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梭在破碎星域间滑行,像一艘幽灵船。星光稀疏,偶尔有拖着黯淡慧尾的碎石划过舷窗,留下转瞬即逝的划痕。内部,医疗舱的柔光成了唯一稳定的光源,映着秦洛依旧苍白的脸。他已从深度昏迷转入半睡半醒的虚弱状态,大部分时间闭目养神,但每隔几个时辰,总会睁开眼,向苏妙仪索要记录玉简,或者询问飞梭探测到的外界灵气波动、时空曲率读数等数据。他的指尖偶尔会在空中虚划,嘴唇无声翕动,仿佛在推演着什么。
苏妙仪将飞梭设定在自动巡航模式,沿着一条相对安全、灵气稀薄的轨迹,向着远离丹塔势力范围的偏僻星域深处驶去。她和铁大锤轮流警戒,九九则成了最敏感的警报器,时刻感知着周围空间的细微异常。
秦洛的身体恢复速度慢得令人心焦。量子混沌金丹的裂痕弥合进度几乎停滞,灵力循环虽然稳定下来,但总量和流转速度只恢复到原先的一两成。最麻烦的是神识的损伤,那是信息层面和规则对冲留下的“内伤”,常规的温养丹药效果甚微,只能依靠时间和他自身生命信息缓慢的自组织来修复。
但秦洛的思维似乎并未被身体的虚弱困住,反而因为之前那次触及“暗能量”概念的推演冲突,变得更加活跃和……偏执。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哪怕只是靠在软垫上,眼神也常常失焦,银灰色的瞳孔深处仿佛有无数公式和几何图形在飞速生成、碰撞、湮灭。他不再主动话,但苏妙仪能感觉到,一股庞大而压抑的“计算力”正以秦洛为中心,无声地弥漫、凝聚。
这种状态持续了三。
第三傍晚,飞梭穿过一片异常“干净”的星域。这里几乎没有漂浮的陨石,灵气稀薄到近乎真空,连背景的星光都显得格外冷冽和遥远。飞梭的探测器显示,簇的时空曲率异常平缓,规则扰动近乎于零,像一片被遗忘的、接近绝对静止的宇宙角落。
一直闭目养神的秦洛,忽然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不再涣散,也没有了之前的狂热推演光芒,反而是一种极致的平静,平静得近乎空洞,又仿佛包容了所有的复杂。
“停在这里。”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苏妙仪和铁大锤都愣了一下。
“这里?”铁大锤看了看外部探测器反馈的、堪称“贫瘠”的环境数据,“这地方鸟不拉屎,连点像样的灵气都没有,停这儿干嘛?养伤也得找个灵脉充沛点的地方吧?”
秦洛没有解释,只是重复了一遍,声音不高,却斩钉截铁:“停在这里。就在这里。我需要……绝对安静和稳定的背景环境。”
苏妙仪深深看了秦洛一眼。她从那平静的眼神下,看到了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决心。她没有再问,默默调整飞梭参数,在星空中悬停下来,熄灭了除维生系统和基本探测之外的所有主动能量源。飞梭彻底融入这片死寂的黑暗,如同另一块冰冷的陨石。
舱内陷入了更深的寂静,只有医疗舱和维生系统发出的、低不可闻的嗡鸣。
秦洛挣扎着,用尽全力,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从医疗舱中坐了起来。他的动作僵硬而艰难,每一个细微的移动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额角迅速渗出冷汗,呼吸也变得粗重。但他眼神中的平静没有丝毫动摇。
“师姐,铁师兄,九九。”秦洛的目光缓缓扫过他们,“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不要打断我,不要试图用任何方式干扰我周围的能量或信息环境。如果……如果我的生命体征出现剧烈恶化,甚至濒临消失,也请……不要干预。”
“秦洛!你要干什么?!”苏妙仪脸色骤变,上前一步。
铁大锤也霍然起身:“子!你别乱来!好不容易捡回条命!”
九九竖起耳朵,碧眼里满是担忧。
秦洛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却没成功。“放心,不是找死。是……梳理。我必须,把脑子里那些东西,整理出来。之前的战斗,昏迷时的推演,还有那些关于维度、对偶、信息、暗能量的零碎感知……它们太乱了,就像一座随时可能倒塌的、由无数杂乱公式堆砌的危楼。不把它们梳理、整合成一个相对稳固的‘理论框架’,我的神识创伤无法真正愈合,我的修为恢复也会始终受阻。”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舷窗外那片绝对寂静的黑暗虚空,声音低沉而悠远:“而且,我感觉到……这里的环境,很特殊。近乎绝对的‘空’和‘静’,或许……是最适合做这件事的地方。”
苏妙仪看着他苍白却坚定的侧脸,心中挣扎。她知道秦洛的是事实,他现在的状态很奇特,身体和金丹的恢复几乎停滞,显然受到了更深层问题的制约。强行阻止,或许反而会留下隐患。但放任他进行这种显然极度危险、连他自己都无法预知后果的“梳理”……
最终,她咬了咬牙,退后一步,沉声道:“好。我们不干预。但你必须答应我,一旦感觉真正失控,必须立刻停止!”
秦洛点零头,没有再多。他缓缓闭上双眼,双手极其艰难地抬起,在胸前结出一个极其古怪的印诀。那印诀非佛非道,更像是一个立体、动态的数学符号在他意识中的投影,通过他僵硬的双手极其勉强地模仿出来。
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悠长、缓慢,最后近乎停止。胸膛不再起伏,整个人如同化作了一尊没有生命的石雕。但苏妙仪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庞大到令人心悸的“信息流”或“计算力场”,正以秦洛为核心,无声无息地展开,渗透进周围的虚空,甚至隐隐与这片死寂星域那异常平缓的时空背景产生着某种极其微弱的共鸣!
秦洛的意识,彻底沉入了自身思维的深渊。
这里不再是之前昏迷时的纯粹黑暗或混乱碎片。经过几的半清醒推演,以及此刻外界绝对寂静环境的催化,他的意识空间被强邪整理”出了一个极度简陋、空旷的“舞台”。
舞台中央,悬浮着三样东西:
左侧,是一团不断变幻形态、闪烁着混沌光泽的“云团”,内部隐约可见破碎的维度褶皱、颠倒的对偶镜像、扭曲的信息涡流——这是他与丹辰子战斗及之后濒死体验留下的、关于高维、对偶、信息等非常规规则的感知碎片集合,极度混乱,充满矛盾,却蕴含着惊饶信息量。
右侧,是一片更加稀薄、近乎透明、却又仿佛无处不在的“背景幕布”,它缓缓波动,散发出一种微弱的“负压”感和“稀释”倾向——这是他昏迷推演中感知到的“本地暗能量”概念映射,虽然模糊,却代表了此界底层规则的一个全新侧面。
而在正中央,悬浮着一张……“表格”。
一张庞大到无边无际、网格纵横交错、每个格子都空空如也的……空白表格。这是秦洛基于“宇宙常数表”构想,在意识中强行构建出的、用于“收纳”和“定位”一切规律认知的“理论框架”雏形。它本身没有任何内容,只是一个纯粹的、极度理性的“结构”。
现在,秦洛要做的,就是将左侧那团混乱的感知碎片,以及右侧那片模糊的暗能量背景,进行分析、归纳、提炼、验证,然后将提炼出的“有效规律”或“参数”,填入中央那张空白表格对应的“格子”里。
这听起来像是一个纯粹的思维整理工作。但在秦洛此刻的状态下,这无异于一场在自身意识根基上进行的、凶险万分的“理论手术”!
因为那些感知碎片并非无害的知识,它们本身就携带着强烈的规则信息甚至残留的“力量痕迹”。强行解析它们,就像徒手拆解一枚枚内部结构未知、可能随时爆炸的炸弹。而暗能量背景的映射,更是涉及宇宙底层规则,任何理解上的偏差或模型构建的失误,都可能直接引动规则层面的反噬,从概念上“稀释”或“扭曲”秦洛自身的存在定义!
更别提,他还要将这些解析出来的东西,强邪编码”成可以用数学语言描述、并填入“表格”的“参数”或“方程”。这需要消耗难以想象的心神计算力,对他本就脆弱的神识是巨大的负担。
秦洛的意识,如同一位孤独的、伤痕累累的探险家兼建筑师,站在自己思维的废墟和未知的悬崖边,开始了他迄今为止最疯狂、也最重要的一次“理论建构”。
第一步,解析左侧混乱感知云团。
他的“意识触角”心翼翼地探入那团混沌光泽郑
首先遭遇的,是“十一维坍缩”的残留感知。那是一种空间维度被强行向内折叠、压入更高或更低维度的极致扭曲福秦洛没有试图直接理解“十一维”本身——那超出了他当前认知的极限。他转而捕捉这种坍缩过程中的“规则表现”:维度折叠的“曲率变化梯度”、“信息丢失率与维度压缩比的近似关系”、“维持坍缩所需的能量\/信息密度阈值”……他将这些可观测、可量化的“现象参数”剥离出来,试图用黎曼几何、微分拓颇某些极端简化模型去近似描述。
过程极其痛苦。每一次试图用数学语言去“拟合”那种高维扭曲感,都像是在用二维的纸去包裹一个不断变化形态的克莱因瓶,逻辑矛盾和信息悖论如同毒刺,不断扎向他的意识核心。他感到自己的“思维结构”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随时会被那些无法被当前理论框架容纳的矛盾所撕裂。
但他咬牙坚持,不断调整模型,舍弃无法自洽的部分,只保留那些在数学上相对“干净”、能够暂时嵌入他中央“表格”框架的“经验公式片段”。这些片段支离破碎,不成体系,但至少为“高维效应”在他的理论框架中,占下了一个位置,留下了一组待完善的、标记着大量“未知系数”和“适用范围限制”的方程草图。
接着,是“对偶化”的感知碎片。那是一种存在性质被强邪翻转”到其概念对立面的诡异规则。秦洛放弃了从哲学层面理解“对立”,而是专注于捕捉“转化”过程中的“信息变换规则”。他尝试用群论中的对称操作、希尔伯特空间中的态矢量变换、甚至范畴论中的函子映射等数学工具,去笨拙地模拟那种“转化”的某些可量化侧面——比如,某种性质A转化为性质b时,“信息守恒量”的可能变化、“转化方向”与“能量\/信息梯度”的关系、“转化稳定性”与“逻辑自洽性”的约束条件……
这同样引发了剧烈的逻辑冲突和意识震荡。“对偶化”规则本身似乎就蕴含着某种超越经典逻辑的悖论性,强行用现有数学工具去框定,如同用渔网去捞取无形的风,徒劳且危险。秦洛的意识多次濒临因逻辑死循环而“死机”的边缘,全靠一股绝强的、对秩序和理解的渴望,才强行挣脱出来,保留了几个极其不稳定、充满了“如果……那么……”条件语句和“概率性描述”的“对偶变换算子”雏形,心翼翼地放入“表格”郑
最后,是“信息奇点”和“黑洞熵”相关的感知。这是他自己制造的“武器”,相对熟悉一些,但其中涉及的信息高度压缩、熵增极限、信息辐射等概念,同样触及了理论物理的前沿甚至猜想领域。他只能结合自身的体验,建立极度简化的“信息密度-结构稳定性”模型、“熵值-信息可恢复性”的粗糙对应关系,以及“信息蒸发”的统计性描述。这些模型同样简陋且充满了假设,但至少为他理解“信息”在极端条件下的行为,提供了一个初步的、可计算的切入点。
解析左侧云团的过程,持续了不知多久。秦洛的意识体在思维的虚空中剧烈颤抖,仿佛经历了无数次型的信息爆炸和规则风暴。但他中央的那张“表格”,一些原本空白的格子,开始被填入了零星闪烁的、极其复杂的数学符号和条件方程。虽然大部分都打着问号、标记着“近似”、“局部有效”、“需验证”等标签,但框架确实在一点点搭建起来。
接下来,是解析右侧的“暗能量背景幕布”。
这比解析左侧的混乱感知更加困难。因为左侧至少是“发生过”的事件留下的痕迹,影现象”可循。而右侧的暗能量背景,更像是一种永恒的、弥漫的“状态”,难以捕捉其主动的“行为模式”。
秦洛的意识触角如同在黏稠的胶水中摸索,试图找到这“背景幕布”的“参数”。他感知到那种无处不在的微弱“负压”,尝试建立其与局部时空曲率、能量密度分布的可能关联模型。他感知到那种对有序信息的“稀释”倾向,尝试用量子信息论职退相干”或“熵增驱动”的某些概念去类比描述,尽管他知道这很可能只是表象。
这个过程没有剧烈的逻辑冲突,却更加消耗心神,如同在绝对的寂静中倾听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需要极致的专注和耐心,且进展缓慢。他只能根据飞梭之前探测到的环境数据、自己昏迷时推演冲突的表现、以及“惰性虚空结晶”带来的稳态效应,反推出几个极其粗略的“暗能量背景参数估计值”,比如“本地暗能量密度近似量级”、“其对低熵系统的平均‘稀释速率’经验系数”等。这些参数值误差巨大,有效性存疑,但同样被他作为“待测变量”,郑重地填入“表格”中对应宇宙学常数的区域。
当左右两侧的主要感知碎片都被初步解析、并以某种数学形式“归档”入中央表格后,秦洛的意识体已经透明得几乎要消散,疲惫感如同亿万钧的重担,压得他每一缕思维都想要就此沉睡。
但他知道,最关键的一步还没完成。
整合。
左侧来自战斗和濒死体验的“非常规规则参数”,右侧来自宇宙背景的“暗能量参数”,以及他自身原本就掌握的、关于此界常规灵气、元气、物质、能量、乃至部分丹道、阵法规则的“常规参数”……所有这些不同层面、不同性质、甚至可能互相矛盾的“参数”和“关系式”,必须被整合进一个统一的、至少内部逻辑自洽(哪怕只是暂时性、有限范围内自洽)的“理论框架”之中!
他要尝试写出一个,或者一组,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描述他所认知到的这个修真世界(至少是局部)运行规律的——“大道方程”!
这不再是简单的整理归档,而是创造,是在自身认知的极限处进行的大胆综合与猜想!
秦洛的意识体发出最后的光芒,如同超新星爆发前的回光返照。他调动了残存的全部计算力,全部的理论直觉,全部的勇气,甚至是一点点疯狂的赌性。
他开始在中央那张已被部分填充的巨大表格上方,凌空“书写”。
不是具体的方程,而是一个极度抽象的、层层嵌套的“方程结构框架”!
最外层,是一个类似“拉格朗日量”或“作用量”的泛函形式,其变量不仅包括常规的时空坐标、物质场、能量场,还新增了代表“高维褶皱度”、“对偶变换算子”、“信息密度场”、“暗能量背景场”等全新场量的符号。这些场量之间通过复杂的耦合项连接,耦合系数大部分都是未知的,有些甚至被标记为“张量形式”或“非线性泛函”。
内层,则是各个子系统的具体运动方程或约束条件。例如,从“高维褶皱度”场推导出的、近似描述维度异常现象的几何方程;从“对偶变换算子”与常规物质场耦合项中引申出的、描述某些特殊转化现象的唯象方程;从“信息密度场”与能量场关系式中推导出的、关于信息与能量转换可能限制的方程;以及将“暗能量背景场”作为源项引入爱因斯坦场方程(或此界类似物)修正版的宇宙学方程……
这整套“方程结构框架”庞大、复杂、丑陋、充满了占位符、近似符号和大量待定的常数与函数形式。它远非一个完美优雅的终极理论,更像是一个包罗万象、试图将所有已知和未知现象都塞进去的、臃肿的“理论大杂烩”。
但它有一个至关重要的特点:逻辑自洽性(在当前认知和近似下)。
秦洛以难以想象的意志力,确保了这个框架内不同部分之间,没有出现直接的、无法调和的逻辑矛盾。所有未知的耦合系数和函数形式,都被严格定义了其数学性质和可能的取值范围(哪怕范围很大)。所有近似和假设,都被明确标出。所有从已知现象推导出的方程,都在框架内能够回溯到基本的假设和定义。
这个框架,就像用破烂木料、生锈铁钉和大量“暂缺”标签,在悬崖边勉强搭建起的一座摇摇欲坠的了望塔。它不坚固,不美观,甚至可能下一秒就垮塌。但它提供了一个统一的视角,一个可以将不同层面的观察和猜想放在一起比较、检验、寻找联系的平台。
这就是秦洛想要的——“大道方程 1.0 版”。一个粗糙的、不完善的、充满未知的,但却是属于他自己的、对此界规律进行数学化描述的第一次系统性尝试!
当这个庞大的框架结构在意识虚空中最终定格、稳定下来的瞬间——
异变陡生!
不是外界的能量冲击,也不是意识崩溃。
而是秦洛自身的某种“存在状态”,与他刚刚构建完成的这个粗糙理论框架,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深层次的共鸣!
他丹田内,那布满裂痕、几乎沉寂的量子混沌金丹,毫无征兆地,猛地一震!
不是破碎,也不是修复。
而是其内部那极度混沌的量子涨落和信息涡流,仿佛突然“理解”了什么,或者被“注入”了一个全新的、更高层级的“运行算法”!
金丹表面的裂痕,依然存在。但其内部的混沌,开始以一种全新的、更加复杂却也隐隐蕴含某种深层秩序的方式,重新组织、流动、演化!
原先那些缓慢自我弥合的灵光,速度陡然提升了数十倍!不仅如此,金丹吸收外界稀薄灵气(以及那无处不在的、微弱的“暗能量背景”)的效率,也出现了质的飞跃!虽然总量依旧很少,但吸收后的转化和利用方式,似乎变得更加……“高效”和“贴合某种底层规律”!
更惊饶是,秦洛识海中那些因规则冲突和信息过载留下的“皱褶”和“损伤”,在这个粗糙理论框架形成共鸣的冲击下,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以全新的“理论视角”重新审视、抚平!不是简单的愈合,而是一种“认知重构”层面的修复——那些曾经无法理解、导致冲突的混乱信息,被强行纳入了新的理论框架中,找到了(哪怕是勉强的)解释和位置,从而失去了其“破坏性”!
秦洛的身体,也随之发生了剧变!
苍白的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微的银灰色光流沿着全新的、更加复杂的经络路线飞速流转,这些路线与他意识中那个理论框架的某些数学结构隐隐对应!虚弱感如同潮水般退去,力量以惊饶速度回归,虽然距离巅峰还差得远,但比之前那种濒死状态,已是壤之别!
他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
不再是银灰色,而是变成了深邃如宇宙星空的暗银色,瞳孔深处,仿佛有无数微型的、不断演算的数学符号和几何图形在生生灭灭!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那不是强大的灵力威压,而是一种更加本质的、仿佛与周围这片死寂星空、乃至更深远宇宙背景隐隐契合的“规则韵律”感!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依旧有些消瘦、却不再无力颤抖的手指,指尖萦绕着一丝极其微弱、却纯粹到令人心悸的银灰色灵光。这灵光不再是单纯的灵力,似乎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信息结构”和“规则权重”。
秦洛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个……平静到极致的笑容。
那笑容里,没有狂喜,没有得意,只有一种洞悉了部分真相、找到了前进方向的、属于探索者的纯粹满足。
“原来如此……”他低声自语,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力量感,“世界的运行,真的可以用方程来描述……哪怕只是1.0版。”
飞梭内,苏妙仪、铁大锤、九九,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感受着秦洛身上那截然不同的、仿佛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他们不知道秦洛具体做了什么。
但他们知道,那个熟悉的、却又似乎更加深不可测的秦洛,回来了。
并且,踏上了一条前所未有的、以方程式丈量大道的……孤独而辉煌的征途。
大道方程 1.0,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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