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云汐瑶水，商会惊澜
叶家工坊内，炉火正旺。
在叶凌的指点下，工匠们采用新型的堆烧法和简易高炉，烧制出的陶器胎质细腻，釉色莹润，远胜市面上的普通货色。而精炼出的铁器，无论是韧性还是锋利度，都让青阳镇其他铁匠铺望尘莫及。
短短数月，叶家不仅还清了所有债务，更凭借这两样拳头产品，牢牢掌控了青阳镇七成以上的日用器皿和铁器市场。昔日门可罗雀的叶家宅院，如今车马络绎，都是前来采购的商贩。
赵家和王家虽然眼红心热，几次想要模仿，却始终不得其法，烧出的陶器不是开裂就是色泽暗淡，炼出的铁器更是杂质众多。他们不是没想过用强，但一想到叶凌那日废掉赵乾、横扫矿场护卫的狠辣手段，便心生寒意，不敢轻举妄动。
这一日，空湛蓝如洗，一支规模浩大的商队，踏着滚滚烟尘，驶入了青阳镇。
商队护卫个个精气内敛，眼神锐利，显然都是好手。车队中央，一辆装饰并不奢华却极为考究的马车格外引人注目，车辕上插着一面旗帜，水蓝色的底子上，绣着“瑶水”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在阳光下流淌着莹莹光泽，仿佛活水一般。
“瑶水商会？”福伯得到门房禀报，心中一震，连忙去向叶凌汇报，“少主，瑶水商会来了！这可是掌控着附近三郡水运，生意遍布半个‘玄王朝’的大商会！”
叶凌正在院中指点春兰、秋菊修炼，闻言眸光一闪：“来者是客，请他们去正厅用茶，我稍后便到。”
正厅之内，茶香袅袅。
叶凌步入厅中，便看到主位旁坐着一位女子。她身着水蓝色锦袍，袍袖和衣襟处用银线绣着细密的水波纹，既显干练，又不失雅致。看年纪似是三十许人，面容姣好，眉宇间带着久经商场的精明与从容，一双明眸清澈如水，仿佛能洞察人心。
她便是瑶水商会此次的管事，云汐。
云汐也在打量着叶凌。眼前的少年，身材挺拔，面容俊朗，虽年纪轻轻，但步履沉稳，眼神深邃，丝毫没有寻常少年得志者的骄狂，反而有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沉静与气度。在她面前，竟能不卑不亢，从容自若。
“久闻叶家主年轻有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云汐起身，微微一笑，声音温润悦耳。
“云管事过奖，请坐。”叶凌抬手示意，自己在主位坐下，“不知瑶水商会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云汐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叶家主快人快语。我瑶水商会，对叶家工坊出产的陶器和铁器很感兴趣。尤其是那批‘雨过青’釉色的陶器和百炼精钢刀，在附近几郡已有名气。商会希望能与叶家建立长期合作关系，由我们负责销往更远的郡城，乃至王都。”
叶凌神色不变，心中却迅速盘算。与瑶水商会合作，无疑是叶家产品走向更广阔市场的绝佳机会，但对方实力雄厚，谈判中稍有不慎，叶家就可能从合作者沦为附庸。
“能与瑶水商会合作，是叶家的荣幸。”叶凌缓缓开口，“不知商会打算以何种方式合作？价格几何？采购量多少？运输与风险，又由谁承担？”
他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抛出，条理清晰，直指核心，对商业规则的熟悉程度，让云汐眼中再次闪过惊异。这绝不是一个困于镇的少年能有的见识！
接下来的谈判，云汐收起了最后一丝轻视，真正将叶凌放在了平等的位置上。双方就价格、数量、交付方式、运输成本等细节展开了激烈的磋商。
叶凌始终气度从容，言语不急不缓，却每每能抓住关键，在保证叶家获得合理利润的同时，也给予了瑶水商会足够的盈利空间和合作诚意。他的表现，老辣得如同在商海沉浮数十年的巨贾。
谈判间隙，云汐身后侍立的一名绿衣侍女上前为她添茶，或许是因为紧张，手微微一颤，些许茶水溅出，沾湿了云汐的袖口。
“奴婢该死！”侍女脸色煞白，慌忙跪下。
“无妨。”云汐温和地摆了摆手，顺势挽起湿聊袖口，取出手帕擦拭。
就在那一瞬间，坐于对面的叶凌，眼尖地瞥见她白皙如玉的手腕内侧，一道淡蓝色的、形似三叠水波的奇异印记一闪而逝！
那印记仿佛拥有生命，隐隐散发着一种纯净而浩瀚的水系能量波动。就在印记显露的刹那，叶凌敏锐地感知到，周围地间的水汽似乎都变得活跃了几分，争先恐后地想向云汐汇聚，却又被她无形中敛去。
特殊血脉？还是某种强大的水系封印？ 叶凌心中瞬间闪过数个念头。此女绝不仅仅是瑶水商会一个普通管事那么简单！
云汐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迅速将袖口拉下，遮住了手腕。她抬头看向叶凌，见他神色如常，正低头吹着茶沫，仿佛并未留意到刚才的细节，心中稍定，但一丝若有若无的疑虑已然种下。
经过近一个时辰的商谈，双方终于达成协议：瑶水商会以高于青阳镇本地市价两成的价格，长期、大量采购叶家的特色陶器和精炼铁器，并负责所有运输与销售，叶家只需保证质量和按期供货即可。同时，商会承诺，会优先为叶家提供一些他们急需的、青阳镇难以买到的稀有金属和药材。
“叶家主，合作愉快。”云汐再次伸出玉手，与叶凌轻轻一握。她的手指修长柔软，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
“合作愉快。”叶凌微笑回应。
“我相信，这只是我们合作的开始。”云汐的笑容加深，意有所指，“日后，或许我们会有机会，进行更……深入的合作。”她的目光似乎不经意间扫过叶凌的手指，那里戴着一枚看似普通的储物戒。
送走云汐和瑶水商队的庞大车队，叶凌站在府门前，目光悠远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手指轻轻摩挲着储物戒。戒内，除了寻常物资，还静静躺着那尊得自雷火秘境的残破塔。
“瑶水商会……云汐……”他低声自语，“看来，这世界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
他转身，唤来心思最为细腻缜密的秋菊，吩咐道：“秋菊，从暗卫中挑选几个机灵可靠的，暗中留意瑶水商会留在镇上的据点，特别是关于那位云汐管事的一切动向，事无巨细，定期汇报。”
“是，少主！秋菊明白！”少女肃然领命，眼中闪烁着被赋予重任的坚定光芒。
内有权贵隐忍觊觎，外有巨商会强势入局。青阳镇这一方看似平静的水潭，已被叶凌这条骤然崛起的潜龙，搅动得暗流汹涌，波澜渐起。而这一切，都仅仅是他踏上浩瀚征程的一个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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