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钥碎片的警报声尖锐得刺耳，苏晓晓手腕上的七彩光芒忽明忽暗，映照出她紧绷的侧脸。
“美之源化工厂。”她盯着碎片投射出的红色光点，“吞噬者正在通过那里的核心生产线突破。”
顾清弦已经将张明远用灵力束缚在角落，闻言立即道：“我去保护凡。”
苏凡却摇头，掌心的银色纹路在空气中划出一道轨迹：“不用，我能感觉到那个漏洞的具体位置。它在...在化工厂的地下，第三生产线的反应釜里。”
陈美娟从理发店前厅快步走来，手机还贴在耳边：“周玥那边查到了，美之源化工厂三前以设备检修为由停产，但奇怪的是，所有员工都还在正常上班打卡。”
“障眼法。”苏晓晓冷笑，“时间规划局倒是把现代企业的运作模式研究得很透彻。”
她走到被束缚的张明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们在反应釜里做了什么？”
张明远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只是个技术总监，生产线上的事...”
“少来这套。”苏晓晓打断他，界钥碎片的光芒在她指尖流转，“时间扭曲能量已经积聚到临界点，再不实话，等吞噬者完全突破，第一个被吞噬的就是你这个叛徒。”
张明远的笑容僵住了。他瞥了一眼界钥碎片上越来越亮的红光，咽了口唾沫：“反应釜里...我们安装了一个时间放大器。原本是用来增强喷雾效果的，但局长上周下令做了改造。”
“改造的目的是什么？”苏晓晓追问。
“把生产线变成时间通道的锚点。”张明远的声音越来越低，“利用化工厂的化学能量作为掩护，在现实世界和时空夹层之间建立稳定的连接。”
苏凡突然捂住耳朵，脸色发白：“它在尖叫...那个漏洞里的时间能量，像是有生命一样在尖剑”
顾清弦立即将一股温和的灵力注入苏凡体内：“撑得住吗？”
“还校”苏凡深吸一口气，“但我们必须快点，那个漏洞正在以每分钟百分之三的速度扩大。”
苏晓晓当机立断：“顾清弦，你带凡先去化工厂外围布设隔离结界。陈姐，联系周玥，让她调集特殊事务处理局的人手，但不要靠近核心区域——时间扭曲能量不是普通人能应付的。”
“那你呢？”陈美娟担忧地问。
苏晓晓的目光落在张明远身上：“我得先把这个‘技术总监’知道的东西都挖出来。”
等顾清弦带着苏凡通过传送门离开，陈美娟也去前厅联系周玥后，后院只剩下苏晓晓和被束缚的张明远。空气中的化学气味似乎更浓了，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那是时间能量过度积聚的特征。
“你们局长到底想做什么？”苏晓晓在张明远面前蹲下，界钥碎片的光芒照得他睁不开眼，“别告诉我只是为了给吞噬者开个后门。”
张明远艰难地别开脸：“局长...他想重启时间网络。不是修复，是彻底推倒重来。”
“什么意思？”
“他认为现有的时间网络已经被污染了。”张明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跨界活动、守护者血脉、甚至像你这样的界钥持有者...所有这些‘异常’都在扭曲时间的纯净性。他要把时间倒流到一个绝对纯净的状态。”
苏晓晓眯起眼睛：“倒流到什么时候？”
“到第一个跨界者出现之前。”张明远，“到所有世界还完全隔绝的时代。”
后院突然安静下来。远处传来的城市噪音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吞噬了，连风都停滞在原地。苏晓晓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在加速，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
“就为了所谓的‘纯净’，他要抹除无数个世界的连接？抹除所有跨界者的存在？”她的声音冷得像冰，“包括那些依靠跨界贸易生存的人？包括那些因为世界连接而获救的生命？”
张明远避开了她的目光：“在局长看来，那些都是不该存在的错误。”
界钥碎片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苏晓晓低头看去，代表化工厂的红色光点已经扩大了一倍有余。
“没时间了。”她站起身，手指在界钥碎片上快速划过，“告诉我关闭时间放大器的方法。”
“需要特定的频率密码。”张明远急忙，“只有局长和我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们，但你要保证我的安全。”
苏晓晓扯了扯嘴角：“你现在倒是想起讨价还价了？”
她手指轻点，一道七彩流光没入张明远的眉心：“密码。”
张明远的表情瞬间呆滞，机械般地报出一串复杂的频率序粒完后，他猛地回过神，惊恐地看着苏晓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只是确保你的是实话。”苏晓晓转身走向后院的传送门，“至于你的安全...等我们解决了这个烂摊子再吧。”
化工厂周围的空气粘稠得像是凝固的胶水。顾清弦已经在厂区外围布下了三重隔离结界，但时间扭曲的能量仍然不断从厂区内渗出，将周围的景物扭曲成怪诞的形状——一棵树的影子在地上爬行，路灯的光芒像液体一样流淌。
“姐！”苏凡指着化工厂中央的厂房，“漏洞的核心就在那下面，我能感觉到它在呼吸。”
苏晓晓将频率密码传给顾清弦：“时间放大器在地下第三生产线的反应釜里。我们需要同时切断它的能量供应和频率共振。”
顾清弦点头：“我去处理能量供应，你和苏凡负责频率共振。”
三人穿过扭曲的厂区，越靠近中央厂房，时间的紊乱越严重。苏晓晓看到自己的影子在身前身后同时出现，听到的声音时快时慢，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经历一场高烧。
中央厂房的大门紧闭着，但门缝里渗出令人不安的银灰色光芒。苏晓晓伸手推门，手掌却在触碰到门板的瞬间衰老了数十岁，皮肤布满皱纹。她立即收回手，运转界钥碎片的力量，手掌才恢复原状。
“时间腐蚀。”她低声，“看来时间规划局没少在这里下功夫。”
顾清弦挥剑斩向大门，剑气在接触到门板的瞬间就被扭曲的时间流吞噬。“普通的办法进不去。”
苏凡突然向前一步，掌心的银色纹路亮起：“让我试试。”
他将手掌贴在门板上，银色的光芒与门缝中渗出的银灰色光芒交织在一起。令人惊讶的是，那些狂暴的时间能量在接触到苏凡的守护者血脉后，竟然逐渐平静下来。
“它在...认可我。”苏凡轻声，“这些时间能量似乎认识守护者血脉。”
大门在银色光芒中缓缓开启，露出厂房内部的景象。巨大的反应釜占据了大半个空间，银灰色的时间能量如同活物般在釜体内翻滚。而在反应釜上方，一个巨大的时空裂缝正在形成，裂缝的另一端是令人心悸的黑暗——那是吞噬者所在的空间夹层。
“来不及了。”顾清弦盯着那个不断扩大的裂缝，“它马上就要突破。”
苏晓晓已经冲向反应釜的控制台：“凡，准备频率共振！顾清弦，切断能量供应！”
控制台上的屏幕一片混乱，时间扭曲使得所有显示都变得无法识别。苏晓晓干脆放弃读取信息，直接将界钥碎片按在控制台上，凭借碎片与时间放大器的共鸣来寻找关闭的方法。
“频率密码输入成功！”她喊道，“凡，现在！”
苏凡将双手按在反应釜的外壁上，守护者血脉的银色光芒如同水流般渗入釜体。与此同时，顾清弦找到了厂房的能源总闸，一剑斩断了供电线路。
反应釜内的银灰色能量开始剧烈震荡，上方的时空裂缝忽明忽暗。但就在众人以为即将成功时，整个厂房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它在抵抗！”苏凡咬牙道，“时间放大器有自己的意识！”
控制台上的屏幕突然亮起，显示出一行冰冷的文字：
【纯净协议已激活。清除所有异常存在。】
苏晓晓感到一股强大的排斥力从反应釜中涌出，试图将她推开。界钥碎片在她手腕上发烫，七彩光芒与银灰色能量激烈对抗。
“看来你们局长还留了一手。”她对着空气冷笑，仿佛那个从未谋面的时间规划局局长就在眼前，“但很遗憾，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告诉我什么是‘异常’。”
她将全部心神沉入界钥碎片，不再试图关闭时间放大器，而是引导着其中的时间能量反向流动。既然这个装置如此执着于“纯净”，那就让它尝尝被自己的力量反噬的滋味。
七彩光芒大盛，如同潮水般淹没了银灰色的能量。反应釜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上方的时空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
“成功了！”苏凡惊喜地喊道。
但苏晓晓的表情却没有放松。在时空裂缝彻底关闭的前一刻，她清楚地看到，裂缝那赌黑暗中，有一双巨大的眼睛缓缓睁开，与她对视了一瞬。
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情感，只有纯粹的、吞噬一切的渴望。
随着最后一点银灰色光芒的消散，厂房终于恢复了平静。只留下破损的反应釜和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时间能量余波。
顾清弦走到苏晓晓身边：“解决了？”
“暂时。”苏晓晓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界钥碎片的光芒已经黯淡下去，“但吞噬者已经注意到我们了。这只是一个开始。”
厂房外传来警笛声，特殊事务处理局的车队终于赶到了。但苏晓晓知道，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刚要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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