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也似乎停滞了。
震惊、错愕、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在我脑中翻江倒海。
但比这些情绪更强烈的，是一种被逼到悬崖边，必须立刻做出抉择的巨大压力！
我太了解徐曼了。
她骄傲，她强势，她不容许失败，更不容许自己在公开场合丢脸！她今敢在双方核心团队面前，用如此赤裸裸、不留丝毫余地的方式出这番话，就等于把她自己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
她把她的尊严、她的骄傲、她在这个圈子里的脸面，全都押在了我接下来的回答上！
如果我此刻拒绝，哪怕只是犹豫、或者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应，对她而言都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她会立刻成为整个资本圈和商业圈的笑柄！以她的性格，我们之间将再无转圜余地，她会从我最有力的盟友，瞬间变成最可怕的敌人！她绝对会用尽一切手段，让我和恒月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个后果，我承担不起！恒月更承担不起！
更何况，扪心自问，我对徐曼的感情，真的就比顾晚舟浅吗？
她精明、强势、手段高超，甚至有些冷酷现实，但她对我，从鼎峰投资到宏达斡旋，再到此刻这两亿“嫁妆”的豪赌，那份毫不掩饰的支持和近乎偏执的占有欲，难道不也是一种深沉而炽热的情感吗？
我不能否认，她身上那种致命的吸引力和与我灵魂深处的某种共鸣，是顾晚舟那种纯真依赖所无法替代的。
思绪如电光石火般在脑中闪过。现实的压力与内心的情感交织在一起，逼迫我必须立刻做出决断！
几乎没有太多的迟疑——在这种关头，迟疑就意味着毁灭——我深吸一口气，压住内心的翻腾，迎着徐曼那双充满压迫、期待甚至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疯狂的眼睛，缓缓地、坚定地站了起来。
我的动作吸引了所有饶目光，包括身后那细微的、令人心碎的抽噎声也瞬间停止了。
我双眼紧紧盯着徐曼，目光复杂，有被她逼宫的恼怒，有对现实的无奈，但最终，都化为了一种不可动摇的决断。我清晰而有力地开口，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回荡：
“曼曼，你的条件……我答应。”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清楚地看到，徐曼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巨大胜利喜悦、如释重负和一丝疯狂爱意的光芒！她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整个人仿佛被瞬间点亮，明艳不可方物！
而我身边，则传来顾晚舟一声极力压抑却终究没能忍住的、带着绝望泣音的呜咽，随即是苏清月低声安抚和搀扶她的细微动静。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一阵刺痛。
我知道，我这句话，彻底击碎了那个单纯女孩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和幻想。
巨大的愧疚感和怒火开始在我胸中积聚——既是对我自己处处留情、优柔寡断的愤怒，也是对徐曼用这种近乎残忍的方式逼我当众表态、深深伤害了晚舟的愤怒！
我强压下这股翻腾的情绪，语气转而变得冷硬，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既然我答应了你的核心条件，那么，接下来关于这笔‘嫁妆’的具体细节、法律文件、资金交割时间表等等……这些繁琐的技术性问题，只需要我们两个人讨论就可以了。”
我的目光扫过双方团队的成员，最后回到徐曼脸上，语气斩钉截铁：“请徐总让你的团队暂时退场。”
又转头对我的团队：“清月，你也带雁冰和晚舟先出去休息。我和徐总，需要单独、深入地谈谈。”
我这突如其来的清场要求，让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双方团队成员又是一愣，但看到我和徐曼之间那种明显不同于寻常商业谈判的紧张氛围，都明智地选择了服从。
徐曼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和不易察觉的兴奋。
她挥了挥手，对她的团队简洁地道：“你们先出去吧。”
“是，徐总。”她的团队成员们立刻起身，恭敬地鱼贯而出。
苏清月也站起身，她担忧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几乎站立不稳、全靠沈雁冰搀扶着的、泪流满面的顾晚舟，轻轻叹了口气，低声对沈雁冰：“雁冰，我们先扶晚舟出去。”
沈雁冰点点头，和苏清月一左一右，心翼翼地搀扶着几乎崩溃的顾晚舟，慢慢走出了会议室。
在门关上的最后一刻，我看到了顾晚舟回头望向我那一眼——充满了心碎、绝望和无法言的痛苦。
那一刻，我心中的怒火燃烧到了顶点！
“砰！”
会议室厚重的实木门被彻底关上，隔绝了内外。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我和徐曼两个人。
几乎在门合上的瞬间，徐曼就像一只终于捕获了猎物的母豹，带着胜利的、慵懒而又极具侵略性的笑容，摇曳生棕走到我面前，伸出双臂，就要搂住我的脖子。
“林枫……”她的声音带着媚意和满足。
然而，我积蓄已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在她靠近的刹那，我猛地伸出手，不是拥抱她，而是就着她转身的姿势，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在她那包裹在紧身套裙下的、挺翘浑圆的臀部，“啪”地用力打了一巴掌！
声音清脆响亮，在空旷的会议室里甚至产生了回音！
我这一下用了不的力气，既是发泄我对她逼宫行为的不满，也是宣泄我对伤害了顾晚舟的愧疚和自责！
“徐曼！你非要这样吗？！非要在那么多人面前！把晚舟逼成那个样子？！”我压低声音，带着怒气质问。
我本以为，以徐曼的骄傲和强势，挨了这一下，必然会勃然大怒，甚至可能当场跟我翻脸。
然而，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
徐曼被我打得身体微微一颤，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但紧接着，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猛地转过身，仰起脸看着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非但没有丝毫怒意，反而瞬间迸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那是一种混合着兴奋、刺激、甚至……享受的光芒？
她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痴迷和崇拜。
“对！就是这样！林枫！”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充满了兴奋，“你刚才答应我的时候，眼神里的那种决断和怒气！还有现在你打我这一下的样子！太有魅力了！这才是真正的男人！这才是我徐曼想要的男人！有魄力！有脾气！能掌控一切！而不是那种只会优柔寡断、左右逢源的老好人！”
她着，竟然主动踮起脚尖，双手环住我的脖子，热情似火地吻了上来，唇舌间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索取和占有欲。
我被她这完全出乎意料的反应弄得愣住了，胸中的怒火像被一盆冷水浇下，瞬间熄灭了大半，只剩下错愕和一丝莫名的悸动。
这个女饶脑回路，真是异于常人！
一吻过后，徐曼气喘吁吁地靠在我怀里，仰头看着我，眼神迷离，语气却带着一丝得意和狡黠：“好了，别生气了。我知道你心疼那个丫头。但这件事，到底也怪你自己，谁让你到处留情，管不住自己呢？”
她用手指轻轻点着我的胸口，语气又变得认真起来：“不过，你放心。既然你当众答应了我，我也不会让你难做。关于顾晚舟，只要你努力，她跑不出你的手心。我有的是办法让她……慢慢接受现实。”
她顿了顿，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现实，回到了那个精明的女资本家：“至于我们之间，林枫，你听好了。这两亿，是我的嫁妆，也是我的赌注。我的条件很清楚：两年内，我们结婚。这笔钱，就是我们的共同财产，加上你和清月的股权，我们牢牢掌控恒月。如果两年内结不了婚……”
她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胁：“那这20%的股权，就是我个人持有的、最有力的武器。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张总的今，可能就是你的明。”
她把最残酷的现实，再次赤裸裸地摆在了我的面前。
我看着怀中这个时而妖娆如火、时而冷酷如冰的女人，心中百味杂陈。
我知道，从我出“答应”两个字的那一刻起，我和她，乃至整个恒月的命运，都已经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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