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来摊位帮忙的第二，许鑫就把李强和许敏拉到一边，语气认真：“以后你们俩别来了，我都给老高开工资了，哪能一直麻烦你们。”
李强刚要摆手，许鑫又接着：“你俩马上高三，暑假剩这点时间该好好复习，别围着我这摊转。
之前配送多亏你跑，现在有老高在，不用你再折腾了。” 许敏攥着本子，还想争取：“哥，我记单快，能帮你不少……”
“正因为你记单快，才该把时间用在学习上。”
许鑫打断她，又转向李强，“兄弟，之前多亏你帮衬，但往后真不用了，老高不仅装餐利索，还主动要帮着送餐，我一个人跟他搭手够用。”
老高恰好端着餐盒过来，听见这话也帮腔
“你们放心，我附近的路线也熟悉，走路送餐快得很，肯定不会送错。敏敏姑娘好好准备高三，以后考个好大学才是正事。”
李强和许敏对视一眼，见两人都这么坚持，只好点头应下。
往后的日子，摊位上就只剩许鑫和老高两人。
有了老高帮忙，摊的效率明显提高：许鑫专心掌勺，老高负责装餐、配送，高峰时两人配合着，一时能多炒十几份。
加上老高会主动跟老顾客打招呼，不少人成了回头客，连群里的订单都比之前多了近三分之一。
赶上酒吧、网吧换班的高峰时段，订单能排到十几份：许鑫站在锅前，左手颠勺、右手撒料，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连擦汗的空都没樱
老高一边飞快地装餐孩递泡菜，一边还要留意手机里的新订单，偶尔还要拎着保温袋往附近跑两趟配送，忙得脚不沾地。
有晚上高峰刚过，许鑫瘫坐在马扎上，揉着发酸的胳膊，老高递过来一瓶冰水，看着他通红的手腕，犹豫了一下：
“许，要不…… 你教教我炒饭？你看这忙的时候，我光装餐、送餐也帮不上你太多，要是我也能炒，你还能歇口气，咱们俩轮着来，也能快不少。
许鑫愣了一下，没想到老高会主动提这个，随即笑了：
“那当然好！其实不难，就是火候和调料得准。”
从那起，只要客流稍缓，许鑫就会让老高站到锅前：
“油热到冒烟就关火，先放鸡蛋，炒散了盛出来，再炒青菜”“盐放半勺，酱油就淋一圈，多了会咸”
一边一边手把手教他颠勺的力度。
老高学得认真，每次练完都记在心里，遇到不确定的地方就及时问，没过多久，炒出的炒饭就有模有样，米粒分明、咸淡适中，和许鑫做的几乎没差别。
配送的活儿老高也没落下，他把每个顾客的地址都记在本子上，跑了两趟就熟门熟路，连哪家酒吧后门好进、哪家网吧要走侧门都摸得清清楚楚，有时候遇到顺路的订单，还会提前规划好路线，比之前配送得更快。
有了老高帮忙炒饭，许鑫终于能在高峰时歇口气，偶尔还能替老高跑两趟配送，两人配合得越来越默契。
许鑫看在眼里，愈发觉得留下老高是对的 —— 不仅帮自己分担了压力，还把摊的事当成了自己的事。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八月底。
这收摊时，许鑫把最后一把铁铲擦干净放进三轮车，看着刚送完单回来、正收拾保温袋的老高，手里还攥着今刚清点好的零钱，忽然开口：
“高叔，跟你个正经事，我过几要去省城上学了，这摊，我想交给你打理”
早在前几，许鑫就跟父母和二叔二婶提过，想把摊交给家里人继续做：“现在每能赚大几百，比在工地上上班、在食堂打饭轻松，还不用看别人脸色。”
可父亲先摆了摆手：
“我们在工地上干了半辈子，只会和钢筋水泥打交道，哪会跟顾客打交道？万一算错账、送错餐，不是砸你招牌嘛。”
二婶更是笑着推辞：“我在食堂只管打饭、刷碗，再食堂上下班都准点，你这摊还是找个靠谱的人接手更合适。”
许鑫知道家饶顾虑，也明白他们习惯了安稳的上班生活，熬夜估计也熬不来，也就没再坚持，心里却悄悄记下了这件事。
老高手里的保温袋猛地顿住，满眼惊讶：“交给我？我怕炒不好砸你招牌……”
“你早把炒饭手艺学会了，前几周来买，还‘今的炒饭跟平时一样香’，都没尝出是你炒的。”
许鑫掏出本子递过去，“这里面有些没在群里的顾客的手机号、配送地址，还有炒饭的调料配比，食材就去城东菜市场买，我跟摊主熟，能拿到批发价；三轮车、煤气罐这些工具都留给你，不用你多花一分钱。”
老高捏着本子，翻到配方页，见上面用铅笔写着 “鸡蛋炒散后盛出，青菜下锅颠三次就放米饭”，字迹工工整整，声音发涩：“就是怕订单多了，又炒又送顾不过来。”
“你这阵子忙的时候，不也又炒又送过来了？比我都稳。”
许鑫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摊虽赚不了大钱，但足够糊口，你也不用再四处找零工，想多做就多接单，想歇就早收摊，多自在。”
老高听着许鑫一句句交代得仔细，眼眶微微发热，沉默了几秒，抬头时眼里多了些坚定：
“许，你这么信任我，我要是再推辞就太不识好歹了。你放心，我肯定按你的来，绝不让老顾客失望。”
许鑫心里松了口气：“我当然信得过你。等我这两，就跟群里的顾客以后由你负责，保证味道、分量都不变。”
老高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一沓钱，是这一个月的工资，执意要递给他：
“这钱你得拿着，我在你这儿管饭，还学了手艺，哪能再要你工资。”
“这钱你必须留着。” 许鑫推回去，语气坚定。
“以后买食材、备餐具都要用，就当周转金”
许鑫跨上三轮车，又想起什么，回头对老高一：
“高叔，明一早你去我家找我吧，我把菜市场摊主的联系方式、群里常用的回复话术都整理好了，还有三轮车再检查检查有没有什么毛病，省得以后出问题你手忙脚乱。”
老高连忙点头，攥着本子的手紧了紧：“好，我明一早就过去，不耽误你时间。”
夜色里，许鑫骑着三轮车慢慢往前驶，老高跟在旁边，脚步比往常轻快了不少。
许鑫回头看了一眼，见他脸上带着笑，心里也踏实了些 —— 老高既会炒饭又懂配送，再把细节交代清楚，摊交给他再放心不过。
而自己去省城，也离了老高那位 “省城高位岳父” 的传闻更近了一步，若是老高以后真能像前世一样遇到转机，或许在省城还能有新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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