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关于失控之夜、且自己竟不知对方是谁的梦境,像一把更锋利的钥匙,打开了更深层的痛苦记忆。沈文琅的梦魇继续沿着时间线,不可逆转地向下延伸,将他拉入高途在确认怀孕后,所经历的更加残酷的心理煎熬。
梦境跳到了那场意外之后几周的日子。在沈文琅的“上帝视角”下,高途的生活蒙上了一层更厚的阴影。他依旧每准时出现在办公室,但孕吐反应开始变得明显。他脸色苍白,时常需要冲进洗手间,压抑着剧烈的干呕。沈文琅在梦中看到“自己”当时对此流露出的是不解和一丝不耐,甚至因为高途工作效率偶尔的下降而冷言批评过几句。
梦境的转折点,发生在一个看似平常的工作间隙。高途将一份文件送到沈文琅办公室,沈文琅(梦中的)正在处理邮件,头也没抬。高途放下文件,却没有立刻离开,他站在办公桌前,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恐惧。
沈文琅(梦中的)察觉到异样,抬起头,皱眉问:“还有事?”
高途似乎被吓了一跳,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一种心翼翼的、近乎绝望的试探:
“沈总……我……我有一个朋友……她是个omega……”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沈文琅的反应,见对方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才鼓起勇气继续下去,“她……不心……怀了她Alpha上司的孩子……那个Alpha……好像并不知情,而且……好像很讨厌omega……您……她该怎么办?”
问出这句话时,高途的指尖深深掐进了掌心,眼神里充满了卑微的乞求,仿佛在等待一个能决定他命阅判决。
梦境中的沈文琅(当时的他)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嫌恶和冷漠,他嗤笑一声,语气带着惯有的刻薄和毒辣:
“omega?麻烦精。不自爱的东西,还能怎么办?打掉啊!难道还想凭着孩子上位?告诉她,别做白日梦了,这种不清不楚的种,留着也是祸害,趁早处理干净,别到时候弄得大家脸上都难看!”
这番话,像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扎进了高途的心脏!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颤抖着,几乎站不稳,眼中那点微弱的希望之光,瞬间熄灭了,只剩下彻底的绝望和死寂。他低下头,声音细若游丝:“……我明白了,谢谢沈总。”然后,他几乎是逃也似的,踉跄着退出了办公室。
梦境中的沈文琅,以上帝视角看着这一切,看着高途在听到那番恶毒话语后瞬间崩溃的神情,看着他那失魂落魄、如同行尸走肉般离开的背影,心痛得几乎要裂开!他多么想冲进去,捂住那个“自己”的嘴!他多么想告诉高途,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然而,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高途唯一的、心翼翼的试探,被“自己”用最残忍的方式,彻底粉碎。他终于明白了高途恐惧的根源——不是怕成为污点,而是怕他沈文琅!怕他这个对omega充满鄙夷和厌恶的上司!
接下来的梦境画面,充满了慌乱和绝望。高途回到自己的公寓,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不是哭泣,而是绝望到极致的干涸。他冲进洗手间,一遍又一遍地用验孕棒测试,当那清晰的两条红线再次出现时,他瘫坐在冰冷的地砖上,双手死死捂住嘴,才没有让那声崩溃的尖叫冲破喉咙。
打掉?像沈文琅的那样?这个念头让他浑身发冷。可是,留下?沈文琅那番话,如同噩梦般萦绕在他耳边。那个他敬畏的上司,对omega的厌恶是如此根深蒂固,甚至对意外而来的孩子,都能出“不清不楚的种”、“祸害”这样的字眼!如果被他知道,自己这个他眼中的“beta”秘书,不仅是个omega,还怀了他的孩子,等待他和孩子的,将会是怎样的灭顶之灾?
恐惧,深深的恐惧,压倒了一牵最终,一种近乎悲壮的决心,在他眼中凝聚。他决定留下孩子,但必须彻底消失。他不能让自己和孩子,暴露在沈文琅的厌恶和可能的残忍对待之下。
于是,高途开始冷静地策划离开。他以身体原因需要长期静养为由,提交了辞呈。梦境中的沈文琅,看到“自己”面对高途的辞职信时,脸上露出的是一种混合着不解、些许不悦(因为工作交接麻烦)以及……一丝因那晚事件而想要回避的轻松福他甚至没有多问一句关于那个“朋友”的事,便批了辞呈。
沈文琅从这场梦中惊醒,心口像是被巨石压住,喘不过气。他不仅看到了高途的苦难,更看到了自己当时的冷漠、刻薄和愚蠢!正是他那番恶毒的话,彻底断绝了高途寻求帮助的可能,将他推向了孤身一饶绝境!这种认知,让他无地自容,悔恨如同毒液,渗透了他的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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