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铁骑的马蹄声如闷雷滚过山谷，震得崖上积雪簌簌坠落。为首那员大将身披玄铁重甲，面蒙黑纱，只露出一双凶光毕露的狼眼，手中狼牙棒在火光下泛着嗜血的冷芒。他勒住马缰，吼声如雷：“博尔术老匹夫！识相的把完颜阿古拉和黎念雪交出来，否则踏平这鹰愁涧，鸡犬不留！”
黎童握紧长弓，箭尖直指那黑纱将：“赫连铁！你西境蛮族，也敢插手中原与邻国之事？当真以为我黎家军是摆设？” 他身后的黎家军已列成 “北斗阵”，七队人马依北斗七星方位而立，弓上弦、刀出鞘，气劲凝而不发，正是《孙子兵法》“其徐如林” 之境。
博尔术将阿古拉护在身后，弯刀直指敌军：“赫连匹夫，当年你父败在本汗手下，割地求和时的狼狈忘了？今日敢来寻衅，是嫌西境草原不够宽，容不下你这败类了？”
赫连铁冷笑一声，狼牙棒往地上一顿，“咚” 的一声震得地面龟裂：“此一时彼一时！今日本将带的是黑风十八骑与五千锐士，博尔术，你那点狼骑兵不够塞牙缝！” 他目光扫过谷中，突然定格在念雪身上，舔了舔嘴唇，“这就是黎童的女儿？果然有几分姿色，正好与阿古拉公主一并带回西境，给本将做压寨夫人！”
念雪听得心头火起，软剑 “呛啷” 出鞘，剑尖斜指地面，剑气激起雪尘：“蛮族匹夫，也敢口出狂言！” 她脚下踏着 “离位”，正是奇门遁甲中 “火攻” 之位，身形如柳絮飘出，剑势带着三分炽烈七分灵动，正是黎家 “柳絮剑法” 中的 “流霞穿云”。
赵衡玄铁刀一横，与她并肩而立，刀身映着月色：“赫连铁，你可知‘骄兵必败’？” 他刀势沉凝，守的是 “坎位”，水火既济，隐隐与念雪的剑势形成呼应。
“找死！” 赫连铁怒喝一声，狼牙棒带着千钧之力砸来，劲风扫得众人衣袍猎猎作响。赵衡举刀相迎，“铛” 的一声巨响，两人各退三步。赵衡虎口发麻，暗道这蛮子力大无穷；赫连铁也心惊对方年纪轻轻，竟能接下自己十成功力。
“黑风十八骑，上！” 赫连铁一声令下，十八名黑衣骑士如鬼魅般杀出，他们骑着西域矮脚马，身形伏在马背上，手中弯刀划出暗紫色光华，竟是淬了剧毒。
“廉八门金锁阵’！” 念雪清叱一声，软剑指向 “生门”，“黎家军守休、生、开三门，邻国勇士守伤、杜、景三门，赵衡你守惊门，我守死门！” 这阵法依奇门八卦而生，休门藏兵、生门纳粮、开门迎敌，八门相生相克，正是她从父亲兵书里悟透的妙法。
黎童闻言颔首，长弓一扬射出三箭，分别钉在休、生、开三门方位的巨石上：“儿郎们，按大姐吩咐布阵！” 黎家军将士应声而动，脚步起落间已将三门守得固若金汤。
博尔术见状大笑：“好个丫头，竟懂我族兵法！” 他弯刀一挥，邻国勇士如狼似虎扑向伤、杜、景三门，“让这些蛮子尝尝狼的厉害！”
赫连铁的狼牙棒再次砸向赵衡，刀棒相交的瞬间，赵衡突然使出 “以逸待劳” 之即，身形一侧，玄铁刀顺着棒身滑下，“嗤” 的一声划破对方护心镜。赫连铁怒吼着挥棒横扫，却见念雪的软剑如灵蛇般缠上棒身，剑尖直逼他握棒的右手 —— 正是《鬼谷子?反应篇》“反听逆视” 之法，借对方之力攻其要害。
“卑鄙！” 赫连铁慌忙松棒后退，手腕已被剑尖划破，黑血瞬间渗出 —— 软剑竟也淬了黎家秘制的 “麻沸散”。他又惊又怒，从腰间摸出对短斧，左劈右砍逼退两人，“黑风骑，放箭！”
五千支火箭如暴雨般射来，念雪眼疾手快，喊道：“变‘兑卦阵’！” 众人依令变阵，盾牌手在前组成坚壁，弓箭手在后以 “女散花” 之势回射，火箭相撞的火光映红了半边。
激战中，一名黑风骑士突破伤门，弯刀直取阿古拉。阿古拉虽不擅武艺，却也临危不乱，抓起地上的长矛往对方马腹一戳，那骑士惨叫着坠马。她刚松口气，却见另一名骑士的毒刀已到眼前，念雪的软剑及时缠上刀身，借力一绞，毒刀脱手而飞，“当啷” 落地。
“谢了，念雪妹妹！” 阿古拉脸颊绯红，捡起毒刀反掷回去，正中那骑士咽喉。
念雪回剑护在她身前，忽觉背后风起，竟是赫连铁的义子赫连豹从 “死门” 偷袭。这子使得一对流星锤，锤链上满是倒钩，专缠人兵器。念雪脚下踏 “震位”，身形如惊鸿掠起，软剑挽出三道剑花，分别指向他眉心、咽喉、心口 —— 正是 “柳絮剑法” 中的 “三春吹雪”，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赫连豹慌忙舞锤格挡，却被剑花逼得连连后退，突然脚下一绊，竟跌进了之前独眼狼部下挖的陷阱。他刚要呼救，就听念雪笑道：“这‘请君入瓮’之计，还合口味吗？”
赵衡在惊门与三名黑风骑缠斗，玄铁刀舞得风雨不透。他见念雪得空，突然喊道：“念雪，左数第三骑是赫连铁的传令兵！” 念雪会意，软剑突然变向，如一道绯红闪电掠过战场，剑尖挑飞传令兵手中的令旗。那令旗上绣着黑风标志，一旦落地，黑风骑顿时乱了阵脚 —— 正是《孙子兵法》“夺气夺心” 之策。
赫连铁见义子坠坑、令旗被夺，气得目眦欲裂，竟抓起身边的黑风骑当盾牌，硬生生撞开景门。他一眼瞥见赵衡背后的念雪，突然甩出一柄飞叉，毒尖直指她后心：“丫头，给我儿偿命！”
赵衡脸色骤变，想回身格挡已来不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如箭般掠过，竟是阿古拉甩出的长矛，精准撞飞了飞叉。长矛余势不减，直插赫连铁肩头，“噗” 的一声穿透甲耄
“你敢伤我父！” 赫连铁的女儿赫连珠从阵后冲出，这女子一身红衣，手中双鞭如赤练蛇般缠向阿古拉。她的 “赤练鞭法” 刁钻毒辣，专打女子要害，显然是恨极了阿古拉。
念雪回身迎上，软剑与双鞭绞在一处。赫连珠的鞭法带着西域的狠辣，每一鞭都奔着毁容致残去；念雪的剑法却藏着中原的巧劲，“柳絮剑法” 的 “随风潜入夜” 专找鞭法破绽，剑尖轻点鞭梢，总能借力卸力。两人斗到二十回合，念雪突然变招，剑走 “巽位”，如春风拂过，软剑缠住左鞭，右手屈指成诀，点向赫连珠胁下 “章门穴”—— 这是她融合了《鬼谷子》“转圆法猛兽” 的变招，刚柔相济。
赫连珠闷哼一声倒地，赫连铁怒吼着扑来，却被赵衡与黎童前后夹击。黎童的 “穿云箭” 射瞎了他左眼，赵衡的玄铁刀劈开了他右腿甲胄，鲜血染红了雪地。
“撤！” 赫连铁捂着眼睛狼狈逃窜，黑风骑如丧家之犬般跟着溃退。谷中响起震欢呼，念雪却突然盯着赫连珠的靴底，那里绣着个极的 “珏” 字 —— 与二皇子赵珏的私印如出一辙。
赵衡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瞬间凝重：“看来，二皇子的手，比我们想的伸得更长。”
黎童收起长弓，看着女儿身上的尘土，眼中既有欣慰也有担忧：“西境虽退，东宫那边怕是还有一场硬仗。”
念雪握紧软剑，剑穗上的银铃轻轻作响。她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突然想起昨夜赵衡挡在她身前时，玄铁刀上映出的自己 —— 那身男装早已被鲜血与尘土染得斑驳，鬓角的发丝垂落，露出了女子特有的柔和轮廓。而赵衡看她的眼神，似乎与往日不同了。
远处突然传来銮铃之声，是东宫的亲卫来了。为首那名内侍尖声道：“太子殿下，陛下召您即刻回宫！还迎… 这位黎将军的‘公子’，也请一并入宫问话。” 他的目光在念雪身上打转，带着几分探究与不善。
念雪与赵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默契。她悄悄将赫连珠鞋底的 “珏” 字记在心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 —— 那上面，还留着赵衡刚才为她挡飞叉时，不心触碰到的温度。
这场鹰愁涧的厮杀虽暂歇，可东宫的迷雾、二皇子的阴谋、还有赵衡那不清道不明的眼神，都像谷口未散的硝烟，缠上了她的衣襟。进宫之路，怕是比黑风铁骑的狼牙棒更凶险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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