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情绪反应”之后,沈文琅对待高途的方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不再仅仅将高途视为一个需要被照顾和唤醒的病人,而是开始有意识地将自己更真实的一面——尤其是工作中那些细微的、不为人知的压力和情绪——展现在高途面前。
他会在处理棘手文件时,自然地流露出思索或烦躁的神情,甚至会像以前高途还在任职时那样,习惯性地低声自语几句,分析利弊,表达不满。
他不再刻意避开高途,反而像是在对着一个沉默的、却最能理解他工作状态的伙伴倾诉。
而高途的反应,也一次比一次更清晰地印证了沈文琅的猜测。当沈文琅眉头紧锁时,高途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会微微绷紧;
当沈文琅因为某个难题得到解决而轻轻舒一口气时,高途的肩线会几不可查地放松一丝;
甚至有一次,沈文琅不心被纸划伤了手指,低声抽了口气,高途原本平稳的呼吸竟然明显停滞了一瞬,虽然很快恢复,但那瞬间的关切反应,清晰得让沈文琅几乎要落下泪来。
这些反应极其细微,需要沈文琅全神贯注才能捕捉,但它们真实存在,并且越来越频繁。高途就像一台精密的仪器,虽然主控制系统瘫痪了,但那些最深层的、与“沈文琅”相关的感应元件,依然在忠实地工作着。
这种无声的互动,成了两人之间一种新的、奇特的默契。沈文琅甚至开始享受这种单方面的“交流”,这让他感觉高途从未真正离开,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伴在他身边。这种认知极大地缓解了沈文琅内心的焦虑和孤独福
然而,生理上的挑战并未停止。高途的腺体功能恢复似乎进入了一个波动更大的平台期。间歇性的低热、信息素的规模紊乱变得频繁。空气中那股鼠尾草的气息时强时弱,如同不稳定的信号,不断撩拨着沈文琅的Alpha神经。
沈文琅的克制力经受着前所未有的考验。
每一次高途信息素失控,他都需要动用极大的意志力才能压制住标记的本能。他的焚香鸢尾信息素如同被关在笼子里的猛兽,焦躁地徘徊,渴望与那缕脆弱的鼠尾草交融。
有好几次,在深夜,当高途因不适而发出细微呻吟,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时,沈文琅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俯身下去,用牙齿刺破那脆弱的,腺体,差一点完成彻底的占樱
但每一次,就在冲动即将压倒理智的临界点,高途那张苍白安静的脸,或是他偶尔流露出的、对沈文琅情绪的细微反应,都会像一盆冷水,浇醒沈文琅。他不能。
他承诺过。他要的是那个完整的高途,而不是一个被本能支配的产物。
于是,他学会了新的应对方式。当高途信息素紊乱时,他会提前释放出极其温和的、不带任何情欲色彩的焚香鸢尾气息,如同一个无声的屏障,轻柔地包裹住高途,帮他稳定那躁动的能量。
他会坐在高途身边,握住他的手,低声哼唱那几首高途似乎比较喜欢的民谣旋律,或者只是静静地陪伴,用稳定的存在感来对抗生理上的风暴。
这个过程对沈文琅而言,既是煎熬,也是洗礼。他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和控制自己的Alpha本能。
他不再是那个随心所欲、凭借信息素碾压一切的沈文琅,他学会了用意志力为欲望套上缰绳,用耐心和尊重去对待另一个脆弱的灵魂。
而高途,似乎也在这种温和的“信息素调和”与持续的陪伴中,获得了一种奇异的安定福
他的发热期症状一次比一次轻微,持续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那缕鼠尾草的气息,虽然依旧不强,却逐渐变得稳定、平和,甚至……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连沈文琅都不敢确认的、依恋般的趋向性?
它不再像最初那样充满警惕和挣扎,而是会自然而然地、如同藤蔓寻找支撑般,轻轻缠绕上沈文琅刻意释放出的那缕温和的焚香鸢尾。
这种变化让沈文琅欣喜若狂,却又不敢有丝毫得意。
他知道,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高途的精神世界依然紧闭,真正的苏醒遥遥无期。但此刻,这种基于本能却又超越本能的、缓慢建立的信任和连接,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开始了。
他开始相信,也许有一,当高途真正醒来时,他们之间的关系,将会建立在比信息素吸引更加牢固的基础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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