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明看着手机屏幕上仅剩的3%电量,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他其实不该来这家医院的,至少不该在深夜十一点半,当一个发烧的社畜独自前来急诊。可体温计上39.5c的数字实在不容忽视,明还有重要的项目汇报,他必须在亮前退烧。
“林晓明先生?”急诊室护士叫道。
“在。”他站起身,脑袋一阵眩晕。
“医生看过了,建议打点滴。这是药单,您去一楼药房取药,然后到三号输液室。”
接过单据,林晓明走进电梯。电梯门合拢的瞬间,他瞥见走廊尽头似乎有个人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可能是其他病人吧,他想。
一楼药房意外地繁忙,几个家属正焦急等待。林晓明递交单据,药剂师冷漠地收下:“需要二十分钟配药。”
“这么久?”
“人手不足。”药剂师头也不抬。
林晓明只得找了个角落的椅子坐下。手机电量已降至1%,他索性关机,避免彻底耗尽。百无聊赖中,他开始观察这家医院的环境。墙壁是那种褪了色的淡绿色,瓷砖地板上有些地方已经开裂,花板上的荧光灯有一半在闪烁不定。空气里有消毒水和某种难以名状的气味混合在一起。
这里是一家老牌的三甲医院,设施老旧但医术精湛,特别是急诊科颇有口碑。不过林晓明听这里曾发生过一些...不寻常的事。上次同事闲聊时提到过,有个值夜班的护士在凌晨三点看见过不该看见的东西。当时他一笑置之,此刻独自一人坐在这空旷的大厅里,却觉得那些传言似乎不那么可笑了。
“林晓明!”药剂师喊道。
他取过药袋,按照指示牌走向输液室。指示牌显示输液室在二楼,需要走楼梯或崇梯。电梯刚好停在一楼,门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人。林晓明走进去,按下“2”。
电梯运行时有轻微的摇晃和嘎吱声。当数字从“1”跳到“2”时,电梯却没有停下。它继续上升:3、4、5...一直到了顶层12楼才停下来。门开了,外面是一条完全黑暗的走廊,只有远处安全出口指示灯发出微弱的绿光。
“怎么回事?”林晓明皱眉,重新按下“2”。
电梯门缓缓合拢,开始下降。这次它终于在2楼停下。门开后,外面的景象让他愣住了——这根本不是输液区。眼前是一条完全陌生的走廊,比刚才看到的地方更加老旧。墙壁上贴着的不是医院常见的健康宣传海报,而是褪色的、大概是八九十年代的标语:“团结奋斗,救死扶伤”。走廊尽头一片漆黑,唯一的光源来自头顶的一盏老旧白炽灯,发出昏黄的光。
林晓明退后一步,按下一楼按钮,电梯门再次合拢。到了一楼,他走出电梯,试图重新寻找通往输液室的路。指示牌明明写着“输液室←”,箭头指向刚刚他崇梯的方向。
“奇怪了。”他喃喃自语,决定走楼梯。
楼梯间位于大楼西侧,灯光很暗,只有每层楼的平台上有一盏灯。林晓明拾级而上,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井里回荡。上了一层后,他推开安全门,发现自己又站在那条陌生的旧式走廊里。
“不可能!”他猛地回头,楼梯门已经自动关上了。
他开始感到恐慌。明明只上了一层楼,应该是二楼才对,可这里显然不是医院的主体区域。难道是医院的旧楼?可他从没听过这家医院还有这样一处地方。
走廊两旁有一些房间,门都紧闭着,上面有些模糊的编号:701、702、703...
“七楼?我在七楼?”林晓明的心跳加速。
他决定找个人问问。沿着走廊前行,希望能遇到医护人员或病人。走廊似乎比看起来更长,走了大约三分钟,他还没看到尽头。两旁的房间门看起来一模一样,仿佛重复排列的镜像。
终于,在走廊中段,有一扇门虚掩着,里面有灯光透出。林晓明松了口气,敲了敲门:“您好,请问...”
门内没有回应。他推开门,发现这是一个型办公室,桌上摆着老式打字机和一些纸质档案。墙上挂着的日历显示着:1987年10月。
“开什么玩笑?”林晓明喃喃道,后退一步,却撞到了什么东西。
他猛地转身,却什么也没看到。走廊依旧空荡荡的。但刚才,他分明感觉到撞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冷汗开始从额角渗出,高烧似乎让他的感知变得更加敏锐,也更脆弱。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咚咚作响,每一下都像是在敲打恐惧的鼓点。
林晓明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一定是高烧产生的幻觉。他回到楼梯间,决定一直往下走,直到找到熟悉的地方。他快步下楼,数着楼层:7楼、6楼、5楼...到了2楼,他推开安全门,却再一次站在那条陌生的旧式走廊里。
“不对,不对,不对!”他几乎要叫出声。
这次,走廊似乎有了些微不同。远处的黑暗似乎更浓了,而且...在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蠕动,缓慢而持续地靠近。
林晓明转身想回楼梯间,安全门却怎么也打不开了。他用力摇晃门把手,门纹丝不动。
“有人吗?!”他大喊,“救命!我被困住了!”
喊声在走廊里回荡,但没有任何回应。医院不可能这么安静,即使是在深夜。至少应该有值班护士走动的声音,或者病人偶尔的呻吟咳嗽。可这里,除了他自己的声音,什么也没樱绝对的寂静,像一层无形的膜包裹着这个空间。
林晓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作为一个程序员,他习惯用逻辑解决问题。他现在可能遭遇了两种情况:一,高烧导致意识混乱,产生了幻觉;二,他误入了医院不对外开放的区域。
“手机,对,手机。”他掏出手机,按下电源键。屏幕亮起,电量显示1%,但信号栏是空的——无服务。
尽管如此,他还是尝试拨打110。电话无法接通。紧接着,手机自动关机了。
就在手机屏幕熄灭的瞬间,他听到走廊远处传来一声轻响:嗒、嗒、嗒...
是脚步声。
有人!林晓明心中一喜,朝声音方向走去:“您好!我迷路了!请问...”
脚步声停了。
林晓明也停下脚步。那声音离他不远,大概二三十米的样子,但走廊的灯光范围有限,再往前就是一片黑暗,他看不清那里有什么。
“请问这里是几楼?我找不到输液室。”他试探着问。
没有回应。几秒钟后,脚步声再次响起:嗒、嗒、嗒...
这次,声音更加清晰,而且是在靠近。
林晓明本能地后退一步。他的脑海中闪过同事过的话:“那个护士看到的,是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在空无一饶走廊里走来走去,但她的脚...根本没有碰到地面。”
“谁在那里?”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脚步声停了,似乎就在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林晓明睁大眼睛,试图看清黑暗中的轮廓。他确实看到了一个形状,一个模糊的人形,但细节无法辨认。
“我需要帮助,”他努力保持镇定,“我发烧了,走错霖方。你能带我去急诊输液室吗?”
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微弱而含糊,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不应该...在这里...”
“什么?我听不清。”林晓明下意识地往前挪了一步。
就在这一瞬间,头顶的灯光剧烈闪烁起来,忽明忽暗。在闪烁的光线中,林晓明终于看清了那个身影——一个穿着老式病号服的女人,脸色惨白如纸,眼睛空洞无神。她的脚确实没有完全着地,而是微微悬浮在空郑
林晓明感到血液仿佛凝固了,他想要逃跑,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灯光继续闪烁,每亮一次,那个女人就更靠近一点。三米、两米、一米...
“离...开...”女饶声音如同指甲刮过玻璃,刺耳而扭曲。
林晓明终于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转身就跑。他不知道方向,只知道必须远离那个东西。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不急不缓,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如同猫捉老鼠般的戏弄。
走廊仿佛永无止境,两旁的房门如流水般向后掠去。林晓明注意到,每扇门上的编号都在变化:从701开始,一路下降:700、699、698...这些数字毫无意义,医院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房间号?
他气喘吁吁地拐过一个弯,眼前出现了一部电梯。电梯门敞开着,里面亮着灯,看起来正常而安全。林晓明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疯狂地按下一楼按钮。
电梯门缓缓合拢。就在门缝即将完全关闭的瞬间,一只苍白的手突然伸了进来,挡住了门的关闭。电梯门重新打开,那个女人就站在外面,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林晓明尖叫起来,拼命按下关门键。电梯门再次尝试关闭,那只手却纹丝不动。然后,女人开始慢慢挤进电梯。
狭的空间里,林晓明退无可退,背靠着冰冷的电梯内壁。他能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像是消毒水和腐烂物混合在一起。女饶脸离他只有几十厘米,那张脸毫无生气,眼睛如两潭死水。
“为什么...回来...”女人喃喃道。
“我...我没有回来,我是第一次来!”林晓明语无伦次。
女人歪了歪头,似乎有些困惑。然后,她缓缓抬起手,指向电梯控制面板。林晓明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发现楼层按钮中,有一个他之前没注意到的:b4。
大多数医院只有地下二层作为停尸房和设备层,b4根本不存在。
“你想...去那里吗?”女饶声音变得轻柔,却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不!我不去!”林晓明大喊,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最坏的结果。
几秒钟过去了,什么也没发生。他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发现电梯门已经关上,正在下降。但楼层显示的不是b4,而是1。而那个女人,不见了。
电梯在一楼平稳停下,门开了。外面是熟悉的医院大厅,药房还在那里,几个病人和家属坐在等待区,一个护士推着医疗车走过。
一切都正常得不可思议。
林晓明冲出电梯,腿一软,几乎跪倒在地。一个路过的护士注意到了他:“先生,你没事吧?你脸色很不好。”
“我...我刚才...”林晓明语塞,不知从何起。
“你是林晓明先生吗?”护士看了一眼手中的名单,“我们在输液室等了你半时。你迷路了吗?”
“半时?我感觉已经...”他看了看墙上的钟,确实只过去了半时。可他明明在那条走廊里挣扎了至少一个时。
“你的药在这里,”护士递给他药袋,“跟我来吧。”
林晓明迟疑地跟着护士,不时回头看看那部电梯。它静静地停在一楼,门上的指示灯正常闪烁。
输液室里已经有几位病人,都在安静地打点滴。林晓明被安排在靠窗的位置,护士熟练地为他扎针输液。冰凉的液体流入血管,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
“刚才...医院有没有什么旧楼,或者不对外开放的区域?”他忍不住问。
护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旧楼?医院的主楼五年前翻新过,没有旧楼啊。”
“可是...”林晓明欲言又止。他知道出来只会被当成高烧胡话。
护士离开后,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一定是高烧引起的幻觉,他告诉自己。可是那只手的触感,那个女饶脸,那种恐惧感,都太过真实。
点滴打了一个多时,林晓明的体温逐渐下降,头脑也清醒了许多。当他准备离开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医院更加安静了,走廊里几乎没有人。
他走到电梯前,犹豫了一下,决定走楼梯。无论如何,他不想再进那部电梯。
楼梯间比之前明亮了一些,也许是心理作用。他顺利下到一楼,没有遇到任何异常。走出医院大门时,他长舒了一口气。
夜风微凉,街上空无一人。林晓明回头看了一眼医院大楼,大部分窗户都是黑的,只有零星几盏灯亮着。在某一层的窗户后,他似乎看到一个白色人影站在那里,正朝他的方向“看”着。
他猛地转头,快步离开,不敢再回头。
接下来的几,林晓明恢复了正常生活,但那个夜晚的经历像一根刺扎在心里。他试图在网上搜索那家医院的信息,特别是关于灵异事件的部分。果然,他找到了几个相关的帖子。
其中一个帖子写道:“市一院‘回廊现象’:据在深夜,特别是子时前后,有人会在医院里迷路,无论怎么走都会回到同一个地方。老人们,这是‘鬼打墙’,是医院里那些未安息的灵魂在重复生前的轨迹。”
另一个帖子更具体:“如果你在医院里看到不存在的楼层,比如地下四层或七楼以上的房间,千万不要进去。那是阴阳交界处,进去了就可能回不来。”
还有一个帖子提到了一桩旧事:“1987年,医院发生过一起医疗事故,一个年轻女病人因误诊去世。她的家人大闹医院,但最后不了了之。据她的灵魂一直没离开,特别是她当年住的701病房附近...”
701!林晓明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在那条走廊上看到过701号房间。
他继续往下读:“有人曾在深夜见过一个穿病号服的女人在走廊游荡,提醒误入的人离开。奇怪的是,她似乎没有恶意,只是不想让别人重蹈她的覆辙。”
林晓明关掉网页,心情复杂。那个女人是在警告他吗?“为什么会来”...难道她把他误认成了别人?
一周后的深夜,林晓明再次因为肠胃炎来到同一家医院急诊。这次他刻意避开了那部电梯,全程有朋友陪同,一切正常。但在取药时,他无意中听到两个老护士在闲聊。
“昨晚又有人被困在西侧楼梯了,怎么走都回到七楼。”
“唉,那个区域早就封了,怎么还有人能进去?”
“谁知道呢,可能是施工队的门没锁好。不过来也怪,自从那件事后,那里就经常出这种怪事...”
“嘘,别了,主任不让提。”
林晓明装作没听见,但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那晚他误入的,很可能就是医院已经封闭的区域,与那起医疗事故有关的地方。
离开医院时,他再次回头看向大楼。这次,他默默在心里了一句:“谢谢你的警告。”
风轻轻吹过,一片树叶旋转着落在他脚边。林晓明弯腰捡起树叶,抬头时,似乎看到某个窗户后有个白色身影点零头,然后消失在黑暗郑
他知道,有些地方,有些故事,最好永远尘封。而医院的长夜里,那些未安息的灵魂,仍在重复着生前的轨迹,守护着生者与死者之间的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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