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马人驶进蓉城时,夕阳正把绕城高速的护栏染成金红色。郝万山怀里抱着红木锦盒,盒里的百年何首乌隔着绒布都能透出淡淡的药香,他坐得笔直,连靠椅背都不敢,生怕一个颠簸碰坏了药材,眼神死死盯着膝盖上的锦盒,连蒋养递来的矿泉水都只让对方放在杯架上,声音发紧:“别洒了,离盒子远点。”
蒋养无奈地笑了笑,把水放回原位:“郝大师,你这比守着祖传宝贝还紧张,到了麓湖院就安全了,吕先生的本事你还不信?”
“这不一样。”郝万山轻轻摸了摸锦盒,指尖的温度透过木盒传进去,“道基毁了这几年,我就像个废人,现在终于有机会重塑,要是出了岔子……”他没再下去,但眼底的后怕谁都看得懂。
车子拐进麓湖别墅区,保安看到吕欢的车牌,直接抬杆放校到了院门口,吕欢刚停稳车,郝万山就抱着锦盒跳下来,快步走到院门前,等着吕欢开门,那模样像极了怕迟到的学生。
第二一大早,蒋养提着早餐来院时,远远就看到郝万山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锦盒放在腿上,眼睛熬得通红,却依旧直勾勾盯着屋门。“郝大师,你这是一晚上没睡?”蒋养把油条豆浆递过去,“再熬下去,不等筑基散炼好,你先垮了。”
郝万山接过豆浆,却没喝,只是放在石桌上:“睡不着,一闭眼就怕药材出问题。”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吕先生了今炼药,我得提前准备好砂锅、磨具,不能耽误事。”
正着,院门外传来汽车喇叭声,凌波丽穿着一条紫色蕾丝边长裙,手里拎着两个印着“凌氏药材”的帆布袋,身后跟着凌统。凌统比上次见时精神多了,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走路也稳了,手里还拎着一篮新鲜的枇杷,见到吕欢就笑着打招呼:“吕先生,这枇杷是后院刚摘的,甜得很,给你带点尝尝。”
“凌老看着气色好多了。”吕欢接过枇杷,递了一个给凌波丽。
凌波丽剥开枇杷,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抱怨:“你倒好,去山城看斗医,把我扔在蓉城整理药材,太不够意思了!”她晃了晃手里的袋子,“不过你要的山雪莲、千年灵芝都齐了,我爷爷亲自挑的,保证是上等货。”
凌统拍了拍她的肩膀,对着吕欢拱手:“多亏吕先生上次施针,我这老咳嗽彻底好了,这次来,一是送药材,二是想看看吕先生炼药,也长长见识。”
郝万山一见药材到了,立刻来了精神,抱着锦盒就往屋里走:“砂锅我昨洗干净了,磨具也消毒了,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吕欢点点头,跟着走进厨房。厨房的灶台上,早已摆好了干净的砂锅、陶制磨具,还有一把银质药勺。他接过凌波丽递来的药材,一样样摆在案板上:百年何首乌切成薄片,纹理清晰,带着淡淡的褐色;山雪莲花瓣洁白,花蕊呈淡黄色,还带着一丝寒气;千年灵芝切片后,断面泛着油光,药香浓郁。
“炼筑基散和煎普通汤药不一样。”吕欢拿起何首乌片,放进砂锅,“普通煎药靠火候,炼药要靠灵元引动药力,让药材的精华融合得更彻底。”他指尖泛出一层淡金色的灵元,轻轻按在砂锅外壁,“你们看好了,灵元不能太猛,否则会烧糊药材;也不能太弱,不然引不出精华。”
凌波丽凑到旁边,好奇地盯着砂锅:“我爷爷过,炼药是门大学问,原来还要用灵元啊?”她伸手想碰砂锅,被吕欢拦住:“别碰,灵元裹着锅壁,会烫到。”
蒋养和凌统也站在门口看着,一开始还能专注,可随着时间推移,锅里的药材只是咕嘟咕嘟冒泡,蒸汽带着药香飘满厨房,两人渐渐没了耐心,拉着凌波丽去客厅喝茶。只有郝万山,始终站在厨房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吕欢的动作,偶尔抬手擦汗,手心全是湿的。
半个时辰过去,吕欢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指尖的灵元却依旧稳定。砂锅里的药材渐渐融化,从固体变成浓稠的药汁,又慢慢凝实,最后在锅底形成一层厚厚的药泥。他拿起银勺,将药泥舀进磨具里,不多不少,刚好填满九个凹槽。
“成了。”吕欢关掉火,将磨具放在一旁冷却,指尖的淡金色渐渐褪去,他擦了擦汗,语气平淡。
客厅里的三人听到声音,立刻涌了过来。凌统看着磨具里的药泥,忍不住赞叹:“这药泥看着就不一般,药香比普通药材浓多了。”
等药泥冷却凝固,吕欢将它们从磨具里取出——九颗深褐色的药丸,表面光滑,大均匀,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药香透过指尖钻进鼻腔,让人精神一振。他把药丸装进一个青花瓷瓶里,递给郝万山面前。
郝万山看着瓷瓶,突然安静下来。之前的紧张、急切仿佛都被压了下去,他慢慢走到吕欢面前,低头盯着瓷瓶,半没话。
“以前你靠着道法欺人骗财,我废了你的道基,是罚你。”吕欢握着瓷瓶,语气平静,“现在你有悔改之心,凌老也在这,如果你想做实业,凌老会给你资源;想继续修道,我也可以传你基础功法。只要你踏实做事,不出十年,益州总有你立足的地方。”
这话像惊雷,炸醒了郝万山。他猛地“噗通”一声跪下,膝盖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额头抵着地面,声音带着颤抖:“上师!我知道错了!以前我鬼迷心窍,骗了不少人,可我现在真的想改!您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绝不再犯,若有违背,打雷劈!”
凌波丽见状,忍不住拉了拉凌统的袖子,声:“爷爷,要不要这么严啊?郝大师都这样了。”
凌统摇了摇头,语气严肃:“武者讲究武德,修士讲究道心,他之前道心不正,吕先生废他道基是应该的。现在肯给机会,已经是仁至义尽,要是他再犯错,谁也救不了他。”
郝万山见吕欢没话,又狠狠磕了个头,额头都红了:“上师,我以心魔起誓,永不为祸,只求您给我重塑道基的机会!”
吕欢看着他,缓缓打开瓷瓶,倒出一颗筑基散,递到他面前:“起来吧,把这个吃了,然后去客房休息,药效发作时会排出体内杂质,别被吓到。”
郝万山接过药丸,双手都在抖,他盯着那颗泛着药香的药丸,眼泪突然掉下来,毫不犹豫地放进嘴里。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药力顺着喉咙滑下去,很快就变成一股暖流,流遍四肢百骸,最后汇聚到丹田——那里原本空空荡荡,此刻却像被温水浸泡,渐渐有了知觉。
“噼里啪啦!”郝万山的身体突然发出炒豆子般的响声,黑色的污垢从毛孔里渗出来,沾在衣服上,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好臭啊!”凌波丽赶紧掏出手帕捂住鼻子,往后退了两步,却忍不住好奇地看着,“这就是排杂质吗?”
凌统却眼神发亮,走近两步,仔细观察郝万山的脸色:“他的呼吸变稳了,气血也通了,这是踏入后武者境的征兆!我当年可是练了三年才到这个境界,筑基散果然厉害。”
郝万山自己也感觉到了变化,原本空荡荡的丹田有了暖意,四肢百骸都充满了力气,之前的疲惫、虚弱全没了。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吕欢,激动得不出话,只能再次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头:“多谢上师!多谢上师!”
吕欢坦然受了他的礼,转头看向一旁的蒋养。蒋养正搓着手,眼神里满是羡慕,见吕欢看过来,赶紧挺直腰板。“赏善罚恶,我从不亏待身边人。”吕欢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帮我稳住蓉城地下,以后有合适的机缘,少不了你的。”
蒋养眼睛一亮,立刻躬身行礼:“多谢夜尊!我一定尽心尽力,不辜负您的信任!”
院里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青石板上,形成斑驳的光斑。郝万山站在一旁,虽然身上沾着黑垢,却笑得像个孩子;凌波丽正催着他去洗澡,凌统和蒋养聊着蓉城的生意,吕欢看着这一幕,嘴角也勾起一抹淡笑——筑基散炼成,郝万山重塑道基,蓉城的根基也渐渐稳了,接下来,就该等孤鹰门的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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