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废弃的“离心沉降池”,厚重的混凝土结构和内部复杂的管道系统,或许能提供短暂的庇护。
没有丝毫犹豫,林渊调整方向,向着那个沉降池疾驰。
他的脚步在布满碎石的地面上几乎不发出声音,如同掠过地面的幽灵。
几分钟后,他抵达了沉降池边缘。
入口是一个倾斜向下的、被锈蚀铁门封住的通道,铁门早已变形,露出一道足以让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里面一片漆黑,散发着浓重的霉味和化学药剂残留的刺鼻气味。
林渊先将哈肯塞了进去,然后自己也侧身钻入。
里面空间比想象中要大,是一个直径超过五十米的圆形池底,池壁很高,布满了断裂的管道和凝固的、颜色诡异的化学沉积物。
头顶偶尔有细的碎石落下,显示着这处结构的岌岌可危。
【环境辐射水平:中度。空气成分:复杂,含微量有毒气体,建议有限度呼吸。外部扫描信号衰减73%,可提供基础遮蔽。】“星枢”迅速给出了评估。
暂时安全了,林渊将哈肯平放在一块相对干燥的地面上,检查了一下他的状况。
只是昏迷、生命体征平稳,应该是之前震荡手雷的冲击波所致。
他简单处理了一下哈肯身上的一些擦伤,然后便走到池壁边、背靠着冰冷粗糙的混凝土,缓缓坐了下来。
闭上眼,他开始尝试引导体内那如同野马般难以驯服的力量。
翠绿的光芒在他体表若隐若现,如同呼吸般明灭。
每一次循环,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但也有一丝微弱的力量在缓慢滋生。
他能感觉到,这力量的本质远比“伊甸园”时期他所掌握的生命能量更加……原始和霸道。
似乎触及到了某种规则的层面,只是他现在还无法完全理解和掌控。
时间在寂静和压抑中一点点流逝,外面的风嚎和隐约的引擎轰鸣,是这死寂空间里唯一的背景音。
大约半个标准时后,哈肯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悠悠转醒。
他茫然地坐起身、揉了揉剧痛的额头,待看清周围环境和靠坐在池壁旁的林渊时,猛地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向后缩去,眼中充满了警惕和恐惧。
他显然还记得林渊在通道内如同魔神般杀戮的景象。
“你……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哈肯的声音沙哑而紧张,手悄悄摸向腰间——那里空空如也,武器早就在之前的混乱中丢失了。
林渊睁开眼,翠绿的光芒在眼底一闪而逝、让哈肯又是一颤。
“一个和你一样,不想被‘收割者’抓走的人。”他的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这里暂时安全。”
哈肯盯着林渊,似乎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假。
过了好几秒,他才稍微放松了一点,但警惕依旧。
“凯队长……他们呢?还有其他人……”
“分散突围了,我只来得及带走你。”林渊言简意赅。
哈肯的眼神黯淡下去,低下了头,沉默了片刻,他再次抬头、眼中多了一丝决绝:“谢谢你救了我,但我必须去找凯队长他们汇合……”
“汇合点在哪里?”林渊打断他。
哈肯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权衡,眼前这个人救了他,但也同样危险。
“……‘锈蚀峡谷’,东侧入口第三个废弃的能源中继站。”
林渊记下了这个地名。
“‘收割者’还在外面搜捕,你现在出去、等于自投罗网。”
“那怎么办?难道一直躲在这里?”哈肯有些激动。
林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们在找的‘共鸣体’,到底是什么?‘收割者’为什么那么重视它?还有,‘主教’和‘寂静殿堂’又是什么?”
哈肯的脸色变了变,眼神闪烁、似乎触及到了某种核心机密。
“我……我不知道你在什么……”
“那个地下据点里,有一个巨大的晶体,它能打开通往‘虚无知海’的‘门’。”林渊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
“‘收割者’在用活人做‘载体’,试图稳定那个‘门’,而你们,也在找那个晶体,或者,类似的东西,我的对吗?”
哈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看向林渊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怪物。
“你……你怎么会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能帮你们,或者……毁掉你们计划的人。”林渊站起身,走到哈肯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股无形的压迫感让哈肯几乎喘不过气,“选择权在你。
是带着无用的忠诚死在这里,或者被‘收割者’抓回去当‘载体’,还是……告诉我真相,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去阻止更大的灾难。”
哈肯的意志在林渊冰冷的目光和残酷的选项面前,迅速崩溃。
他瘫坐在地上,双手抱住头,痛苦地低语:“……是……我们是在找‘共鸣体’……凯队长,那是唤醒‘母亲’,对抗‘虚无’的关键……‘主教’……他是‘净化派’的高层……
‘寂静殿堂’是他的移动要塞,没人知道具体位置……我们只知道,他需要‘共鸣体’来完成某种‘仪式’……”
唤醒“母亲”?对抗“虚无”?“净化派”的仪式?
林渊的心猛地一沉,情况比他想象的更复杂。
凯他们寻找“共鸣体”的目的,似乎与“收割者”(或者“净化派”)并不完全一致?但那个“主教”,显然是站在“净化派”一边的。
“你们和‘收割者’不是一伙的?”林渊确认道。
“当然不是!”哈肯猛地抬起头,眼中带着被侮辱的愤怒。
“我们是‘守望者’!是科尔斯大人理念的继承者!我们是为了拯救而战!‘收割者’……他们是‘主教’的刽子手,是背叛者!”
科尔斯……听到父亲的名字,林渊的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警告!检测到高能反应接近!方位:正上方!型号匹配:‘收割者’重型突击艇!】“星枢”的警报骤然响起!
几乎同时,一道粗大的牵引光束,如同蓝色的巨柱,猛地从沉降池敞开的顶部轰击而下、瞬间笼罩了整个池底。
“他们找到我们了!”哈肯惊恐地大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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