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t2航站楼的安检口前，顾母的手一直在抖。她戴着栗色假发，墨镜滑到鼻尖却没敢扶，手里攥着假护照——照片上的“李梅”嘴角带笑，可她此刻的脸却白得像纸。行李箱的拉杆被她捏得发烫，轮子碾过地面时发出的“咕噜”声，在嘈杂的大厅里竟让她心跳加速。手机揣在口袋里，刚弹出条陌生短信：“已到幼儿园门口，没看到警察。”她没敢回，只把手机调成静音，指尖反复摩挲着屏幕边缘的裂痕——是昨晚砸酒店电视时弄的。
“下一位，麻烦出示护照和登机牌。”安检员的声音传来，顾母深吸一口气，把假护照和早就备好的登机牌递过去。登机牌上的目的地是加拿大温哥华，是她三个月前就订好的“退路”。安检员低头翻护照时，顾母的目光飞快扫过大厅入口，没看到警察的身影，心里刚松了口气，突然感觉胳膊被人轻轻按住。
“顾曼琴女士，我们是市公安局的，请跟我们走一趟。”身后传来低沉的男声，两名便衣警察亮出证件，徽章在灯光下闪着冷光。顾母的脸瞬间失色，手猛地抽回，想把护照抢回来：“你们认错人了！我叫李梅，不是什么顾曼琴！”她挣扎着往后退，行李箱倒在地上，拉链崩开条缝，一叠现金露了出来。
“是不是认错人，到警局核对一下就知道了。”警察的力道很稳，扣住她的手腕往旁边走。顾母还想反抗，脚却软得发颤，目光死死盯着地上的行李箱——里面不仅有现金和假护照，还有那个藏在夹层里的皮质账本。她突然疯了似的往行李箱扑：“别碰我的东西！那是我的私人物品！”
“私人物品？我们有权检查涉嫌违法人员的随身物品。”另一名警察蹲下身，拉开行李箱的拉链。现金、衣服、化妆品被一一翻出，最后，他的手指停在行李箱底部的夹层处，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这是什么？”他伸手一扯，一本黑色皮质账本被拉了出来，封面上没有字，边缘却磨得发亮，显然被经常翻阅。
顾母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野兽：“别打开！那是我的日记本！你们不能看！”可警察已经翻开了账本，第一页就写着“康泰返点明细”，下面是密密麻麻的手写记录——“2021.11.5，康泰电子转现金100万，用于压辐射投诉”“2022.2.18，收康泰500万，苏清婉诊断报告已篡改”“2022.3.10，给王磊20万，删AI原始数据”。每一笔记录的金额、时间，都和苏母的诊疗笔记、王磊交的原始数据完全对应！
“这就是你和康泰勾结的证据吧？”警察把账本举到顾母面前，页面上还沾着淡淡的墨水味，“苏清婉医生的冤屈，还有17个患儿的伤害，都记在这上面了。”顾母的身体晃了晃，眼神涣散，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只喃喃着：“不可能……我明明藏得很隐蔽……”
就在这时，大厅入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砚和顾晏辰跑了进来，顾晏辰的肩膀还没好，跑起来时肩膀微微倾斜，却还是紧紧拉着苏砚的手。看到被警察控制的顾母，还有地上翻开的账本，苏砚的脚步顿住，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快步走过去，蹲在账本前，指尖轻轻拂过“2022.2.18，收康泰500万”那行字，字迹潦草却刺眼，和母亲笔记里“顾曼琴收返点500万”的记录完美重合。
“我妈没错……她真的是被你诬陷的。”苏砚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你为了钱，压下辐射黑幕，篡改诊断报告，还雇人砸中医馆、伤顾晏辰，现在又想绑架孩子逃跑，你怎么能这么狠？”顾母低着头，不敢看苏砚的眼睛，只盯着自己的鞋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没察觉。
顾晏辰站在旁边，看着账本里的记录，眉头皱得紧紧的：“这里还记着给王磊20万删数据，和王磊的完全一致。现在人证、物证、账本都齐了，你还有什么好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你派去幼儿园的人，已经被警方控制了，王磊的女儿很安全，你想靠绑架孩子逃跑的计划，也失败了。”
顾母的身体猛地一震，抬起头时，眼里满是绝望：“你们……连这点后路都不给我留？”她的声音沙哑，像破聊风箱，“我只是想保住顾氏，想多赚点钱，我没想让苏清婉死，也没想伤害孩子……”
“想赚钱？”苏砚冷笑一声，指着账本里的记录，“你收的每一分钱，都是患儿的痛苦换来的！乐乐之前站都站不稳，雅连书包都背不动，他们的父母为了治病，到处借钱，你却拿着康泰的返点，穿名牌、戴名表，还造谣我妈误诊！你现在这些，不觉得可笑吗？”
周围的旅客渐渐围过来，有人拿出手机拍照，有韧声议论：“原来是她啊！之前热搜上雇人砸中医馆的就是她？”“连孩子都想绑架，也太黑心了！”“还好警察抓得快，不然又要有人遭殃了！”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顾母的耳朵里，她的头垂得更低，肩膀微微发抖。
警察把账本收好，对顾母：“走吧，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你的行为涉嫌诬陷罪、故意毁坏财物罪、危害公共安全罪，还有绑架未遂，具体罪名，我们会进一步核实。”顾母没再反抗，任由警察把她往外带，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经过苏砚身边时，她突然停下，声音很：“苏医生……对不起。”
苏砚没理她，只看着警察把顾母带上警车。顾晏辰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别跟她一般见识，现在证据全了，阿姨的冤屈很快就能洗清了。”苏砚点点头，眼泪却还在掉，她蹲在地上，看着账本的照片，心里默念：“妈，你看到了吗？顾曼琴被抓了，账本找到了，你的冤屈，终于能还了。”
警车缓缓驶离机场，顾母坐在后座，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突然想起顾晏辰时候的样子——那时他才五岁，抱着她的腿“妈妈是好人”。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滴在戴着手铐的手背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她这一辈子，为了钱，为了所谓的“顾氏脸面”，不仅毁了苏清婉的人生，也毁了自己的，更辜负了儿子的信任。
而此刻的警局里，赵警官正拿着账本和苏母的笔记、王磊的原始数据做对比，每一项都能对应上，证据链完整得没有一丝缝隙。“明就能正式提请逮捕，”赵警官对着电话那头，“这场冤案，终于要画上句号了。”电话那头传来局长的声音：“好！一定要查清所有细节，给苏清婉医生、给那些患儿和家长，一个满意的交代！”
苏砚和顾晏辰坐在警局的接待室里，手里捧着热奶茶。顾晏辰看着苏砚红红的眼睛，轻声：“明我们去看看阿姨的墓吧，把顾母被抓、账本找到的消息告诉她。”苏砚点点头，喝了口奶茶，甜味在嘴里散开，却没压过心里的激动——她等这一，等了整整两年。
可就在这时，顾晏辰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警局的同事发来的消息：“顾母在审讯室里，康泰电子的董事长也参与了辐射黑幕，还藏了一份‘辐射受害者赔偿名单’，但她没具体在哪。”顾晏辰看完消息，皱起眉头，把手机递给苏砚：“看来，事情还没完全结束。”
苏砚接过手机，心里也沉了一下——康泰董事长？赔偿名单？看来，这场关于辐射黑幕的调查，还有更多的真相等着被揭开。她抬头看向窗外，夜色渐浓，可她知道，只要还有真相没被发现，她就不能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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