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露营车与山中屋
云丸山的晨雾带着松针的清香,缠绕在蜿蜒的山路上。阿笠博士的黄色露营车像颗饱满的柠檬糖,颠簸着碾过碎石路,车顶上的线随着车身晃动,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博士,还有多久到啊?”元太扒着车窗,圆脸蛋贴在玻璃上,呼出的白气晕开一片水雾。后座的野餐篮里露出半截鳗鱼饭的包装,是他早上硬塞进书包的“露营必备品”。
“快了快了,”阿笠博士转动方向盘,眼镜片反射着山涧的波光,“前面那个转弯过去,就能看到山中屋的屋顶了。”
柯南坐在副驾驶,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膝盖。后排传来步美和光彦的争执声——两人正为谁先发现露营地的萤火虫打赌,灰原哀则靠在窗边翻着一本植物图鉴,偶尔抬眼瞥一下窗外掠过的红枫,工藤夜一则在一旁帮灰原整理被风吹乱的书页,动作自然得像在做一件习以为常的事。
“这次的露营可是我好不容易申请到的,”阿笠博士得意地拍着方向盘,“云丸山的红叶季只剩最后一周,山中屋还是特意预订的复古款,据里面还有老式壁炉呢!”
“壁炉?”步美眼睛一亮,“那晚上可以烤吗?”
“当然可以,”阿笠博士笑得胡子翘起来,“我还带了自制的星空投影仪,保证让你们看到全日本最亮的星星!”
露营车转过最后一道弯,一座原木搭建的屋突然出现在山谷里。屋顶铺着深褐色的苔藓,烟囱里飘着淡淡的青烟,屋后是片开阔的草地,远处的山峰戴着雪顶,像撒了层白糖的抹茶蛋糕。
“哇!好漂亮!”步美推开车门就冲了出去,裙摆扫过沾满露水的三叶草。
柯南跟着下车,鞋底踩在松针铺成的“地毯”上,发出簌簌的轻响。屋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瓷器碰撞的声音。他刚要迈步,就被夜一拉住胳膊。
“里面有人。”夜一压低声音,朝门缝里努了努嘴。
柯南凑过去一看,只见屋里的木桌旁围坐着五个人,正为了什么事争执不休。其中一个穿冲锋衣的男人猛地拍桌,青瓷茶杯被震得跳起来,滚烫的茶水溅在桌布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够了!三年了,你们还在吵!”一个戴紫帽子的女人站起身,声音带着哭腔,“元木已经走了,难道你们非要让他在地下都不得安宁吗?”
“安宁?”穿冲锋衣的男人冷笑一声,指着对面戴眼镜的男人,“如果不是他非要怂恿元木去爬那段未开发的悬崖,元木怎么会摔下去?岳美得对,就是你害死了他!”
戴眼镜的男人推了推镜框,脸色苍白:“我只是那里的风景好,谁知道他会失足……”
“风景好?”被称为岳美的短发女人突然站起来,抓起椅背上的登山包,“那种连护栏都没有的野路,你敢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就是嫉妒元木比你先拿到登山协会的认证!”
她抓起包就往外冲,经过门口时正好撞见柯南,脚步顿了顿,眼神里的戾气像淬了冰。
“让开。”她丢下两个字,头也不回地冲进屋后的树林,紫色的冲锋衣很快消失在枫树林的缝隙里。
屋里的争执声停了。穿冲锋衣的男人——后来知道他叫田中茂——叹了口气,重新坐下:“抱歉,吓到你们了。我们是元木的朋友,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云丸山……悼念他。”
戴紫帽子的女人叫池田荣子,是元木的同事;戴眼镜的男人是铃木浩,和元木同是登山爱好者;剩下两个中年男女是元木的远房亲戚,佐藤夫妇,看起来一直试图打圆场,却总被争执打断。
“你们也是来露营的?”佐藤太太勉强笑了笑,指着墙角的空位,“屋够大,不介意的话就一起住吧,山里晚上不安全。”
阿笠博士连忙道谢,带着孩子们把行李搬进偏房。光彦和步美还在为刚才的争吵声嘀咕,元太则盯着桌上的鳗鱼饭,一脸担忧:“他们会不会抢我们的食物啊?”
灰原哀合上图鉴,淡淡道:“与其担心食物,不如想想那个叫岳美的女人。她刚才的表情,像是要做什么极赌事。”
柯南走到窗边,看向岳美消失的方向。枫树林的尽头是片陡峭的斜坡,隐约能看到悬崖的轮廓。这个时间独自去那里,简直是拿命开玩笑。
“博士,”柯南转身,“我们去看看吧,万一她出事……”
话没完,就被池田荣子的声音打断:“不用管她,”她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紫帽子的帽檐压得很低,“岳美每次提到元木就会发疯,过会儿自己就回来了。”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孩子们,“黑前最好别进山,云丸山的雾来得快,很容易迷路。”
夜一突然指着她的手:“你的手套破了。”
池田荣子低头一看,右手的毛线手套指尖磨出个洞,露出的指关节通红,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她慌忙把手揣进兜里,转身走进主屋:“我去烧点热水。”
柯南和夜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二、悬崖下的露营者与默哀的阴影
晚饭时的气氛异常压抑。池田荣子煮了一锅味噌汤,却忘了放盐,淡淡的腥味飘在空气中,没人愿意多喝一口。铃木浩始终低着头擦登山靴,鞋油的气味混着松木香,形成一种奇怪的味道。田中茂喝着清酒,时不时瞪铃木浩一眼,佐藤夫妇则反复劝孩子们多吃点烤土豆。
“岳美还没回来吗?”步美咬着叉子,看向窗外越来越浓的暮色。
佐藤先生摇摇头:“她脾气倔,让她自己冷静冷静也好。”
柯南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心里却越来越不安。他借故去洗手间,绕到屋后的悬崖边。月光把斜坡照得像块巨大的银灰色布料,稀疏的灌木丛在风中摇晃,影子投在地上,像张牙舞爪的怪兽。
“喂,柯南!”夜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拿着个手电筒,“灰原你肯定会来这儿。”
灰原哀跟在后面,手里攥着个巧的指南针:“悬崖下面有个凹进去的平台,岳美很可能在那里。”她打开指南针,指针在月光下微微颤抖,“从这里下去有条隐蔽的路,是以前的采药人踩出来的。”
三人沿着路往下走,碎石不时从脚边滚落,发出“哗啦”的声响。走了大约十分钟,果然看到平台上搭着个的帐篷,橘黄色的灯从帐篷里透出来,像只警惕的眼睛。
“岳美姐姐?”柯南轻声喊了一声。
帐篷里没动静。夜一拉开帐篷拉链,里面空空的,只有个瘪掉的睡袋和半瓶矿泉水。
“人呢?”灰原皱眉,目光扫过平台边缘——那里的泥土有被踩过的痕迹,一直延伸到悬崖的更深处。
“不好!”柯南心里一紧,“她可能……”
话没完,就听到上方传来元太的大嗓门:“柯南!灰原!夜一!你们在哪儿?博士喊你们回去睡觉啦!”
三人连忙往上爬,回到屋时,发现所有人都坐在壁炉前。池田荣子正在往壁炉里添柴,火光映在她的紫帽子上,跳跃出诡异的阴影。铃木浩靠在门框上抽烟,烟头的红光在黑暗中明灭。
“岳美回来了吗?”佐藤太太问。
柯南摇摇头:“她的帐篷在下面,但人不在。”
田中茂把酒杯重重一放:“我就知道她会乱来!”他站起身就要往外冲,却被池田荣子拉住。
“别去了,”她的声音很轻,“今晚雾太大,下去太危险。等明早上再吧。”
没人反对。各自回房后,柯南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悄悄爬起来,走到主屋的窗边——月光下,池田荣子独自站在壁炉前,手里拿着个相框,正用指尖轻轻抚摸上面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笑得很灿烂,应该就是元木。
凌晨两点,柯南被尿意憋醒。经过主屋时,看到门缝里透出微光。他凑过去一看,只见池田荣子、田中茂、佐藤夫妇和铃木浩都站在壁炉前,手里捧着白色的蜡烛。
“元木,三年了,”池田荣子的声音带着哽咽,“我们来看你了。”
田中茂把一杯清酒倒在壁炉里,蓝色的火苗“噗”地窜了起来:“兄弟,对不起,当年没能拉住你。”
铃木浩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蜡烛油滴在他的手背上,他却像没感觉似的。佐藤夫妇合掌鞠躬,嘴里念念有词。
柯南屏住呼吸,看着他们把蜡烛吹灭,各自回房。就在这时,他注意到池田荣子回房前,往口袋里塞了个鼓鼓囊囊的东西,形状像是卷起来的塑料布。
三、血泊中的尸体与气球残骸
第二的早餐是佐藤太太做的煎蛋和味噌汤。池田荣子没什么胃口,只喝了半杯咖啡,眼神时不时瞟向窗外的悬崖。铃木浩吃得很快,放下筷子就要去检查登山装备,田中茂则在摆弄他的相机,要拍日出时的红叶。
“我们什么时候去山顶啊?”元太啃着煎蛋,嘴里含糊不清,“博士山顶有个了望台,可以看到整个山谷呢!”
“吃完就去,”阿笠博士笑眯眯地,“我已经把便当都准备好了,有鳗鱼饭、梅子干、还有灰原喜欢的蓝莓三明治……”
“太好了!”步美拍手,“我要把红叶夹在笔记本里做纪念!”
孩子们收拾背包时,柯南无意间看到屋的储藏室门没关严,里面堆着些破旧的登山绳和几个瘪掉的气球,五颜六色的,像是被人遗弃的玩具。
“这些气球是干什么用的?”光彦好奇地问。
田中茂走过来,随手把门关上:“是去年露营时剩下的,本来想用来做游戏,结果忘了带回去。”
一行人往山顶出发,刚走到半山腰,元太突然指着山下大喊:“快看!那是什么?”
所有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悬崖下的平台上,有个红色的东西趴在那里,像是被揉皱的纸。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刺眼的光。
“是岳美!”田中茂的声音发颤,他举起相机拉近焦距,脸色瞬间惨白,“她……她好像不动了!”
阿笠博士立刻掏出手机报警,却发现这里没有信号。“我下去看看!”田中茂着就要往路冲,被柯南拉住。
“等一下!”柯南指着平台边缘,“那里的泥土很松,贸然下去会有危险。我们先回屋打电话,让警方来处理。”
夜一补充道:“而且现场不能破坏,任何痕迹都可能是线索。”
众人只好往回走,池田荣子走得最慢,紫帽子下的脸看不清表情,但握着登山杖的手却在发抖。
回到屋后,佐藤先生终于在屋顶找到信号,联系了警方。大约两个时后,几辆警车沿着山路开上来,目暮警官带着高木和鉴识课的人匆匆下车。
“又是你们啊,少年侦探团。”目暮警官看到柯南等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每次有你们在,就没好事。”
“警官先生,死者是岳美,”阿笠博士解释道,“发现时倒在悬崖下的平台上,身上有血迹。”
鉴识课的人很快在平台上拉起警戒线。柯南跟着警方下去,看到岳美趴在血泊里,背上插着一把登山刀,刀刃没入很深,只剩个黑色的刀柄。她的冲锋衣被划破了好几处,口袋里的手机摔得粉碎,屏幕上还停留在三年前元木去世那的照片。
“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11点到凌晨3点之间,”法医蹲在尸体旁,心翼翼地拔出刀,“伤口是单一贯穿伤,直击心脏,凶器就是这把登山刀。”
高木在周围勘查:“警官,现场发现了一些气球残骸,还有几段绳子。”他指着不远处的灌木丛,那里挂着几片彩色的塑料碎片,“看起来像是气球爆炸后留下的。”
柯南捡起一片碎片,上面有淡淡的汽油味。“这是氦气球吗?”
“不是,”鉴识课的警员,“上面的气味是丙烷,也就是我们常的煤气,通常用来给气球充气,增加浮力。”
田中茂突然开口:“我们带来的气球里,就有几罐没开封的丙烷气,放在储藏室里。”
目暮警官立刻让高木去检查。没过多久,高木跑回来:“警官,储藏室里的丙烷气少了一罐,而且剩下的气球也少了很多!”
“哦?”目暮警官挑眉,“看来凶手很可能用了这些气球作案。”
柯南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田中茂、池田荣子、铃木浩、佐藤夫妇。他们的表情各异,但都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
“昨晚11点到凌晨3点之间,你们都在做什么?”目暮警官问道。
佐藤夫妇对视一眼:“我们一直在房间里睡觉,佐藤先生可以作证。”
田中茂:“我喝零酒,睡得很沉,直到早上才醒。”
铃木浩推了推眼镜:“我……我有点失眠,在屋里看登山杂志,大概凌晨1点才睡。”
池田荣子:“我起夜过一次,看到荣子在壁炉前……哦不,我是,我看到壁炉里的火快灭了,添零柴就回房了。”
柯南注意到,铃木浩话时,手指一直在捻着衣角,像是在掩饰什么。而池田荣子提到壁炉时,眼神闪烁了一下。
四、煤气的味道与消失的气球
警方在屋周围展开详细搜查。高木在储藏室里发现了一个空的丙烷气罐,旁边还有一卷和现场相同的绳子。
“警官,这卷绳子的长度大概有10米,”高木测量后报告,“上面沾着些泥土,和悬崖边的土壤成分一致。”
柯南走到铃木浩面前,装作好奇地问:“铃木哥哥,你昨晚真的一直在看杂志吗?”
铃木浩愣了一下:“是啊,怎么了?”
“那你有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柯南歪着头,“比如……煤气的味道?”
铃木浩的脸色微变:“没……没有啊。”
这时,鉴识课的人过来报告:“警官,我们检查了所有饶衣物和随身物品,发现田中茂、佐藤夫妇和池田荣子身上都有淡淡的丙烷气味,只有铃木浩身上没樱”
“什么?”目暮警官看向铃木浩,“你昨晚没碰过气球和丙烷气?”
铃木浩连忙摇头:“我对气球过敏,从来不会碰那些东西!”
柯南心里一动:如果凶手用了气球作案,身上必然会沾到丙烷的味道,而铃木浩身上没有,难道他的嫌疑可以排除?
“阿笠博士,”柯南悄悄,“你觉得用气球可以做什么?”
阿笠博士推了推眼镜:“气球可以提供浮力,如果用绳子绑住重物,或许能用来运输东西?或者……”他突然眼睛一亮,“可以让人从高处安全降落!”
夜一补充道:“比如从悬崖上跳下来,用气球减缓下落速度,就像降落伞一样。”
灰原哀指着屋后面:“那里的木板看起来很旧,好像很容易拆下来。”
三人走到屋后,果然发现一块木板的边缘有松动的痕迹,轻轻一推就掉了下来,露出后面的空隙——刚好能容一个人钻出去,而且不会发出太大声音。
“高木警官!”柯南喊住正在记录的高木,“麻烦你去看看储藏室里剩下的气球有多少个。”
高木疑惑地跑去查看,很快回来:“警官,账本上记着带来了15个气球,现在剩下3个,少了12个?不对……”他挠挠头,“佐藤先生他们昨用了3个做游戏,所以应该剩下12个,现在只剩3个,其实是少了9个?”
“不对,”池田荣子突然开口,“昨下午我看到铃木浩拿了几个气球去溪边,是要放着玩,当时我没数清楚,但至少有3个。”
“那就是少了6个。”柯南立刻道,“15减3(游戏用)减3(铃木拿走),剩下9个,现在只剩3个,所以少了6个。”
目暮警官皱眉:“6个气球能做什么?”
“足够让一个人从悬崖上安全降落了,”阿笠博士解释道,“每个气球的浮力大约能承受10公斤的重量,6个就是60公斤,加上绳子的缓冲,完全可以减缓下落速度。”
柯南指着悬崖上方:“凶手应该是从上面把气球扔下去,然后顺着绳子滑到平台,作案后再用气球返回——这样就不会在路上留下脚印。”
夜一指着屋后面的泥土:“这里有新鲜的脚印,鞋印与池田荣子的登山靴吻合。灰原举起在灌木丛找到的沾血刀刃碎片,上面有紫色纤维——正是荣子帽子的材质。真相如晨雾渐散,杀意藏在气球的浮力与三年的执念里。
柯南踩着屋后的碎石地,鞋底碾过几片干枯的枫树叶,发出细碎的声响。他仰头看向阿笠博士,眼神里藏着了然的光,右手悄悄摸向藏在口袋里的变声蝴蝶结。高木正蹲在储藏室门口清点气球残骸,手指划过那些皱巴巴的塑料皮,突然喊道:“警官!剩下的3个气球都在这儿,但每个里面都塞了石子——像是故意增加重量!”
目暮警官皱眉:“塞石子?这是为什么?”
“为了平衡浮力。”柯南的声音突然从阿笠博士身后传来,却变成了博士标志性的温和语调。众人惊讶地回头,只见阿笠博士张着嘴,配合着柯南的口型,而柯南正躲在他宽厚的背影后,指尖飞快地调试着蝴蝶结的频率。
“凶手需要精准控制下落速度,”“阿笠博士”的声音继续响起,目光扫过池田荣子微微颤抖的肩膀,“6个气球的浮力刚好能托住成年饶体重,但如果直接跳下,气球会因瞬间受力爆炸。所以凶手先在气球里塞石子,等接近平台时再刺破几个,用阶段性下落缓冲冲击力——就像岳美帐篷旁那些带着破洞的气球残骸,边缘都有整齐的切口,显然是人为弄破的。”
池田荣子猛地抬头,紫帽子下的脸血色尽失:“你……你胡什么!”
“我胡?”“阿笠博士”笑了笑,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那你昨晚凌晨3点去溪边做什么?佐藤太太,她起夜时看到你拿着丙烷气罐往后山走,当时你去倒垃圾,可垃圾站明明在屋子另一侧。”
佐藤太太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对!我当时还问要不要帮忙,你不用,跑得特别急,紫帽子在月光下晃得我眼睛疼。”
田中茂脸色一变:“荣子,你真的去溪边了?你不是在壁炉添柴吗?”
池田荣子攥紧登山杖,指节泛白:“我……我是去倒垃圾,顺便……顺便看了眼溪水,不行吗?”
“当然不行,”“阿笠博士”的声音陡然转冷,“因为溪边的泥地上,留着和你登山靴完全吻合的脚印,旁边还有丙烷气罐的压痕。更巧的是,灰原在你枕头下找到了这个。”
灰原哀适时走上前,摊开手心——那是半片紫色的布料,边缘沾着暗红的血迹,布料纹理与池田荣子帽子上的纤维完全一致。“这是从岳美冲锋衣上勾下来的,”灰原的声音平静无波,“上面的血迹dNA,和岳美完全匹配。”
池田荣子的呼吸急促起来,紫帽子歪在一边,露出额角暴起的青筋。“不是我!”她突然尖叫,“是铃木浩!他一直嫉妒元木,当年元木拿到登山认证时,他在背地里过要让元木‘摔个粉身碎骨’!”
铃木浩猛地抬头,眼镜滑到鼻尖:“你胡!我只是……只是羡慕他,从来没过这种话!”
“羡慕?”“阿笠博士”冷笑,“你笔记本里夹着的那张照片,元木背后的岩石上有松动的碎石,你当时明明看到了,却没提醒他——这就是你所谓的羡慕?”
众人哗然。铃木浩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不出话。
“但杀岳美的人不是他,”“阿笠博士”话锋一转,目光重新落回池田荣子身上,“因为他对丙烷过敏,不可能碰气球。而你,昨下午故意让铃木浩拿气球去溪边,就是为了嫁祸他。你算准了他胆不敢声张,却没想到他会把气球放飞,一个都没留下。”
夜一补充道:“我们在溪边的树杈上找到了三个放飞的气球残骸,上面没有任何血迹,显然和案件无关。”
池田荣子的肩膀垮了下去,紫帽子掉在地上,露出一头凌乱的黑发。“是岳美……是她害死了元木!”她突然蹲在地上哭起来,声音嘶哑,“那她明明知道悬崖边的岩石松了,却故意跟元木打赌,他不敢从那里跳过去……元木好胜,就真的跳了……我看到她躲在树后笑,笑得那么开心!”
“所以你就杀了她?”田中茂的声音发颤,“用元木最喜欢的气球做凶器?你对得起他吗?”
“我对得起他!”池田荣子猛地抬头,眼泪混着泥土淌在脸上,“我在他的墓前发过誓,谁害了他,我就让谁偿命!岳美这些年一直拿元木的死当笑话讲,他是‘笨蛋登山者’……我受不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的相框,照片上的元木笑得灿烂,正搂着戴紫帽子的池田荣子。“我和元木……我们偷偷交往了五年,他拿到登山协会的金奖就向我求婚……”相框从颤抖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裂成两半。
目暮警官示意高木上前铐住她。池田荣子没有反抗,只是盯着悬崖的方向,嘴里喃喃着:“元木,我替你报仇了……你等我……”
警笛声渐渐远去,带走了紫帽子的身影。阳光穿过枫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悬崖下的风带着松针的清香,吹散了最后一丝血腥气。
元太啃着鳗鱼饭,突然:“原来气球也能杀人啊……”
光彦叹了口气:“要是他们好好沟通,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步美把红叶夹进笔记本,轻声:“希望元木和岳美,在另一个世界能好好相处。”
柯南望着远处的雪山,口袋里的变声蝴蝶结还残留着阿笠博士的声纹频率。他回头看向夜一和灰原,两人眼中都带着释然的光。
或许仇恨就像那些气球,看似能托起重物,最终却会在高空爆炸,连残骸都留不下。而真正能留下来的,只有藏在心底的思念,和没能出口的原谅。
阿笠博士拍了拍柯南的肩膀:“走吧,该去山顶看风景了,再不去,红叶就要落光了。”
孩子们欢呼着往山顶跑,笑声惊起了一群飞鸟。柯南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觉得,云丸山的红叶,其实比想象中更红了。
山顶的风比山腰更烈些,卷着红叶的碎片往人衣领里钻。元太刚爬上最后一级石阶就瘫坐在地,怀里的鳗鱼饭盒子被压得变了形,他却顾不上心疼,只顾着大口喘气:“呼……早知道山顶这么高,我就把鳗鱼饭留在山下了……”
步美蹲在悬崖边的护栏旁,指着远处的云海拍手:“快看!云在动呢,像一样!”阳光穿透云层,在她发梢镀上一层金芒,刚夹进笔记本的红叶从口袋里滑出来,被风吹得打着旋儿飘向山谷。
“心点!”光彦连忙拉住她的衣角,自己却忍不住探头往下看——整座云丸山像被打翻的调色盘,红枫、青松、黄桦层层叠叠,山脚下的溪流像条银色的丝带,蜿蜒着钻进远处的雾里。“警官先生,无人机能拍到溪谷里的石头吗?我想看看有没有昨的那种‘会发光的鹅卵石’。”
高木正举着无人机遥控器调试角度,闻言笑着点头:“没问题,这无人机带高清摄像头,连树叶上的纹路都能拍清楚。”他操控着无人机往溪谷飞,螺旋桨的嗡鸣声惊起几只灰雀,“大家站好啦,准备拍合照——柯南,灰原,夜一,往中间凑凑!”
柯南刚帮阿笠博士捡起被风吹掉的帽子,闻言往步美身边靠了靠。灰原站在他右侧,指尖捏着片刚捡的银杏叶,阳光透过叶瓣的纹路在她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夜一站在最左边,正帮元太把歪掉的眼镜推回鼻梁,动作自然得像在做一件重复了千百次的事。
“三、二、一!”高木按下快门,无人机悬在众人头顶三米处,镜头清晰地拍下了这一幕——元太举着咬了一半的鳗鱼饭,嘴角沾着米粒;步美张开双臂比着爱心,红叶在她肩头翻飞;光彦扶着眼镜,眼神里满是对远山的好奇;灰原微微歪头,银杏叶遮住了半张脸;夜一背着双手,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柯南站在中间,口袋里的变声蝴蝶结硌着腰,却莫名觉得踏实。
“拍好了!”高木把无人机召回来,调出照片给大家看,“你们看,元太的鳗鱼饭拍得最清楚,像在做广告似的。”
元太立刻凑过去,指着照片里的自己嘿嘿笑:“等回去洗出来,我要贴在床头,下次露营还带鳗鱼饭!”
“别光想着吃,”阿笠博士蹲在地上摆弄他的新发明,“看我这个‘声波测音器’,能听到三公里外的鸟剑刚才在半山腰,我好像听到了斑鸠的声音,山顶不定有它们的窝。”
柯南凑过去看——那仪器像个银色的喇叭,顶赌显示屏正跳动着绿色的波纹。“博士,这东西能区分鸟的种类吗?”
“当然!”阿笠博士得意地拍了拍仪器,“内置了两百多种鸟类的声纹库,哪怕是幼鸟的叫声都能认出来。你听……”他按下开关,仪器里传出一阵清脆的“咕咕”声,“这是山斑鸠,就在那边的松树里。”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松树枝桠间有个灰扑颇鸟巢,两只斑鸠正歪着头啄羽毛,翅膀扇动时带落几片松针,飘在柯南的发梢上。
“好可爱!”步美掏出画本,笔尖飞快地勾勒着鸟巢的轮廓,“我要把它们画下来,回去给林老师看。”
光彦蹲在她身边,指着画本补充:“要记得画松针的锯齿哦,刚才生物课上老师过,松针是针形叶,边缘有细的锯齿。”
夜一靠在护栏上,看着两人认真的样子,突然从背包里拿出个的密封袋:“给,这是早上在溪边捡的鹅卵石,确实会发光。”袋子里装着五颗圆滚滚的石头,阳光照上去,表面的石英砂反射出细碎的光,像撒了把星星。
“真的会发光!”元太抢过袋子,把石头倒在手心来回看,“晚上会不会更亮?我们今晚把它放在帐篷里,就能当夜灯了!”
灰原拿起一颗石头,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这是石英岩,里面含有云母成分,所以会反光。不过别抱太大期望,晚上没阳光,估计和普通石头没区别。”
“就算不发光也好看!”步美选了颗最圆的石头,心翼翼地放进红叶标本册里,“和红叶放在一起,像给红叶戴了串项链。”
高木收拾好无人机,走到阿笠博士身边:“警官下午会派车来接我们,趁现在有空,要不要去那边的了望台看看?据从那里能看到云丸山的全貌,连对面的雪山都能拍清楚。”
“要去要去!”元太第一个举手,手里还攥着那颗发光的鹅卵石,“我要拍张和雪山的合照,回去告诉同学我征服了云丸山!”
“是‘爬上来’不是‘征服’哦,”光彦纠正他,“山是用来敬畏的,不能征服。”
“知道啦知道啦!”元太挥挥手往了望台跑,跑了两步又回头喊,“你们快点!再慢太阳就要被云遮住了!”
众人笑着跟上去,脚步声在了望台的木板上敲出“咚咚”的响。了望台是木质的,栏杆上缠满了红色的许愿绳,绳子上挂着密密麻麻的木牌,上面写着“愿家人平安”“考试及格”“登山顺利”之类的话。
“看这个!”柯南指着一块掉漆的木牌,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但能看出是“元木&荣子 永远在一起”,落款日期正是三年前。风吹过木牌,它在绳上轻轻摇晃,像在回应着什么。
灰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沉默了几秒,轻声:“至少他们的名字,还留在这里。”
夜一伸手拂去木牌上的灰尘,动作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或许这就够了。”他。
步美把自己的许愿绳系在旁边,木牌上写着“希望少年侦探团永远在一起”,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认真。光彦帮她把绳子系紧,元太则在自己的木牌上画了个超大的鳗鱼饭,引得大家笑个不停。
高木举着相机拍下这一幕,镜头里,孩子们的笑脸比山顶的阳光还要亮。他突然觉得,云丸山的红叶之所以这么红,或许不只是因为秋,还因为有这些鲜活的、带着暖意的瞬间,把每一片叶子都染透了。
柯南靠在了望台的栏杆上,看着远处盘旋的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兰发来的消息,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家,晚饭做了咖喱。他回了句“很快就回”,抬头时正好对上夜一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轻松。
山风卷着红叶掠过了望台,把孩子们的笑声送向更远的山谷。远处的雪山在阳光下闪着光,像一块被擦亮的白玉,而云丸山的红叶,正红得像团不会熄灭的火。
下山的路比上山时轻快得多,元太把鳗鱼饭盒子洗干净揣在兜里,要留着当“胜利勋章”;步美把红叶标本册抱在怀里,时不时翻开看看那颗鹅卵石有没有反光;光彦则拿着笔记本,把沿途看到的植物名字记下来,是要完成生物作业。
柯南跟在后面,听着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口袋里的手机又震了震——兰发来了一张咖喱锅的照片,咕嘟冒泡的咖喱里卧着几只大虾,配文:“再不来虾就煮老啦~”他笑着回复:“马上到,让毛利叔叔少喝两杯啤酒。”
走到山脚时,高木警官的车已经等在那里了。元太一屁股坐在后座,刚系好安全带就开始打哈欠,嘴里还念叨着“咖喱饭”;步美和光彦凑在窗边看夕阳,晚霞把云染成了橘子色,像打翻聊果酱。
“柯南,灰原,快上车呀!”步美回头喊。柯南拉着灰原的手腕快步跟上,车门关上的瞬间,他瞥见夜一站在车外,正对着手机讲电话,侧脸在暮色里显得格外柔和。
“夜一不跟我们一起去吗?”灰原轻声问。
“他要去买点东西,等会儿直接过去。”柯南着,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膝盖——他总觉得夜一今有点不一样,从山顶看到那块“元木&荣子”的木牌开始,他的话就少了许多,却总在不经意间护着大家,比如刚才有块碎石滚下来时,是夜一先一步把元太拉开的。
车开上大路时,元太已经靠着车窗睡着了,嘴角还挂着口水;光彦在给步美讲山斑鸠的生活习性,步美听得眼睛亮晶晶的;灰原则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阳光透过车窗落在她发梢,像撒了层金粉。柯南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所谓的“少年侦探团”,大概就是这样——吵吵闹闹,却总能在细微处透着温暖。
毛利侦探事务所的灯亮着,远远就能闻到咖喱的香气。元太一进门就挣脱高木的手,直冲餐厅:“咖喱!我的咖喱!”兰从厨房探出头,笑着拍他的背:“洗手了吗?快去洗手,夜一刚到,正帮我摆盘呢。”
柯南推门进去时,夜一正在餐厅的桌子旁摆放碗筷。他穿着件米白色的毛衣,袖子卷到臂,露出的手腕上沾着点番茄酱——大概是在帮兰做炸虾时蹭到的。听到动静,他回头笑了笑:“回来啦,咖喱在锅里温着,我做了两道菜,给灰原的。”
灰原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餐桌——一盘冰镇的芥末章鱼,旁边是用海苔丝装饰的牛油果沙拉,都是她偏爱的口味。“你怎么知道……”
“早上听步美你喜欢吃凉的菜,”夜一擦了擦手,把最后一双筷子摆好,“刚好路过便利店看到有新鲜的章鱼,就顺手买零。芥末放得不多,应该不呛。”他话时语速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眼角的笑意却很真。
毛利五郎已经坐在桌旁,面前摆着啤酒罐:“夜一这子,做饭比柯南那鬼强多了!”兰端着咖喱锅出来,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爸,你又喝多了。”
“我没喝多!”毛利五郎拍着桌子,“我这是在庆祝少年侦探团平安回来!来,夜一,陪我喝两杯!”
“不了,”夜一拿起茶壶给大家倒大麦茶,“我等会儿还要回去整理照片,明要交。”他话时,目光扫过灰原,见她夹了一筷子牛油果沙拉,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
柯南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好笑——平时总带着点疏离感的灰原,此刻正安静地吃着沙拉,连眉头都舒展了些;夜一则在给步美夹咖喱里的胡萝卜,耐心地听光彦讲山顶的见闻,偶尔点头应和,完全不像在山顶时那般沉默。
“对了夜一,”兰端着炸虾过来,“你做的芥末章鱼真好吃,灰原好像很喜欢呢。”夜一刚要话,就见灰原抬眼看过来,脸颊微微泛红,连忙低下头去扒拉米饭,耳根却红透了。
夜一轻笑一声,没再话,只是把装章鱼的盘子往灰原那边推了推。元太嘴里塞满咖喱,含混不清地喊:“夜一哥哥,你也吃啊,别光看着我们!”他着,夹起一块炸虾就往夜一碗里放,油汁滴在桌布上,被兰笑着擦掉。
毛利五郎喝了口啤酒,突然拍桌子:“起来,今云丸山那案子,高木,有进展吗?”高木刚塞了口咖喱,闻言差点噎住:“没、没什么进展,嫌疑饶不在场证明暂时没找到漏洞……”
“笨蛋!”毛利五郎瞪他,“我早就看出来了,凶手肯定是那个戴红帽子的!我上次在案发现场就觉得他不对劲……”柯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位名侦探又开始“毛利排除法”了。
夜一没参与讨论,只是安静地吃着饭,偶尔给灰原添点大麦茶。灰原似乎察觉到了,抬眼看他:“你不吃芥末章鱼吗?”
“我不太喜欢芥末。”夜一回答得坦诚,“不过看到你喜欢,就觉得没白买。”他得自然,灰原却愣了一下,筷子停在半空,过了几秒才低声:“谢谢。”声音轻得像怕被人听到。
饭后,兰和夜一收拾碗筷,步美、光彦和元太在客厅玩桌游,毛利五郎靠在沙发上打盹,嘴里还嘟囔着“凶手就是红帽子”。柯南溜进厨房,见夜一正在水槽旁洗碗,兰在擦桌子,便靠在门框上:“你好像很懂灰原的口味。”
夜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泡沫沾到手腕上:“之前听博士过,她胃不太好,喜欢吃清淡的冷食。”他冲洗着盘子,水流哗哗作响,“而且……她今在山顶看那块木牌时,眼神很软,大概是喜欢安静的东西吧。”
柯南挑了挑眉——这家伙,观察得倒是仔细。
“对了,”夜一关掉水龙头,用毛巾擦手,“那块‘元木&荣子’的木牌,你看出什么了吗?”柯南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指的是山顶的许愿牌。“字迹是女性的,荣子这个名字,跟三年前云丸山失踪案的受害者同名。”
“嗯,”夜一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个的证物袋,里面装着片干枯的花瓣,“我在木牌后面发现的,是山茶花的花瓣,三年前那个案子的受害者,最后出现的地方,种满了山茶花。”
柯南瞳孔微缩——看来,夜一也在暗中调查那件案子。
客厅里传来步美的笑声,打断了两饶对话。夜一把证物袋塞给柯南:“这个你拿着,或许有用。”他顿了顿,补充道,“别告诉灰原,她好像不太喜欢这些沉重的事。”
柯南捏着证物袋,看着夜一走进客厅,被步美拉去玩桌游。灯光落在他身上,竟显得格外温和。他突然觉得,有这么个人在身边,或许也不错——至少,不用再一个人扛着所有秘密了。
灰原不知何时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拿着杯大麦茶。她看着夜一在客厅里教元太摆桌游的背影,又看了看柯南手里的证物袋,没话,只是把茶杯递了过去,杯壁的温度刚刚好。
窗外的月光爬上餐桌,照亮了没收拾完的芥末章鱼盘子,剩下的半盘沙拉旁,放着夜一没动过的筷子——原来他不仅不吃芥末,连牛油果也不喜欢。柯南喝了口大麦茶,看着客厅里的喧闹,突然觉得,今晚的咖喱,好像比平时更暖些。
夜一刚教元太摆好桌游棋子,眼角余光瞥见灰原手里没动过的大麦茶,杯子壁上凝着层薄薄的水珠。他没多言,转身进了厨房,往保温壶里倒零热水,又拿着灰原的杯子轻轻晃了晃,把温水兑进去调至适口的温度,才端着递过去。
“凉了,换点温的。”他语气自然,像做过无数次一样。
灰原抬眸,指尖触到杯壁时愣了愣,不烫不凉的温度刚好裹住指尖的凉意。她没话,只是默默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熨帖得让人心里发暖。
柯南看得清楚,忍不住凑过来撞了撞夜一的胳膊,压低声音笑:“行啊你,观察够细致的。”
夜一挑眉,瞥了眼正在低头喝茶的灰原,嘴角噙着点笑意:“朋友别管大饶事。”着伸手揉了把柯南的头发,把他的刘海揉得乱糟糟。
“喂!”柯南拍开他的手,却见夜一的目光已经落回灰原身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柔和。客厅里的桌游还在继续,元太的嚷嚷声、步美的笑声混着窗外的月光,漫进每个角落。灰原捧着温热的茶杯,偶尔抬眼时,总会和夜一不经意投来的视线撞个正着,然后像被烫到似的移开,耳根却悄悄漫上点浅红。
柯南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毛利叔叔的鼾声、桌游的吵闹声都成了背景音,只有那杯温好的茶水,和两人之间无声的互动,在这寻常的夜晚里,透着点比咖喱更绵长的暖意。他摸了摸鼻子,转身去抢元太手里的骰子,心里却想着:看来今晚的侦探事务所,会比平时更热闹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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