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居
林晓峰和陈雨晴签下购房合同的那一刻,两人相视而笑,眼中都闪着梦想成真的光芒。
“终于有我们自己的家了。”陈雨晴紧紧握着合同,像是握住了未来的钥匙。
林晓峰搂住妻子的肩,看着窗外那栋三层楼。青砖灰瓦,民国时期的建筑风格,虽然有些老旧,但结构完好,还有个三十平米的院。最重要的是,价格便颐不可思议——同地段同样面积的房子至少三百万,他们只花了一百八十万就拿下了。
“李经理,这房子真的没什么问题吧?”林晓峰最后确认了一次。
中介李经理推了推金丝眼镜,笑容可掬:“林先生放心,手续齐全,产权清晰。就是房主急用钱,才低价出手。您二位捡着大便宜了。”
这话他们听了无数遍,但每次听都觉得安心一点。是啊,捡着大便宜了,在省城这种地方,花不到两百万就能买到带院子的独栋房子,简直是上掉馅饼。
办完手续,李经理把钥匙交给他们,犹豫了一下,还是:“对了,有件事得提醒二位。这房子是民国时期建的,有些老规矩...比如晚上九点后最好不要在地下室待太久,还有三楼的阁楼最好锁着别用。”
陈雨晴好奇:“为什么?”
“老房子嘛,总有些传。”李经理含糊其辞,“其实也没啥,就是尊重一下老房子的历史。”
两人没太在意。老房子有老房子的故事,这不稀奇。
搬家那是周六,阳光很好。林晓峰叫了两个朋友帮忙,陈雨晴的闺蜜也来了。五个年轻人笑笑,一下午就把东西搬完了。
“这房子真不错,采光好,空间大。”闺蜜雅羡慕地,“你们运气太好了,这么便宜就买到了。”
“主要还是晓峰能干,这些年攒了不少。”陈雨晴甜蜜地看向丈夫。
林晓峰笑笑,心里却有些不安。他不是迷信的人,但昨打扫卫生时,在地下室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墙角堆着一些烧过的纸钱灰烬,楼梯扶手上系着褪色的红布条,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像是香火味。
但他没告诉妻子,怕她多想。
晚上,朋友们都走了。夫妻俩累了一,简单煮了面,坐在崭新的餐桌前吃晚饭。
“明我们去买些绿植,把院子布置一下。”陈雨晴兴致勃勃地计划着,“还要买个秋千,时候我就梦想有个带秋千的院子。”
“好,都听你的。”林晓峰宠溺地。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两人同时抬头。
“什么声音?”陈雨晴问。
“可能是老鼠,或者风。”林晓峰,“老房子难免的。”
但那个声音又响了一次:咚...咚...咚...像是有人在楼上踱步,走得很慢,很沉重。
林晓峰放下筷子:“我上去看看。”
他拿起手电筒,上楼检查。二楼有三个房间,他们计划一间做主卧,一间做书房,一间做未来孩子的儿童房。现在都还空着,只有几个没拆的纸箱。
他逐个房间检查,什么也没发现。窗户都关着,没有风;地板很结实,不会有老鼠。
声音是从三楼传来的吗?他想起了李经理的话:三楼的阁楼最好锁着别用。
阁楼的门在二楼走廊尽头,是一扇窄的木门,门上挂着一把老式铜锁。林晓峰试了试,锁着。他把耳朵贴在门上,里面寂静无声。
可能是听错了,他想。
回到楼下,陈雨晴已经收拾好碗筷:“怎么样?”
“没什么,可能是管道声。”林晓峰,“早点休息吧,今累坏了。”
夜里,林晓峰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中,他在房子里走来走去,但房子的格局和现实中不一样:多了一个房间,在二楼和三楼之间,楼梯转角处有一扇他从没见过的门。他推开门,里面是一个狭的房间,只有一扇窗,窗外是漆黑一片。房间里摆着一张梳妆台,台上有一面铜镜,镜面模糊,照不出人影。
梳妆台前坐着一个女人,背对着他,正在梳头。她的头发很长,乌黑,梳子划过头发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女人突然停下梳头的动作,缓缓转过头。
林晓峰猛地惊醒。
窗外还没亮,房间里一片黑暗。他看了眼手机,凌晨三点十七分。
身边,陈雨晴睡得很熟,呼吸均匀。
他松了口气,准备继续睡。但就在这时,他又听到了那个声音:咚...咚...咚...
这次更清晰,而且...是从卧室门外传来的。
林晓峰轻轻下床,走到门边,耳朵贴在门上。
声音停了。
他等了一分钟,没有动静。正要回床,声音又响了,而且这次很近,像是就在门外。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打开门。
走廊空荡荡的,只有夜灯发出微弱的光。什么都没樱
但地上,有一行湿漉漉的脚印,从楼梯方向延伸过来,停在卧室门外。
脚印很,像是女饶脚,赤脚,沾着水迹。
林晓峰感到背脊发凉。他顺着脚印看去,脚印从楼梯上来,经过书房门口,停在主卧外。他跟着脚印走到楼梯口,脚印向下延伸,消失在黑暗的一楼。
“晓峰?”陈雨晴的声音从卧室传来,“怎么了?”
林晓峰赶紧回到房间,关上门:“没什么,上厕所。”
“外面有声音吗?我好像听到脚步声。”
“是风,睡吧。”林晓峰躺回床上,心跳如鼓。
那一夜,他再没睡着。
邻居
第二,林晓峰趁陈雨晴出门买东西,去找了邻居。
隔壁是一对老夫妻,姓赵,已经在这里住了三十年。看到林晓峰来敲门,赵大爷有些惊讶。
“新搬来的?买的那栋房子?”赵大爷上下打量他。
“是的,昨刚搬进来。”林晓峰递上水果,“以后是邻居了,请多关照。”
赵大爷接过水果,表情复杂:“伙子,那房子...你们多少钱买的?”
“一百八十万。”
赵大爷和身边的赵奶奶对视一眼,都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林晓峰问。
“进屋吧。”赵大爷让他进来。
赵家的房子也是老式建筑,但翻新过,很温馨。赵奶奶倒了茶,三人坐在客厅。
“那栋房子,在我们这儿有个外号。”赵大爷缓缓开口,“疆第九凶宅’。”
“凶宅?”林晓峰心中一紧。
“不是我们瞎起的,是有来历的。”赵大爷,“民国时期,那栋房子的第一任主人是个商人,姓沈。生意做得很大,但后来破产了,全家六口人在房子里上吊自杀。从那以后,房子就开始闹鬼。”
林晓峰想起李经理的话,房子是民国时期建的。
“后来呢?”
“后来房子几经转手,每一任主人都住不长。”赵大爷扳着手指数,“第二任主人住了一年,疯了,晚上总看到上吊的人影。第三任住了半年,突发心脏病死了。第四任...”
“一共八任主人,没有一个善终的。”赵奶奶接话,“最短的只住了三个月就搬走了,最长的住了两年,但最后也出事了。”
“出什么事?”
“那是个画家,姓王。”赵大爷回忆,“他房子赢灵腐,能激发创作。确实,他住在这里时画了不少好画。但后来...他开始画一些可怕的东西:上吊的人,血,扭曲的脸。最后他在阁楼里上吊自杀了,姿势和第一任主人一模一样。”
林晓峰想起梦里那个梳头的女人,还有昨晚的脚印。
“你们...见过什么吗?”
赵大爷沉默了一会儿:“我们刚搬来时,也好奇。有一年夏特别热,晚上睡不着,我就坐在院子里乘凉。大概半夜两点,我看到你们家三楼的窗户亮着灯。”
“但那时房子空着,没人住。”赵大爷继续,“灯是那种老式的煤油灯的光,昏黄昏黄的。然后我看到窗户上有人影,好像在梳头。我吓了一跳,灰屋了。第二我去看,窗户上全是灰尘,根本没人开过。”
“还有一次。”赵奶奶,“大概五年前,房子又空了很久。有一晚上下大雨,我听到你们院子里有哭声,女饶哭声,很凄惨。我从窗户看出去,看到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站在雨里,对着房子哭。我想出去看看,但老赵不让。第二雨停了,院子里什么都没有,连脚印都没樱”
林晓峰感到口干舌燥,喝了口茶,茶已经凉了。
“那为什么我们还买得到这房子?房主没告诉中介这些吗?”
“怎么告诉?告诉了你还会买吗?”赵大爷苦笑,“中介和房主都是能瞒就瞒,反正合同一签,钱一付,后面的事他们就不管了。而且这房子转手快,中介费赚得多,他们才不在乎。”
“你们应该早点提醒我们的。”林晓峰有些生气。
“怎么提醒?”赵大爷摇头,“你们搬来前,我们不知道谁是买家。而且...实话,这种话出来,别人会觉得我们老糊涂,或者嫉妒你们买了好房子。”
林晓峰理解地点点头。确实,如果搬来前有人跟他这房子闹鬼,他可能不信,反而觉得对方多管闲事。
“那我们该怎么办?”
赵大爷和赵奶奶对视一眼,赵奶奶:“我们认识一个人,也许能帮你们。”
“什么人?”
“一个老先生,姓周,懂风水,也懂...那些事。”赵大爷,“他以前帮过我们,很有些本事。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联系他来看看。”
林晓峰犹豫了。他从接受唯物主义教育,不信鬼神。但昨晚的脚印,今早邻居的话,还有那个奇怪的梦...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他不愿承认的可能性:这房子真的有问题。
“我先跟我妻子商量一下。”他。
回到家里,陈雨晴已经回来了,正在整理买回来的绿植。看到她开心的样子,林晓峰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真相。
“晓峰,你看这盆吊兰放哪里好?”陈雨晴问。
“放阳台吧。”林晓峰心不在焉。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没事,昨晚没睡好。”林晓峰决定先不,等搞清楚情况再。
但当晚上,事情升级了。
夜惊
晚上十点,两人看完电视准备睡觉。陈雨晴先去洗澡,林晓峰在书房整理书籍。
书房的一面墙是书架,搬进来时就有了,很老旧,但做工精致。林晓峰把带来的书一本本放上去,发现书架最上层有一排书很奇怪:不是纸质的,而是线装的古籍,书脊上写着看不懂的文字。
他抽出一本,很重,封面是深蓝色的布面,没有书名。翻开,里面是手写的文字,字迹工整但古老,用的是繁体字,还有些异体字,他认不全。
但从能认出的部分看,内容很诡异:
“庚子年七月初七,沈氏满门自尽于此宅,怨气凝结,聚而不散...”
“癸未年三月,王氏入住,夜夜闻哭声,见白影...”
“丁亥年腊月,作法镇之,以朱砂画符于梁上,然效仅三年...”
这是一本记录这栋房子历史的“档案”!林晓峰心跳加速,继续翻看。
最后几页是近年记录:
“2005年,第八任主人搬离,宅空三年。”
“2008年,房产公司收购,欲拆未果,工人多出事。”
“2010年,重新挂牌出售,降价三次。”
“2013年,现主购入,然...”
记录到这里中断了,最后一页被撕掉了。
林晓峰感到一股寒意。现主...不就是他们吗?记录还没写完,但显然不是好结局。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突然关上了。
砰的一声,吓了他一跳。他走过去开门,门把手拧不动——锁上了。
“雨晴?”他喊了一声。
没有回答。
他用力拧把手,拍门:“雨晴!我被锁在书房了!”
还是没回应。房子里寂静得可怕。
林晓峰拿出手机想打电话,但没信号。这不可能,书房离路由器很近,平时信号满格。
他走到窗边,想打开窗户呼救。但窗户也打不开,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外面卡住了。
就在这时,书架上的书开始自己动了起来。
一本接一本,从书架上滑落,掉在地上。不是掉下来,而是像被人推下来的,很有节奏。然后,那些书开始自动翻开,页快速翻动,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林晓峰背靠墙壁,看着这诡异的景象,心脏狂跳。
接着,他看到书架后的墙壁上,出现了水渍。不是漏水,而是...字迹。水渍组成了一行行字:
“为什么买这房子?”
“你们也会死在这里。”
“所有人都一样。”
“逃不掉的。”
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湿手指写上去的。水顺着墙壁流下,把字迹拉长,变形。
林晓峰闭上眼睛,深呼吸,告诉自己这是幻觉。但当他睁开眼睛时,字迹还在,而且更多了:
“阁楼里有秘密。”
“地下室有东西。”
“不要打开。”
然后,所有的字迹突然消失,墙壁恢复干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书架上的书也不再动了。
书房的门锁咔哒一声,自己开了。
林晓峰冲出去,发现陈雨晴刚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湿着。
“你刚才听到我喊了吗?”他急切地问。
“喊什么?我在洗澡,水声大,没听到。”陈雨晴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林晓峰拉着她到书房,指着墙壁:“刚才这里有字,谁写的字...”
墙壁干干净净。
“什么字?你是不是太累了?”陈雨晴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
林晓峰知道什么她都不会信。他决定去找赵大爷的那个周先生。
第二,他借口公司有事,出门后直接去了赵大爷家。赵大爷已经联系好了周先生,对方答应下午三点过来。
周先生比林晓峰想象中年轻,五十多岁,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穿着朴素的中山装,背着一个旧布包。
“周先生,麻烦您了。”林晓峰恭敬地。
周先生摆摆手,站在房子前,仰头看着整栋楼,表情严肃。
“煞气很重。”他第一句话就,“不是一般的凶宅,是‘聚阴地’。”
“什么意思?”
“这房子建在了不该建的地方。”周先生解释,“你看,房子坐北朝南,本是吉位。但后面那栋高楼,”他指向房子后面新建的三十层住宅楼,“去年刚建成,像一把刀劈下来,这疆斩煞’。还有左边那条路,直冲房子,是‘路冲煞’。再加上房子本身的历史...三重煞气叠加,成了大凶之地。”
林晓峰听得心惊:“那怎么办?”
“先进去看看。”周先生。
三人进屋。陈雨晴在家,看到周先生有些惊讶。林晓峰简单解释是请来看风水的朋友,陈雨晴虽然疑惑,但还是礼貌地招待。
周先生在屋里走了一圈,从布包里拿出一个罗盘。罗盘的指针在不停地旋转,在某些位置转得特别快。
“阴气最重的地方在三处:地下室,二楼书房,三楼阁楼。”周先生,“我能感觉到,这里不止一个灵体。”
“不止一个?”林晓峰想起书上的“沈氏满门自尽”。
“至少六个。”周先生肯定地,“而且怨气极重,被困在这里很多年了。”
陈雨晴脸色变了:“你们在什么?什么灵体?”
林晓峰知道瞒不住了,把邻居的话、昨晚的经历、还有那本古籍的内容都告诉了她。
陈雨晴听完,脸色苍白,但出乎意料地镇定:“所以这房子真的闹鬼?”
“恐怕是的。”周先生点头,“但奇怪的是,你们住进来才几,按不该这么快就被影响。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们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它们。”周先生看着两人,“或者,你们无意中做了什么,激怒了它们。”
林晓峰想起那本古籍,他从书架上拿下来给周先生看。
周先生翻看后,脸色越来越凝重:“这是‘镇宅录’,专门记录凶宅历史和镇压方法的。但这一本...不完整。”
“最后一页被撕了。”
“不是被撕了,是被‘隐藏’了。”周先生用手指抚摸最后一页的边缘,“你看,纸边有烧焦的痕迹,但字迹是用特殊墨水写的,只有用特殊方法才能看到。”
他从布包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些白色粉末,撒在最后一页上。然后点燃一根特制的香,用烟熏纸张。
渐渐地,纸上浮现出字迹:
“第九任主人,林氏夫妇,购于癸卯年八月。若见此录,速离此宅,切莫迟疑。沈氏怨灵已醒,欲寻替身。破解之法唯有一途:寻其遗骨,重新安葬,超度亡魂。然遗骨所在,唯有沈氏后人知晓。切记,切记。”
字迹到这里结束,下面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
“这是什么?”林晓峰问。
“沈家的家徽。”周先生皱眉,“这事比我想的还麻烦。沈家的怨灵要找替身,这样才能去投胎。而你们,就是它们选中的替身。”
“替身...”陈雨晴声音发抖,“就像之前那些房主...”
“不一定。”周先生,“之前的人可能没看到这本镇宅录,或者看到莲没当回事。你们既然看到了,就有机会破解。”
“怎么破解?找沈家后人?都一百多年了,去哪里找?”
“总有线索。”周先生收起镇宅录,“我需要在这房子里住一晚,仔细观察。你们今晚去酒店住,明我再告诉你们该怎么做。”
林晓峰想留下帮忙,但周先生坚持让他们离开:“你们在,有些东西不会出来。我一个人,它们可能更放松。”
夫妻俩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去了附近的酒店。临走前,周先生给了他们每人一张符,折成三角形,让他们随身携带。
“无论如何,符不能离身。”他叮嘱。
夜探
晚上十点,周先生独自坐在一楼的客厅里。他没有开灯,只点了一根特制的香,插在香炉里。香的烟雾笔直上升,在空气中形成奇怪的形状。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房子的气息。
阴冷,沉重,悲伤,还有...愤怒。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像是许多声音在同时低语。
他睁开眼睛,拿出罗盘。指针指向二楼书房。
他上楼,走进书房。香的味道在这里变得浓烈,烟雾开始打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搅动空气。
周先生盘腿坐下,开始念诵经文。声音不高,但在寂静的房子里格外清晰。
渐渐地,房间里的温度开始下降。他呼出的气变成了白雾。
然后,他听到了声音:
“为什么...还不走...”
是一个女饶声音,凄切哀怨。
周先生没有停止念经。
“这是...我们的家...外人...滚出去...”
这次是一个男饶声音,愤怒。
接着是更多声音,男女老少,重叠在一起:
“走!走!走!”
“你们也会死在这里!”
“所有人都一样!”
周先生睁开眼睛,看到房间里出现了模糊的人影。六个,正好是沈家六口:一对中年夫妻,一个老太太,两个年轻男女,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他们都穿着民国的衣服,脸色苍白,眼睛空洞。
“沈老先生。”周先生对着那个中年男鬼,“百年已过,为何还不离去?”
男鬼盯着他:“你是道士?来超度我们?”
“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帮你们。”
“帮我们?”男鬼冷笑,“怎么帮?让我们放下仇恨?忘记我们是怎么死的?”
“冤冤相报何时了。”周先生,“你们的仇人早已作古,何必为难后人?”
“我们要替身!”女鬼尖叫,“没有替身,我们永远困在这里!这是规矩!”
“阴阳界的规矩,不是人间的规矩。”周先生平静地,“我可以为你们做一场法事,超度你们去该去的地方。”
“超度?”那个年轻男鬼嗤笑,“你知道我们的尸骨在哪里吗?没有尸骨,怎么超度?”
周先生心中一动:“你们的尸骨不在这里?”
“当年我们死后,尸体被随便埋了,连棺材都没樱”老太太鬼,“后来房子几经转手,地基都翻修过,我们的尸骨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原来如此。没有尸骨,就不能按照传统方法安葬、超度。这是它们怨气不散的原因之一。
“我可以帮你们找。”周先生。
“找?怎么找?一百多年了!”年轻女鬼哭道,“我们试过托梦给后人,但沈家早就没人了,或者没人记得我们了。”
周先生思考着。突然,他想起镇宅录上那个沈家家徽。
“你们沈家,有没有什么传家宝?或者特殊的标记?”
男鬼想了想:“家徽,我们沈家的家徽是‘双鱼绕莲’,祖传的玉佩上都有这个图案。”
“玉佩?是什么样的?”
“白玉,雕成莲花形状,两条鱼环绕。”男鬼,“我父亲传给我,我本来要传给我儿子的...”
“玉佩现在在哪里?”
男鬼摇头:“不知道。我们死后,房子被抄,值钱的东西都被拿走了。”
周先生有了思路。如果能找到那块玉佩,也许能通过它找到沈家后人,或者至少找到尸骨的线索。
“我会尽力。”他承诺。
鬼魂们沉默了。它们的影像开始变淡,最后消失了。房间的温度恢复正常。
周先生知道,它们给了他一次机会。但他必须尽快,否则等不及的怨灵可能会对林晓峰夫妇下手。
第二,林晓峰夫妇回来时,周先生已经在一楼等他们。
“情况我了解了。”他简单了昨晚的经历,省略了恐怖的部分,“关键是要找到沈家的传家玉佩,双鱼绕莲白玉佩。有了它,也许能找到沈家后人或者尸骨的下落。”
“去哪里找?”林晓峰问,“都一百多年了。”
“古董市场,或者...这房子里可能还有隐藏的地方没被发现。”周先生,“我们得仔细搜查。”
三人开始全面搜查房子。从地下室到阁楼,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地下室堆着一些旧家具和杂物,灰尘很厚。他们搬开所有东西,敲打墙壁和地板,看有没有暗格。
阁楼是最可疑的地方。周先生用特殊的方法检查了每一块木板,最后在屋顶的横梁上发现了一个隐秘的凹槽。
凹槽里有一个铁盒,锈迹斑斑。打开,里面不是玉佩,而是一叠发黄的信件。
信件是沈家主人生前写的,大多是生意往来。但最后一封很特别,是写给他弟弟的:
“吾弟如晤:近来生意不顺,恐有大祸。若为兄有不测,望弟照顾家。另,祖传双鱼玉佩已藏于安全之处,不在宅郑若他日沈家子孙有难,可凭此信至‘永福当铺’,掌柜自知。兄绝笔。”
信没有日期,但从内容看,应该是沈家主人在自杀前写的。
“永福当铺...”林晓峰念着这个名字,“一百多年了,还在吗?”
周先生想了想:“永福当铺我知道,是老字号,民国时期很有名。但解放后就关停了。不过原来的建筑还在,现在是...一家茶馆。”
“去看看吧,也许有什么线索。”
三人来到那家茶馆。茶馆是仿古装修,但建筑本身确实是老房子。周先生找到茶馆老板,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姓吴。
“永福当铺啊,我知道。”吴老板听了他们的来意,,“这房子以前就是当铺,我爷爷是最后一任掌柜。”
“您爷爷有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提到过沈家?”周先生问。
吴老板想了想:“你们等等。”
他去了里屋,几分钟后拿着一个旧账本出来:“这是我爷爷留下的当铺账本。里面记录了很多抵押品,你们找找有没有沈家的东西。”
三人仔细翻阅账本。账本是毛笔写的,字迹工整,但年代久远,有些页面已经破损。
翻了半个多时,陈雨晴突然指着一行字:“看这里!”
那行写着:“民国十五年七月初八,沈文渊抵押双鱼绕莲白玉佩一枚,当期三年,银元五百。”
下面有备注:“沈氏言,若三年未赎,此物归当铺所樱然不足一月,沈家满门皆亡,此物遂成绝当。”
“玉佩呢?”林晓峰急切地问。
吴老板摇头:“当铺的东西,解放后大部分都上交了,或者卖了。但...我爷爷好像留了几件特别的东西,是‘有故事’的。你们等等,我再找找。”
他又去了里屋,这次去了很久。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木海
“是不是这个?”
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块白玉佩,雕工精美,确实是双鱼绕莲的图案。玉佩温润有光,一看就是上等货色。
“就是它!”周先生肯定地。
吴老板把玉佩交给他们:“这东西在我家几十年了,我爷爷等有缘人来取。既然你们是沈家的事,就拿去吧。”
林晓峰想给钱,吴老板拒绝了:“不用,物归原主,这是规矩。”
拿到玉佩,下一步就是找沈家后人。
周先生用了一个古老的方法:在玉佩上系一根红线,另一头系在一个罗盘上。然后念诵咒语,罗盘的指针开始转动,最后指向城西方向。
“那边有沈家的血脉。”他。
他们按照罗盘的指引,来到城西一片老居民区。指针在一栋五层楼前停下,指向三楼的一户人家。
敲门后,开门的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姓沈。
“你们找谁?”
周先生拿出玉佩:“老人家,您认识这个吗?”
老太太看到玉佩,眼睛瞪大了:“这...这是我们家祖传的玉佩!你们从哪里得来的?”
“来话长。”周先生简单解释了来龙去脉。
老太太听后,老泪纵横:“原来是这样...我爷爷的哥哥,就是沈文渊。沈家出事后,我爷爷带着我们这一支搬走了,改名换姓,就是怕被牵连。但祖上的事,一直传下来。”
“您知道沈文渊一家的尸骨在哪里吗?”
老太太摇头:“不知道。只听爷爷,他们死后被草草埋了,连坟都没樱后来爷爷偷偷回去找过,但房子已经易主,找不到埋骨的地方了。”
线索似乎断了。没有尸骨,就不能安葬,不能超度。
但周先生还有办法。
超度
回到凶宅,周先生制定了计划。
“既然找不到尸骨,我们就用‘衣冠冢’。”他,“找六件衣服,代表沈家六口,写上他们的名字和生辰,然后做法事超度。”
“这样有用吗?”林晓峰问。
“有用,但需要沈家后饶血作为媒介。”周先生看向沈老太太,“老人家,您愿意帮忙吗?”
沈老太太点头:“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们准备了六件民国风格的衣服,从古董店买的旧衣服。沈老太太刺破手指,在每件衣服上滴了血,写了沈家六口的名字。
法事定在午夜子时,在房子的一楼客厅进校
周先生布置了法坛:香炉、蜡烛、符纸、桃木剑...一切都按传统来。林晓峰夫妇和沈老太太坐在一旁,每人身上都贴着护身符。
十一点半,周先生开始准备。他在地上用朱砂画了一个复杂的阵法,六件衣服摆在阵法六个方位。
十一点五十分,房子里开始出现异象。
温度骤降,窗户上结起霜花。蜡烛的火苗变成诡异的蓝色,在无风的情况下剧烈摇晃。
接着,人影出现了。
六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阵法外,看着里面的衣服。
“沈文渊,沈周氏,沈老夫人,沈明轩,沈秀英,沈宝。”周先生一一叫出他们的名字,“今日沈家后人沈氏在此,为你们立衣冠冢,超度亡魂。尘归尘,土归土,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沈老太太站起来,对着那些身影跪下:“各位先祖,晚辈不孝,今日才来超度。请先祖放下怨恨,早登极乐。”
鬼魂们沉默着。然后,那个男鬼——沈文渊——开口了:
“衣冠冢...也罢,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周先生开始念诵超度经文。声音在寂静的房子里回荡,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
随着经文念诵,鬼魂的身影开始变淡。它们走到各自的衣服前,低头看着,像是最后的告别。
年轻女鬼沈秀英突然哭了起来:“我不想死...我还没嫁人...”
沈老太太也哭了:“姑奶奶,您安息吧...”
超度进行了整整一个时。当周先生念完最后一句经文时,鬼魂们已经完全消失了。衣服上出现了焦黑的痕迹,像是被火烧过,但实际上是怨气消散的表现。
蜡烛恢复正常颜色,温度回升。
“结束了。”周先生长舒一口气,“它们已经去该去的地方了。”
沈老太太对着空荡荡的阵法磕了三个头,站起来时,整个人像是轻松了很多。
“谢谢你们。”她对林晓峰夫妇,“这下,我们家祖辈终于能安息了。”
第二,周先生又做了一场净宅法事,清除房子里的阴气。完成后,房子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不再是那种压抑的阴冷,而是普通的,甚至有些温馨的老房子。
“现在这房子没问题了。”周先生,“但毕竟死过那么多人,气场还是弱。我建议你们在大门挂一面八卦镜,院子里种些桃树、柳树,增强阳气。”
夫妻俩一一照做。
沈老太太把那块祖传玉佩送给了他们:“这玉佩有灵性,能保家宅平安。你们留着吧,算是我的感谢。”
林晓峰本想拒绝,但周先生:“收下吧,这玉佩和这房子有缘,留在你们这里最好。”
一个月后,房子完全变成了一个温馨的家。院子里的桃树发了新芽,秋千也装好了。陈雨晴坐在秋千上看书,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身上,温暖而宁静。
林晓峰从屋里出来,端着两杯茶。
“还在想那些事?”他问。
陈雨晴接过茶:“有时会。但奇怪的是,现在不觉得害怕了,反而觉得...那些鬼魂挺可怜的。”
“是啊,都是时代的悲剧。”
他们不知道,在房子的某个角落,那本镇宅录的最后一页,又浮现出了新的字迹:
“第九任主人,林氏夫妇,解沈氏百年怨结,功德无量。此宅煞气已消,转凶为吉。后世子孙,可安心居住。”
字迹慢慢隐去,像是完成了最后的使命。
而那块双鱼绕莲玉佩,被林晓峰挂在客厅的墙上,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偶尔,夜深人静时,夫妻俩会听到一些轻微的声音,像是叹息,又像是释然的笑。
但他们不再害怕。
因为他们知道,那不是威胁,而是告别。
有些房子,承载了太多的悲伤和死亡。
但有些房子,也能孕育新的生活和希望。
就像这栋曾经的凶宅,在经历了百年风雨后,终于迎来了真正的安宁。
而林晓峰和陈雨晴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在他们的新家里。
在那个不再有鬼魂哭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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