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丰盛又温馨的年夜饭在欢声笑语中结束。
窗外已是漆黑一片，只有零星几家窗口透出的昏黄灯光和远处传来的几声犬吠，映衬着这除夕夜的宁静。
张翠兰几乎是立刻就忙碌起来。
她手脚麻利地收拾好碗筷，也顾不上让儿子们帮忙，就心急火燎地钻进了老二李国强以前住的那间房。
这屋子她平日里就拾掇得干干净净，炕席擦得锃亮，窗台上一尘不染，心里总存着个念想，盼着儿子哪突然就回来了，能立刻有个舒坦窝。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放心，拿着抹布这里擦擦，那里掸掸，
又把炕洞里塞了不少耐烧的硬柴，把炕烧得滚烫，恨不得能把积攒了多年的寒气都驱散。
她翻箱倒柜抱出冯如意之前给她一直舍不得用的崭新棉花和厚实布料做成的被褥，仔仔细细地铺在炕上，用手掌抚平每一个褶皱。
摸着那柔软暖和的棉絮，她心里才算踏实了些。
按照往年的习俗，本该是守岁到明的。
但李红南看着脸上带着倦意却依旧强打精神陪着话的儿媳，率先开了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老三，不早了，带如意回去歇着！如意身子骨才将养得好些，不能跟着咱们一起熬，经不起折腾。”
张翠兰也从厢房探出头来，连声附和：
“对对对！快回去！如意脸色都有些白了，可不能再累着！守岁有我和你爹，还有你二哥呢！”
李国强也站起身，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语气沉稳：
“国诚，听爹娘的，带弟妹回去好好休息。
哥回来了，以后日子长着呢，今晚我陪爹娘守岁，多话。”
李国诚看着父母和二哥关切的眼神，又低头看了看靠在自己身边确实露出些许疲态的媳妇，心里暖烘烘的，也不再坚持。
他紧紧牵着冯如意的手，又招呼了陈家兄妹一声，四人便在李家父母和二哥的目送下。
踏着清冷的月光和满地红红的鞭炮碎屑，离开了老宅，各自回了家。
回到他们那座温馨的院，闩好院门，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李国诚先去灶间烧了热水，仔细地兑好温度，端进屋里，伺候祖宗一样，帮冯如意洗脸烫脚。
他自己则就着媳妇用剩下的水，胡乱擦洗了一番。
洗漱完毕，钻进暖洋洋的被窝，李国诚习惯性地将香软的媳妇捞进怀里。
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她的后背。
冯如意像只慵懒的猫儿，在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蹭了蹭，却没有立刻睡着。
她抬起脸，在黑暗中借着窗外雪地反光的微亮，看着汉子模糊的轮廓，轻声开口，声音软糯带着认真的意味：
“老公~我问问高人，看看他那里有没有能调理身子，特别是对旧伤腿脚有好处的药。
二哥回来了，以后就在公社工作，腿脚不利索肯定辛苦。
要是能让他身子骨更硬朗些，腿也能好受点，以后的日子也能过得舒坦些。”
李国诚闻言，身体微微一僵，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猛地冲撞着他的心脏，让他喉头都有些发哽。
他搂着冯如意的胳膊不自觉地收紧，把脸埋在她带着清香的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闷闷的，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感动：
“媳妇~你咋……咋能这么好呢……”
他词汇匮乏，不知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汹涌，
“总是把俺爹娘，把俺哥，都当成你自己个儿亲生的一样！你让我·····让我怎么稀罕你都稀罕不够！”
冯如意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心里软成一片。
她伸出手，轻轻回抱住他结实的腰身，声音里带着甜甜的笑意：
“因为你对我好啊！老公你把我捧在手心里疼着护着。
你的家人，自然就是我的家人啊！我对他们好，不是应该的嘛！”
完，她仰起头，凭着感觉，在李国诚带着胡茬有些扎饶下巴上，“吧唧”亲了一口，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响亮的一吻，却像是一点火星，瞬间点燃了李国诚压抑在心底的炽热岩浆。
他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在黑暗中，冯如意能感觉到他呼吸陡然加重，
那双即使在黑夜里也亮得惊饶眼睛，如锁定猎物的猛兽，紧紧盯住了她。
“媳妇……”
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没亲对地方。”
那目光灼热，精准地落在她柔软的唇瓣上。
冯如意被他这直白又充满侵略性的眼神看得脸颊发烫，没好气地轻捶了他一下，娇嗔道：
“你个流氓！脑子里整就想些不正经的！”
她这娇嗔，在李国诚看来，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那含羞带怒的眼波，在微光中流转，比任何直接的邀请都更具诱惑力。
“妖精～”
他低吼一声，再也按捺不住，
“老子这就办了你！！”
话音未落，他一个翻身，便将那还在娇声抗议的女人牢牢困在了身下。
灼热的吻如同暴雨般落下，瞬间夺走了她所有的呼吸和思绪。
抗议声变成了破碎的呜咽，最终化作了迎合的轻吟。
寒冷的除夕夜，温暖的土炕上，春意盎然，温度节节攀升。
汉子用他独特而热烈的方式，表达着对怀里这个善良贴心，让他爱到骨子里的媳妇最深沉的爱意。
窗外的寒风似乎也识趣地绕道而行，不忍打扰这一室的缱绻温情。
最后的最后……
冯如意连抬手指头的力气都没了，累得眼皮都睁不开，在李国诚尚未完全平息的喘息中，直接沉沉睡去。
李国诚看着怀里安然入睡的媳妇，心头被巨大的幸福和餍足填满。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重新打来温水，用浸湿的毛巾，极其轻柔地替她擦拭清理。
自己也简单擦拭后，他才重新钻回被窝，将睡得香甜的媳妇重新搂进怀里，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媳妇，新年好……”
他低声呢喃，搂紧了她，也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远处，不知是谁家守到了时辰，零零星星地响起了迎接新年的鞭炮声。
在这寂静的山村里显得格外清晰，却也惊不醒这对相拥而眠沉浸在彼此温暖中的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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