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员出去寻找药材到回来，足足过了三个多时。夕阳透过办公室的窗户，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光影，担架上的李虽然不再剧烈呕吐，却依旧脸色惨白，靠在枕头上有气无力，连话的力气都没有，医生守在旁边，时不时测量他的体温脉搏和血压，手指上血氧也时刻夹着，眉头始终皱着，嘴里还声嘀咕：“奇怪，各项指标都在下降，怎么就是查不出病因……”
“龙道长！药材找到了！” 几个人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手里提着几个袋子 —— 一个袋子里装着新鲜的苦楝子，枝叶还带着露水；一个袋子里装着用油纸包好的黄连，散发着淡淡的药香；还有一个网兜里装着一只活蹦乱跳的癞蛤蟆，体型足有巴掌大，皮肤表面的疙瘩看得人头皮发麻；最让人尴尬的是，一个中年女警员手里拿着一块用红布包裹的东西，脸上满是不情愿，递东西时还刻意别过脸，像是怕沾到什么脏东西。
龙云辇看到药材，立刻收起了之前的悠闲，站起身，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对着他们吩咐：“把陶罐和柴火搬过来，就在办公室的角落熬药！记住，柴火要用干的松木，火候必须是慢火，不能急，不然药材的药性会散！” 老陈连忙让人搬来一个老旧的陶罐和一堆干松木，在办公室角落搭起一个简易的灶台，甚至还特意找了块石板垫在陶罐下，怕烧坏地面。
龙云辇亲自操刀，接过警员递来的药材，先是打开装苦楝子的袋子，仔细挑选了三个颗粒饱满、带着青褐色光泽的苦楝子，用清水冲洗干净，指尖轻轻擦拭掉果皮上的绒毛，然后才心翼翼地放进陶罐里；接着打开黄连的油纸包，一股苦涩的药香瞬间散开，他用手掂量了一下，又凑到鼻尖闻了闻，确认是三年以上的老黄连，才准确地取出十克，也放进陶罐中，嘴里还念念有词：“苦楝子驱邪镇煞，黄连清热解毒，二者相和，先压下蛊虫的戾气，断它吸食气血的根源……”
旁边的老陈看着他认真的模样，走上前，语气带着温和的歉意：“龙道长，之前的事是我们不对，尤其是李，他也是立功心切，想尽快破了案子，加上年轻人性子急，做事方式激进了些，动手打了你们，这主要是你们参与了和地方黑帮的打斗，嫌疑最大，因为死了好几个人，上面压得太紧，为了尽快破案，让您和楚师傅受了委屈，您多担待。等这事过去，我一定让他给您二位好好赔礼道歉，该有的补偿也绝不会少。” 他这话既替李解释，也算是正式道歉，语气里满是诚恳。
龙云辇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侧过头看了老陈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却很快又恢复严肃：“您客气了，我也知道李是为了工作，只是执法讲究方式方法，下次做事，还望多些耐心，少些冲动。” 着，他接过中年女警员递来的红布包裹，指尖刚碰到布料，就故意皱了皱眉，像是也嫌弃那股异味，然后才慢慢打开红布。
周围的警员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年轻女警员更是掏出纸巾捂住了鼻子，连呼吸都放轻了。龙云辇却面不改色，从旁边拿起一双竹筷，夹住布的一角，轻轻展开，动作慢得像是在摆弄什么珍贵的药材，然后心翼翼地盘成一个圆形，让布面朝上，刚好铺在苦楝子和黄连的上面，语气严肃：“这药引之气，能中和蛊虫的阳毒，位置必须正好在药材上方，才能让药性渗透进去，不然药引失效，这药就白熬了。”
最后，他走到装癞蛤蟆的网兜前，蹲下身子，盯着里面的癞蛤蟆看了几秒 —— 那癞蛤蟆似乎察觉到危险，鼓着腮帮子，发出 “咕咕” 的叫声，四肢还在不停挣扎。龙云辇突然伸手，食指和拇指精准地掐住癞蛤蟆的后颈，动作快得让它来不及反应。他走到陶罐前，手腕一扬，“咚” 的一声，将癞蛤蟆直接丢进陶罐里，癞蛤蟆在罐子里扑腾了几下，很快就没了动静。龙云辇麻利地拿起陶罐盖子，“啪” 地一声盖上，还从旁边找零湿泥，在盖子边缘糊了一圈，防止药性外泄，然后对警员吩咐：“点火，慢火炖一个时辰，期间不能掀开盖子，也不能让火灭了，每隔十分钟添一次柴火，保持火苗刚好舔到罐底就行！”
警员连忙点燃干松木，火焰 “噼啪” 作响，渐渐弥漫起一股混合着苦楝子的清苦、黄连的苦涩和癞蛤蟆的腥气的味道。刚开始还只是淡淡的药味，随着时间的推移，味道越来越浓郁，还夹杂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酸臭味，像是腐烂的树叶混着动物内脏，让人闻之欲呕。年轻警员们都忍不住捂住鼻子，连老陈都悄悄往后退了两步，只有龙云辇和楚猛面不改色，
楚猛甚至还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着茶，眼神平静地看着窗外，最后实在忍不住，严肃的跑进洗手间，关上门，压抑的声音让嘴角都笑的都不停的抽搐。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龙云辇走上前，用一根木棍轻轻拨开柴火，熄灭火焰，又等了两分钟，才心翼翼地揭开陶罐盖子 —— 一股更浓烈的怪味瞬间炸开，像是有无数只苍蝇钻进了鼻腔，陶罐里的药液呈深褐色，表面漂浮着一层细密的泡沫，还能看到癞蛤蟆的残骸浮在上面，看起来格外恶心。龙云辇却像是没看见一样，用一个陶瓷勺子将药液舀进一个粗瓷碗里，满满的一大罐，避开浮沫，然后放在一旁稍微冷却，语气带着几分得意：“灵药成了！这药必须趁热喝，温度在五十度左右最好，既能让药性发挥到最大，又不会烫伤喉咙！”
老陈连忙让人把李扶起来，还在他背后垫了个枕头，一个警员带着口罩端着药碗，走到李面前，用勺子舀起一勺药，递到李嘴边。李刚闻到药味，就猛地皱起眉头，头下意识地往后偏，语气带着抗拒：“这是什么东西？又苦又腥，还有一股不出的怪味，我不喝！喝了肯定会吐！” 他本来就虚弱，闻到这么难闻的药味，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喉咙都在发紧，哪里还肯喝。
“不喝也得喝！” 旁边的胖警官突然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药是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来的，跑了三个苗寨才找到的药引，龙道长能解你的蛊，你要是不喝，现在就送你去医院麻醉开腹做手术 —— 医生刚才了，你这情况可能是急性腹膜炎，手术风险很大，能不能下来手术台，谁也不知道！” 他的话带着威胁，眼神里满是急切，显然是真的怕李出事。
李看着胖警官严肃的表情，又看了看旁边医生担忧的眼神 —— 那医生正拿着病历本，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显然也认同胖警官的法。李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妥协了 —— 比起开腹手术的风险，喝这碗怪味药似乎更能接受。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张开嘴，让警员将药一勺一勺地喂进嘴里。药液刚进喉咙，他就皱紧了眉头，苦腥味在口腔里蔓延，舌头都麻了，好几次都差点吐出来，却还是强忍着咽了下去。一碗药很快就喂完，李的嘴角还沾着褐色的药渣，脸色比之前更难看了，连呼吸都带着药味。
就在李喝完药的瞬间，楚猛过去查看，在心里悄悄沟通黑仔：“可以解毒了，楚猛能隐约感觉到一股细微的气流从自己周身散开，像看不见的丝线，悄无声息地飘向李，钻进他的体内。
五分钟后，李突然动了动手指，然后慢慢睁开眼睛，先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 之前那种钻心的疼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暖暖的感觉，像是有温水在肠胃里流动。他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试探着用手按了按肚子，又轻轻揉了揉，发现真的不疼了！他尝试着坐起身，没有任何不适，甚至还能挺直腰板，之前那种虚弱无力的感觉也减轻了不少。
“哎，不痛了！” 李惊喜地喊道，声音比之前响亮了许多，他从担架上一下子坐起来，甚至还尝试着下霖 —— 刚开始还踉跄了一下，很快就站稳了，他在原地走了两步，又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胳膊腿，除了嘴唇还有点麻，竟然没有任何不适，像是之前的呕吐、腹痛和虚弱都是幻觉。“真的不痛了！感觉浑身都轻松了，” 他脸上的惨白渐渐褪去，露出几分血色，眼神里满是激动，看向龙云辇的目光也从之前的不屑、怀疑变成了满满的敬佩。
旁边的医生看到这一幕，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手里的病历本 “啪” 地掉在地上都没察觉。他快步走到李面前，一把抓住李的手腕，摸了摸他的脉搏，又给他量血压，还打开手电筒照了照他的瞳孔，嘴里不停念叨：“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刚才脉搏还很微弱，体温也偏低，怎么可能五分钟就恢复正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肚子还疼吗？有没有恶心、头晕的感觉？” 他的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眼睛瞪得像铜铃，盯着李的脸，仿佛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李笑着摇了摇头，活动了一下手腕：“真的没事了，肚子不疼了，也不恶心了，就是嘴里还有点药味。医生，你是不是看错了？我现在感觉比生病前还精神呢！” 着，他还特意做了个扩胸运动，证明自己真的好了。
医生又摸了摸李的肚子，重力的按压，李都没表现出疼痛的样子。医生这才捡起地上的病历本，翻来覆去地看，嘴里还在喃喃自语：“太不可思议了…… 医学上根本解释不通啊！这药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会有这么快的效果？难道真的是蛊虫被解了？” 他看向龙云辇的目光里满是震惊和好奇，之前的怀疑早就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疑惑。
胖警官和老陈看到这一幕，都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老陈走上前，对着龙云辇拱手道谢：“龙道长，真是太谢谢您了！您的道术真是高明，不愧是茅山高徒！这药的效果也太神奇了，连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 胖警官也难得地露出笑容，对着龙云辇点零头，语气比之前温和了不少：“龙道长，之前是我态度不好，话冲零，您别介意！”
龙云辇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摆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不用客气。只要李警官没事，能继续为老百姓做事，就好。” 楚猛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一幕，嘴角也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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