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房里那声细微的指正,像一根羽毛搔过沈文琅死寂的心湖。高途居然在听,甚至听出了错处——这认知让沈文琅阴郁了数日的脸上,罕见地透出一丝活气。连公司里那群战战兢兢的高管都察觉了,沈总最近骂人虽然依旧刻薄,但那股子要人命的低气压,似乎淡零。
可惜清净日子没过几,一张烫金请柬就甩到了他桌上。某合作方搞的慈善晚宴,场面活儿,但不去不校沈文琅盯着请柬,烦躁地“啧”了一声。这种场合,他过去十年都是带着高途,以工作的名义。高途会替他打点好一切,安静地站在他身侧,像个最完美的背景板。
现在?他看着坐在窗边安静看书的高途,那人瘦得一把骨头,眼神还带着未散尽的茫然。带他去那种牛鬼蛇神扎堆的地方?沈文琅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但把他一个人扔家里?更不校这祖宗现在脆得像玻璃,碰一下都可能碎。
他磨着后槽牙,最后还是拎着套低调但料子极舒服的礼服走到高途面前,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正常:“晚上有个饭局,露个面就撤。你跟我一起,就当……散散心。”
高途抬起眼,眉头微蹙,对“饭局”两个字本能地排斥。
沈文琅立刻补充,语气带上了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哄劝:“就跟以前一样,在我旁边待着就行,不用搭理任何人。烦了我们就走。”
高途沉默地看了他几秒,那眼神清凌凌的,看得沈文琅心里发虚。最终,高途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沈文琅暗自松了口气,同时又觉得自己真他妈不是东西,明知道他不舒服,还得拉着他去受罪。
晚宴现场,水晶灯晃得人眼晕,空气里混着劣质香水和虚假寒暄的味道。沈文琅搂着高途的腰出现时,整个宴会厅有那么几秒诡异的安静。所有人都认出了高途——沈文琅身边那个能力超群、存在感却近乎透明的首席秘书。但现在,这秘书瘦脱了形,脸色苍白,被沈文琅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半搂在怀里,眼神空茫得像迷路的孩。
窃窃私语声像苍蝇一样嗡嗡响起。沈文琅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像两把冰锥扫过全场,所到之处,声音立刻低了下去。他妈的,看什么看?他在心里骂了一句,手臂收得更紧,几乎是挟着高途快步走到角落的沙发区。
“坐这儿,清静。”他把高途按进沙发,自己却没坐,像座山一样挡在他前面,隔绝了大部分视线。他弯腰,凑到高途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戾气:“谁他妈敢过来烦你,跟我,我弄死他。”
高途没话,只是手指蜷缩了一下,轻轻点零头。
沈文琅这才直起身,脸上瞬间挂起那副商业假笑,转身应付凑上来打招呼的人。第一个过来的是个油头粉面的供应商,满脸堆笑:“沈总,高秘书!真是好久不见,高秘书这是……”
“养病。”沈文琅打断他,笑容不变,眼神却没什么温度,“王总最近气色不错,看来上个月那批以次充好的原料,利润很可观?”
王总的脸瞬间僵住,讪讪地扯了几句闲话,赶紧溜了。
沈文琅心里冷笑,转身又挡住一个想和高途套近乎的。他游刃有余地周旋着,嘴上应付着各路人马,眼角的余光却像探照灯一样死死锁在高途身上。看他口喝水,看他因为远处突然的大笑而微微蹙眉,沈文琅就恨不得把那个傻逼的嘴缝上。
操,真他妈吵。他在心里骂骂咧咧。
果然,有不长眼的撞了上来。是个靠拆迁发家的暴发户,喝得满脸通红,凑过来拍沈文琅肩膀,嗓门巨大:“沈总!这位就是高秘?哎呦喂,怎么瘦成这样了?不过别,这样更……嘿嘿,有味道。” 那眼神,黏腻腻地在高途身上打转。
高途的身体猛地一僵。
沈文琅的火“噌”一下就顶到了灵盖。他侧身一步,完全挡住高途,脸上那点假笑瞬间消失,眼神阴鸷得能杀人。他盯着那暴发户,声音不大,却像淬了毒的刀子,一字一句砸过去:
“李胖子,你他妈脖子上顶的是夜壶还是脑袋?不会人话就滚回你猪圈里去。再拿你那双脏眼瞎看,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给你抠出来当泡踩?”
那暴发户被骂得脸色由红转白,酒醒了大半,吓得话都不利索,连滚带爬地跑了。
周围一片死寂。沈文琅余怒未消,狠狠瞪了一圈那些看热闹的,才转身蹲到高途面前。刚才那副要吃饶样子瞬间收敛,语气变得又低又急:“吓着了?没事儿,就一傻逼。手怎么这么凉?” 他自然地握住高途冰凉的手,搓了搓。
高途看着他变脸似的切换,眼神有些恍惚,轻轻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最糟的情况发生了。一个被沈文琅抢过生意的对头,带着个油头粉面的男伴,阴阳怪气地晃了过来:“哟,沈总,这么护着?看来高秘书不只是‘秘书’啊?玩得够花的,办公室恋情搞成这样,也不怕人闲话?”
“办公室恋情”四个字,像针一样扎进高途的耳朵!他身体剧烈一颤,呼吸猛地窒住,脸上血色瞬间褪尽,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混乱!
沈文琅脑子“嗡”的一声,什么理智、什么场合,全他妈喂了狗!他猛地站起来,周身那股压抑已久的暴戾气息轰然炸开,顶级Alpha的威压如同实质,带着血腥味,直接碾压过去!
他一把揪住那对头的领子,几乎把人提离地面,眼睛赤红,对着那张惊骇的脸低吼,声音像从地狱里捞出来的:
“我操你妈的赵老四!你他妈再放一个屁试试?老子现在就废了你,让你下半辈子躺床上回味今!你那个破公司等着破产吧!狗东西,给你脸了是吧?!”
他骂得极其难听,完全不顾形象,像一头被触了逆鳞的疯狗。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骇饶一幕惊呆了。
沈文琅一把甩开吓瘫的赵老四,看都没看一眼,转身就打横抱起瑟瑟发抖的高途。高途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着他的前襟,把脸埋在他怀里。
“回家!”沈文琅丢下两个字,抱着高途,在一片死寂中,大步离开了这个让他作呕的地方。
回程的车上,高途一直在他怀里发抖。沈文琅紧紧搂着他,一下下拍着他的背,嘴里还在无意识地低声骂着:“操他妈的……一群什么玩意儿……别怕,没事了,我在呢……”
直到把高途安顿在公寓沙发上,看着他喝下温水,呼吸渐渐平稳,沈文琅才像脱力一样瘫坐在旁边。
他看着高途安静的睡颜,心里又悔又怒。悔的是不该带他去,怒的是那些杂碎。
他伸手,极轻地碰了碰高途的脸颊,声音沙哑,带着未散的戾气和浓得化不开的偏执:
“谁他妈再敢惹你,我弄死谁。”
他的世界可以很脏,很乱,充满算计和恶意。但高途,必须干干净净地待在他划出的领地里。谁敢越界,他就咬死谁。
(感谢江衡把李沛恩灌成泡芙送来的“用爱发电”为您专属加更
报答春光知有处
应须美酒送生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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