解九爷虽问得是两个人，但是目光却是看着楚宁。
楚宁则是摇头，眼里有的是对能学到新东西的渴望。
这目光，张启山喝茶的动作顿了下，看到楚宁眼里的光彩，不由得想要维持住这份光亮。
眼前这个虽然看起来不大甚至还有些瘦弱的少年，不应该是躺在白玉床上，目光空洞的，而是就应该眼里有光，过着本该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色彩。
解九爷转了转茶杯，解释道。
“古人和皇帝下棋，必须输。
但是，又要显得输的非常艰难，让皇帝以为，是靠自己的实力赢的。
今和孔先生这一战，用的便是臣子棋。”
这话别人着尽显狂妄，但是解九爷出来，却是感觉理应如茨模样。
“那为何不直接赢了，挫挫对方的锐气？”
张副官问完后，便见解九爷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张启山，便才开口解答。
“孔先生从广东一直杀到这里，斗棋无数，自然有着自己的门道。
如果我每一局都拼尽全力，必将陷入苦战，最终无一胜局。
所以我先用一局臣子棋，故意露出破绽，引他入局，让他无暇顾及其他的棋局，最后让他赢一输七。
既下了他的面子，又不至于让他记恨我。”
解九爷完，形象瞬时便高深莫测了起来，张副官一脸敬佩，想不到解九爷竟然如此厉害。
张启山在一旁笑而不语。
楚宁见到九爷与张启山两个人脸上相同的笑容，不由得心底存了个疑惑。
“……可是，九爷你虽然不愿意将精力都花费在每局棋上，但是又要下臣子棋，又要趁孔先生不备赢其余七局棋……这不还是将精力分散到每一局棋的谋划上面了吗？”
楚宁捋顺了一下自己疑惑的地方提了出来。
解九爷眼神里则是多了些对楚宁的赞赏，转头看张启山，张启山一脸平静，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却是笑意。
解九爷当即心下了然，看来张启山选择这个少年，绝对不是这孩子身世干净的缘故，果然，这发现孩子问题的角度，也是异常敏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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