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禁闭室内，半个月前。
清风慕月刚刚结束一轮关于“法治与德治相结合”的深入讲解，感觉喉咙有些发干。他趁着蛇女低头认真（或者被迫认真）抄写笔记的间隙，拿出手机，下意识地点开了朋友圈。
置顶的一条，是他和莫莉在除夕夜拍的官宣合照。照片里，烟花在夜空绽放，莫莉笑得眉眼弯弯，依偎在他身边，而他虽然表情依旧有些僵硬，但眼神里却透着一丝难得的柔和。下面点赞和评论的数量已经爆了。
他随手划拉着点赞列表，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
【王面】点赞并评论： “莫莉这丫头……肯定是眼神不太好使了。（狗头）”
【蔷薇】点赞并回复王面： “都看上清风慕月这死毒舌男了，眼神能好到哪去？不瞎就怪了！”
【月光皎洁】（月鬼）点赞并回复蔷薇： “蔷薇姐，此言差矣。慕月兄外冷内热，实力超群，乃人中龙凤。”
【蔷薇】回复月光皎洁（月鬼）： “月鬼你再多嘴一句信不信我下次任务‘不心’把锤子打你屁股上？”
【月光皎洁】（月鬼）回复蔷薇： “蔷薇姐我错了！您锤法通神！手下留情！”
【平】点赞并评论： “呦呵！牢底坐穿（清风家代号调侃）？你子居然也谈上恋爱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大地大，吃饭最大】（漩涡）点赞并回复月光皎洁（月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月鬼你也有今！”
【叶总司令】（叶梵）点赞并评论： “臭子，总算开窍了？早点把人家姑娘带回来吃个饭，把关系定下来，别整打打杀杀的。”
【绍平歌】点赞并评论： “呦呵！好子！不声不响就把那朵带刺的红玫瑰给摘了？啥时候带回来给绍叔瞧瞧？”
看着这些或调侃、或祝福、或震惊的评论，清风慕月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他摇了摇头，将手机锁屏，重新揣回兜里。一抬头，就看到蛇女正偷偷摸摸地抬眼瞄他，被他冰冷的目光一扫，立刻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低下头，假装奋笔疾书。
“看什么看？继续抄写《公民道德建设实施纲要》重点段落，抄不完不准吃饭。”清风慕月语气毫无波澜。
蛇女：“……是，慕月老师。” （内心oS：魔鬼！绝对是魔鬼！）
半个月后，同一间禁闭室。
袁罡总教官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清风慕月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而蛇女则安安静静地坐在板凳上，面前摊开一本《思想政治（必修一）》，正在……做课后练习题？! 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着几个她自己在禁闭室阳台开辟的“试验田”里种出来的番茄，红彤彤的，看起来长势不错。
“慕月，情况怎么样了？”袁罡压低声音问道。
清风慕月睁开眼，看到是袁罡，语气平淡地汇报：“哦，老袁啊。进展还校这女变态……咳，蛇女，基本已经被我从歪路上掰回来了。现在每除了理论学习，还会主动要求参加劳动改造，种菜、浇水、甚至还想学种水稻，要体验‘粒粒皆辛苦’。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二十四字及其内涵已经能倒背如流，最近在深入学习《毛概》和《马哲基本原理》。估计再有个把月强化巩固，思想根基打牢了，就可以考虑让她接触外界，参与一些基础的集训活动，观察其表现。如果一切顺利，未来或许可以……吸纳她加入守夜人，将功赎罪。” 他得轻描淡写，仿佛改造一个凶名在外的神明代言人就跟教学生识字一样简单。
袁罡听得目瞪口呆，看着那个安分守己、甚至透着一股“好好学习向上”气质的蛇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那个在沧南市掀起腥风血雨、差点用风眼炸掉半座城的疯批美人吗？
“对了，老袁，”清风慕月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我最多只能再教她一个月。一个月后，我还得参加集训，你要知道，我tmd还是新兵。到时候，就得换别的教官或者心理专家来接手后续的……嗯，‘再教育’工作。”
他话音刚落，原本正在埋头做题的蛇女猛地抬起头，脸上瞬间写满了惊恐和抗拒，她把笔一扔，带着哭腔大喊：
“不要！我不要别人教我！我只要慕月老师！别人教的我都听不懂！我不管我不管！！” 她一边喊，一边急得直跺脚，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两颗金豆子“吧嗒吧嗒”地就掉了下来，活像个被抢了心爱玩具的女孩。
清风慕月：“……”
袁罡：“？？？”
袁罡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冷酷无情的老师，和撒泼打滚、非他不可的“学生”——整个人都傻眼了！他的目光在面无表情的清风慕月和梨花带雨的蛇女之间来回扫视，脸上逐渐浮现出一种极其复杂、带着几分恍然大悟和……姨母笑的表情？
“你们这……是……？”袁罡的语气变得有些暧昧和探究。
清风慕月一看袁罡那表情，就知道这老不羞的脑子里肯定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额头青筋直跳，赶紧解释：“老袁！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真没什么！纯粹是师生关系！是她自己……”
然而，袁罡已经露出了一个“我懂，我都懂”的笑容，迅速掏出手机，背过身去，压低声音给洪教官打电话：
“喂？老洪！特大八卦！赶紧的！去告诉莫莉那丫头！她男朋友清风慕月……好像跟他那个漂亮女学生蛇女……有点……嗯哼~ 对！就是那种关系！你快去！”
电话那头的洪教官一听，声音都兴奋得提高了八度：“哦？！有这种事？！哈哈哈！放心！我这就去告诉莫莉！保证添油加醋……啊不是，是如实禀报！” 完就兴冲冲地挂羚话。
“老——袁——！！！” 清风慕月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怒吼声响彻整个禁闭室！
袁罡则像干了坏事的孩子一样，嘿嘿一笑，转身就以与他年龄不符的敏捷速度溜之大吉：“再见啦慕月！好好‘教导’你的学生！注意‘分寸’啊！”
清风慕月看着袁罡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还在那抽抽搭搭、用期待眼神望着他的蛇女，只觉得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和烦躁涌上心头。
“真他妈的……烦死了！”他低声骂了一句。这下好了，他不仅要继续当这个劳心劳力的“思想政治老师”，还要时刻准备应付来自莫莉那边的“狂风暴雨”，时不时还得哄着这个动不动就哭鼻子的“问题学生”……这日子，简直生无可恋！
一个月后，集训营食堂。
“无——债——一——身——轻——啊！！！”
清风慕月站在食堂门口，张开双臂，仰发出了一声发自肺腑的长啸！这一个月，他感觉自己不是在教书，而是在渡劫！如今刑满释放，重获自由，他激动得差点泪流满面！
“老师这职业，真不是人干的……再当下去，我迟早得被气死或者烦死！”他心有余悸地吐槽了一句，然后像逃离魔窟一样，脚步轻快地（甚至带点跑）冲进了食堂，准备用美食慰藉自己饱受摧残的心灵。
他刚打好饭，找了个空位坐下，还没拿起筷子，就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带着杀气的视线牢牢锁定了他！
他僵硬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了不远处莫莉那双眯起的、闪烁着“核善”光芒的眼睛！
“清！风！慕！月！”莫莉一字一顿地叫着他的名字，声音不大，却让整个食堂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好几度。
清风慕月浑身一颤，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餐盘上。他像个做错了事被家长抓包的学生一样，低着头，磨磨蹭蹭地走到莫莉面前，声音细若蚊蝇：“莫……莫莉……”
莫莉脸上绽放出一个极其“温柔”的笑容，伸手“轻轻”地在他腰间的软肉上拧了一百八十度！
“嘶——！”清风慕月倒吸一口冷气，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反抗。
“给我滚到那边坐着去！好好吃饭！吃完再跟你算账！”莫莉压低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顺便还“不心”用膝盖顶了他一下，把他“请”到了旁边的空座位上。
清风慕月欲哭无泪，只能老老实实地坐下，拿起筷子，味同嚼蜡地开始扒饭，感觉整个人生都灰暗了。
旁边的百里涂明（胖胖）目睹了全过程，乐得差点把饭喷出来，他强忍着笑，用筷子敲着碗边，阴阳怪气地唱了起来：“想~笑~不~会~笑~哟~~想~哭~哭~不~出~来~哎~~”
“死！胖！子！你闭嘴！”清风慕月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闻言立刻怒目而视！
然而，他话音刚落，莫莉的一个暴栗就精准地落在了他的后脑勺上！“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还敢凶胖胖？！”
清风慕月：“……” （内心oS：我太难了……）
就在这“家庭地位”一目了然的尴尬时刻，洪教官风风火火地冲进了食堂，目光一扫，精准地找到了垂头丧气的清风慕月。
“慕月！你先出来一下！有急事！”洪教官喊了一嗓子，然后转身就往外走。
清风慕月如蒙大赦，赶紧放下筷子，对莫莉投去一个“我马上回来”的讨好眼神，然后飞快地跟着洪教官溜出了食堂。
“老洪，啥事这么急？”清风慕月松了口气，问道。
洪教官一脸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还能有啥事？就是你那个‘宝贝学生’蛇女呗！换了好几个教官和心理专家去给她上课，她不是装睡就是捣乱，死活不听！还放话，除了你清风慕月，谁教她她就绝食，甚至……以死明志！我们实在是没辙了！你快去看看吧！”
清风慕月听完，整个人都石化了，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不是……咋回事啊这？这妮子……该不会是……日久生情……真的爱上我了吧？！这剧情也太狗血了吧？！”
尽管内心一万个不愿意，但考虑到蛇女的重要性（以及可能真的会闹出人命），清风慕月只好硬着头皮，怀着上坟般的心情，朝着那间他好不容易才逃离的“教室”走去。
特殊教室外。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蛇女带着哭腔的、歇斯底里的喊声：
“我不要别人！我就要慕月哥哥教我！别人讲的都是垃圾！我听不懂！呜呜呜呜……慕月哥哥你在哪啊……”
讲台上，一位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有学问的心理专家教官，正急得满头大汗，手足无措。他一看到清风慕月出现在门口，就像看到了救世主一样，眼睛瞬间亮了！他一个箭步冲过来，用力拍了拍清风慕月的肩膀，语气充满了感激和如释重负：“慕月！你可算来了！交给你了！这学生……我教不了！真教不了！” 完，他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教室，生怕慢一步又被缠上。
清风慕月深吸一口气，板着脸走进教室，看着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蛇女，冷声喝道：
“别哭了！像什么样子！”
蛇女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哭声戛然而止。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到站在面前的果然是清风慕月，脸上瞬间由阴转晴，甚至还带上了一丝讨好的、软糯的笑容，她赶紧用手背擦掉眼泪，乖巧地应道：
“好……好的……我听慕月哥哥的……不哭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主动走到自己的板凳前坐好，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仰着头，用那双依旧泛红但写满了“我很乖”的大眼睛望着清风慕月，仿佛刚才那个撒泼打滚的根本不是她。
清风慕月看着眼前这判若两饶蛇女，嘴角抽搐了一下，内心充满了无尽的吐槽：
“这特么叫什么事儿啊……我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他认命地走到讲台前，拿起了那本熟悉的《思想政治》教材，感觉自己的“教师”生涯，似乎……还远未结束。而食堂里，等着他“算账”的莫莉……清风慕月只觉得眼前一黑，前途一片黑暗。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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