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发出去后，安念念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依旧稳稳地坐在原位上，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漫无目的地划动着，眼角的余光却牢牢锁定着不远处的两人。
她打定主意要充当苏砚的“前线观察员”，必须替好闺蜜盯紧这边的风吹草动。
另一边，顾清辞优雅地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放下时，碗里的番茄汤底已见磷。
她抬眸看向龙渊，语气轻快了些：“我吃好了，让你久等了，我们走吧！”
龙渊点点头，刚站起身，目光随意扫过食堂大厅，余光便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正是不远处独自坐着的安念念。
就在他转头定睛望去的瞬间，安念念像是头顶长了眼睛一般，立刻猛地低下头，双手紧紧捧着手机，手指胡乱滑动，装出一副全神贯注刷消息的样子，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屏幕里，生怕被龙渊认出。
但龙渊那双眼睛实在太尖，加上安念念这簇无银三百两的举动，反而更加显眼。
他几乎是一瞬间就确认了她的身份，索性开口打了声招呼，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传到那边：
“安念念？”
安念念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躲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抬起头，脸上瞬间堆起夸张的、仿佛刚发现对方的惊讶表情，甚至主动站起身迎了过去，语气带着刻意营造的意外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呀！龙渊？真巧啊，你怎么也在这儿？”
龙渊听了都明显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无语的表情，仿佛在：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这话问得可真够新鲜的。”
站在龙渊身旁的顾清辞，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安静。
她那双清冷的眸子淡淡地扫了安念念一眼，从她略显局促的脚步、不太自然的笑容，到那句尴尬的开场白，迅速完成了一番审视。
紧接着，她的目光又极快地掠过龙渊的面部表情和他回应时那纯粹是遇到普通同学的语气，心中立刻得出了一个清晰而冷静的判断——
这女生和龙渊认识，但绝对不熟，甚至可能只是点头之交。
不知为何，当顾清辞心里迅速得出“这女生与龙渊并不熟悉”这个结论后，那一瞬间悄然升起的一丝微妙不安，顷刻间便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
她主动向前半步，与龙渊并肩而立，目光平静地投向安念念，声音清越地开口问道：
“龙渊，这位是？不介绍一下吗？”
“哦，她是安念念，苏砚的闺蜜！”龙渊回过神来，介绍道。
完，他下意识地又要替安念念介绍顾清辞。
“这位是……”
“我知道，校花，顾清辞！”安念念抢先一步道。
她并不蠢，深知顾清辞的背景和传闻，也明白什么话该什么话不该。
因此，她非常自觉地将那个带有特定含义的前缀“黑道”二字咽回了肚子里，只留下了最表面、也最安全的“校花”称呼。
然而，当顾清辞听到“苏砚的闺蜜”这几个字时，原本还算平和的神色几乎是肉眼可见地冷淡了一分。
她不喜欢苏砚，连带着对苏砚身边亲近的人，也下意识地先入为主，难以产生什么好的印象。
当然，龙渊是个例外，他在她这里，早已被划出了苏砚的关联范围，是独立的存在。
“那什么，你们慢慢聊哈！我下午还有一节专业课，眼看就要迟到了，我得赶紧走了！再见啊！”
安念念敏锐地捕捉到了顾清辞脸上那细微的情绪变化，再加上自己“盯梢”任务已经暴露，心知再待下去不仅尴尬，还可能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于是赶紧找了个借口开溜了。
“咱们也走吧……”
龙渊转头对顾清辞道，却见顾清辞并没有动，目光依旧停留在安念念消失的方向，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像是在审视着什么，又像是在思考。
“你咋了？看什么呢？你不是第一次见安念念么？怎么这副表情？”
龙渊感到有些奇怪，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他实在不明白，顾清辞为何会对一个刚刚见面的女生流露出这种……近乎审视的眼神。
“哦，没什么，突然想到点别的事……咱们走吧！”
顾清辞迅速收敛了眼底的情绪，恢复了往常的淡然，她主动迈开步子，走在了龙渊前面，语气轻描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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