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王秋儿一战的伤势在史莱克提供的珍贵药物和自身强韧的恢复力下，很快稳定下来。但那一战中感受到的、自身“寂灭”剑道在更高层次力量面前的无力感，却如同烙印，深深留在了季绝尘的心头。
他需要一个答案，一个方向。而能给出这个答案的，在史莱克，除了那位深居海神阁的穆老，或许就只有亲自感受过其浩瀚光明的言少哲院长了。
没有通过正式渠道，季绝尘只是在一次偶遇时，向言少哲提出了私下请教的请求。言少哲看着眼前这个气息内敛、眼神却比之前更加深邃执着的年轻人，欣然应允。
地点依旧选在了那片海神阁外的空地，只是这一次，夕阳将边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少了几分肃杀，多了几分静谧。
“季友，你的伤无碍了？”言少哲依旧是一袭白衣，负手而立，温声问道。
“无碍。谢言院长关心。”季绝尘微微躬身，随即直入主题，“晚辈此来，是想请教院长，何为武魂之真意，以及……领域之路，该如何前校”
言少哲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答反问：“在你看来，武魂是什么？”
季绝尘沉吟片刻，道：“是力量之源，是道途之基，是……斩断麻烦的凭依。”他的回答，依旧带着他特有的简洁与目的性。
言少哲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又点零头：“是，也不是。”他缓缓抬起右手，没有魂环闪现，也没有惊动地的气势，但一点纯净、温暖、仿佛蕴含着无限生机与创造之力的白光，自他掌心浮现。
那光芒并不耀眼，却瞬间成为了这片地的中心。它轻轻摇曳，如同跳动的火焰，散发着驱散一切阴霾、滋养万物生长的意境。
“看这光明。”言少哲的声音平和而深远，“它可以是刺破黑暗的利剑，也可以是滋养生命的暖阳。它可以焚尽邪恶，也可以守护弱。武魂，尤其是顶级的武魂，从来不是单一的工具。它是我等魂师生命的延伸，是情感的寄托，是意志的显化，是与这地沟通的桥梁。”
他掌心的光芒微微变化，时而凝聚如枪，锋芒毕露；时而扩散如罩，固若金汤；时而流淌如泉，润物无声。
“你的‘寂灭’，是你选择的道路，是你意志的体现，这很好。但它不应仅仅是你掌中的‘剑’。”言少哲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季绝尘的识海，看到他那灰白色的领域雏形，“它更应该是你存在的‘场’，是你与这个世界对话的‘语言’。你用它斩断，可曾想过，它亦可用来‘守护’，用来‘隔绝’，甚至用来……‘沉淀’与‘孕育’？”
话音未落，言少哲掌心的那点光明骤然扩张，如同水银泻地，瞬间将季绝尘笼罩！这不是攻击，而是一种纯粹的、高阶领域的“展示”。
季绝尘只觉得周身一暖，他那原本因伤势和挫败感而有些滞涩的魂力，竟在这光明照耀下变得活泼起来，伤势的恢复也加快了一丝。更让他震惊的是，他自身的“寂”之领域，在这光明领域中，并未被强行驱散或压制，反而像是被包容、被理解，甚至被……引导？他那原本只追求“终结”与“虚无”的领域之力，在这光明的影响下，仿佛被注入了一丝奇异的“活性”，变得不再那么绝对和死寂。
“领域，是规则的雏形，是心象的风景。”言少哲的声音如同暮鼓晨钟，在他耳边回响，“你的心若只执着于‘斩断’，你的领域便只能是锋利的龋但你的心若能容纳更多——对守护之物的眷恋，对因果缘由的明悟，甚至对‘斩断’之后那片‘空无’的思考——你的领域，自会随之成长、蜕变。”
他缓缓收回了光明领域，夕阳重新洒落在季绝尘身上。
季绝尘站在原地，闭目良久，细细体味着刚才那玄妙的感受。言少哲没有传授任何具体的技巧，却为他推开了一扇通往更广阔地的大门。他明白了，自己的“寂灭”，并非错误，而是不够“完整”。
他睁开眼，看向言少哲，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的光芒。他忽然开口，问了一个出乎言少哲意料的问题：“言院长，若将领域……视为一件特殊的‘魂导器’呢？”
言少哲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了极感兴趣的神色：“哦？此言何解？”
季绝尘组织着语言，尝试用他作为魂导师的思维来阐述：“魂导器，核心在于能量回路、规则引导与功能实现。领域，亦可看作是以自身魂力、意志为核心，引动地规则，形成的特定‘功能场’。”
他抬起手，灰白色的寂灭领域再次浮现，但这一次，不再是无序扩散，而是随着他的心念，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领域的一部分极度凝练，化作一面无形的盾牌状结构，专注于“隔绝”与“防御”；另一部分则如同流动的薄纱，带着“隐匿”与“干扰”的特性；而在领域的核心，那最本源的“寂灭”之力，则被压缩、提纯，如同魂导器最核心的攻击法阵，引而不发。
“不同的‘结构’，对应不同的‘功能’。”季绝尘一边尝试，一边道，“晚辈之前，只开发了其‘攻击’与‘削弱’的功能，却忽略了其他可能性。就像一件魂导器，不能只有攻击模式。”
他这番将领域“模块化”、“功能化”的理解，完全跳出了传统魂师对于领域更多依赖于本能和感悟的认知范畴，带着鲜明的魂导师思维特征，角度刁钻，却又逻辑自洽。
言少哲看着季绝尘那不断细微调整、尝试构建不同“功能结构”的领域，眼中异彩连连。他抚掌轻叹：“妙！实在是妙！以魂导器的思维解构领域，另辟蹊径，却直指核心！季友，你在魂导器上的造诣与这独特的思维方式，确实令人惊叹。”
他由衷地道：“看来，不仅是我在指导你，你也给我，给史莱磕武魂修炼体系，带来了新的启发。魂师与魂导师的道路，或许并非泾渭分明，反而可以相互印证，殊途同归。”
这一次的请教，在一种相互启迪、相互欣赏的氛围中结束。
言少哲最后叮嘱道：“记住今日之福你的‘寂灭’并非终点，它可以是起点，是过程。关键在于你的‘心’如何引导它。期待你真正让‘寂火’迎来‘新生’的那一。”
季绝尘深深一礼：“晚辈谨记院长教诲。”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夜幕降临。季绝尘走在返回住处的路上，怀中的铁剑不再冰冷，那灰白色的领域雏形在他周身若隐若现，仿佛有了生命般，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脉动。
他心中的迷雾被拨开，前路再次变得清晰。败于王秋儿，非是终点，而是让他看到了“寂灭”之后，那片等待开拓的、更加广袤的地。
而属于他的“剑”，也将在这次洗礼后，迎来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蜕变。
喜欢斗罗：我的系统靠吐槽请大家收藏：(m.pmxs.net)斗罗：我的系统靠吐槽泡沫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