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超导线圈刚歇下嗡鸣,沈砚正对着声纹图谱记数据,玻璃门被轻轻推开,林夏抱着一摞实验报告走进来,眼下的青黑比昨更重了些。她把报告往桌上一放,揉了揉眉心,指尖没拿稳,一支笔“嗒”地掉在地上。
“怎么了?”沈砚抬头,见她手背上还沾着点药渍,“又去医院了?”
林夏叹了口气,弯腰捡笔时动作顿了顿——她指尖在发抖。“我妈那病又犯了。”她声音压得低,带着点疲惫,“植物神经紊乱,西医查不出问题,中医是‘气脉淤堵’,吃了半年药,还是头晕手抖,昨晚连水杯都端不住。”
沈砚心里一动。他上周带青芜去学时,见过青芜用树脉气理顺地脉,而植物神经紊乱到底是生物电信号紊乱,或许……他起身时,口袋里的声纹同调仪轻轻硌了下腰,最近这仪器总跟着他的气息发烫,像是在呼应什么。
“青芜在走廊那边。”沈砚朝门口偏了偏头,“她懂些脉气调理,要不……让她去看看?”
林夏愣了愣,随即点头。她早听沈砚这朋友不一般,上次声桥试通,青芜指尖一点就让和声花提前绽放,此刻病急乱投医,哪怕是试试也愿意。两人刚走到走廊,就见青芜蹲在花盆旁,指尖正轻碰一盆蔫聊吊兰——她指尖泛着极淡的绿芒,吊兰的叶子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开,连土壤都润了些。
“青芜。”沈砚喊了声。
青芜回头,见林夏脸色不好,又看她攥着衣角的手在轻颤,便知有事。林夏把母亲的情况了,话音刚落,青芜就站起身:“去看看吧,或许能帮上。”
三人打车往林夏家赶时,沈砚悄悄试了试体内的脉气——自从声桥稳定后,他总觉得身体里像揣了团暖烘烘的气,运转时比以前快了些,连带着储物格都大了半寸,现在能装下一把吉他加一个工具箱。他低头看了眼掌心,隐约能看见淡金的纹路在皮肤下流转,这是以前没有的。
林夏家在老区,楼道里飘着中药味。推开房门,就见林夏母亲歪在沙发上,脸色发白,手指控制不住地抖,茶几上的水杯倒在一旁,水渍洇了半张报纸。“妈!”林夏扑过去扶她,声音都发颤。
青芜没急着上前,先站在离沙发三步远的地方闭了闭眼。她在灵界学过“听脉术”,能从脉气流动里辨虚实,此刻凝神听了片刻,轻声道:“她体内的‘电脉’乱了,像有无数根细弦在瞎颤,互相撞着疼。”
沈砚凑近了些,下意识运转体内脉气——他想试试能不能像声纹同调仪那样捕捉生物电信号。刚凝神,就觉得指尖发麻,仿佛有无数细微的震动顺着空气传来,杂乱又尖锐,正是林夏母亲体内紊乱的生物电。他心里一惊:自己的感知力,好像比以前强多了。
“能治吗?”林夏急着问。
青芜点点头,慢慢走到沙发旁,蹲下身轻轻握住林夏母亲的手腕。她指尖没用力,只是虚虚搭着,掌心透出点温温的绿芒——那是提纯过的树脉气,从袖袋里的脉脂里引出来的,比自然的树脉气更柔和。
林夏母亲原本抖得厉害,被青芜握住手腕后,竟慢慢平静下来,眼皮轻轻颤了颤,像是要睁眼。林夏大气都不敢喘,紧紧盯着母亲的手——那只刚才还乱颤的手,此刻竟能轻轻蜷起,抓住了青芜的衣袖。
“别话。”青芜轻声道,指尖沿着手腕往上移,掠过手肘、肩颈,所过之处,绿芒像细的溪流,慢慢渗进皮肤里。她在引导树脉气顺着“电脉”走,就像用软毛刷梳理乱聊线团,把互相缠绕的“弦”一根根分开,再按顺序排好。
沈砚站在一旁,悄悄运转脉气——他想试试能不能帮青芜稳住脉气。刚将体内的淡金气脉往青芜方向送了些,就见她掌心的绿芒亮了些,原本有些滞涩的流动突然顺畅了。青芜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轻轻点头。
大约过了一刻钟,青芜松开手,指尖的绿芒渐渐隐去。她站起身时轻轻晃了晃,沈砚赶紧扶了她一把——触手处,他能感觉到青芜的手臂有些凉,显然耗了不少心神。而他自己,扶着青芜的手竟没觉得累,体内的脉气还在缓缓流转,像有自我修复的能力。
“妈!您感觉怎么样?”林夏连忙递过水杯。
林夏母亲喝了口水,眨了眨眼,竟能自己坐直了些,声音虽轻却清晰:“不抖了……头也不晕了,就像……心里堵的东西被搬走了。”她看着青芜,眼里满是感激,“姑娘,你这是……”
“就是帮您顺了顺气。”青芜笑了笑,从袖袋里摸出个布包,里面装着几片晒干的脉树叶,“把这个煮水喝,每一杯,能稳住脉气。”
离开林夏家时,夕阳正斜照进楼道。林夏送他们到区门口,反复着“谢谢”,手里紧紧攥着那包脉树叶。青芜走在后面,轻轻拽了拽沈砚的袖子:“你刚才……帮我稳了脉气?”
沈砚点头,试着调动体内脉气在指尖凝出个光点——比上次更亮了些,也更稳了。“好像……比以前强了。”他低声道。
青芜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声桥稳定后,双界脉气流通,你常接触脉脂和树脉气,脉气自然会变强。”她顿了顿,“你的储物格,是不是也大了?”
沈砚一愣,下意识用意念探了探储物格——果然,之前只能装下吉他,现在竟能清晰看见里面多了层“夹层”,像个抽屉。他心里暗惊,这升级竟悄无声息。
回到实验室,沈砚立刻翻出之前的声纹数据。他把林夏母亲调理前后的生物电信号图谱打印出来,又对比了树脉气的频率曲线,发现两者竟有明显的“共振区”——树脉气的频率恰好能覆盖生物电紊乱的频段,像个精准的“调音器”。
“你看这里。”沈砚把图谱推给青芜,指着重合的曲线,“树脉气能和生物电共振,所以能理顺它。如果我们把脉脂提纯,做成稳定的‘脉气剂’,不定能治更多类似的病。”
青芜凑过来看,指尖轻轻点在图谱上:“灵界赢脉气针’,用脉树的枝做针,引脉气入体。凡界没有脉树,或许可以用超导材料做载体,把脉气‘送’进人体?”
沈砚眼睛一亮。超导材料能传导声能,自然也能传导脉气!他起身想去拿超导线圈的参数表,刚走两步,突然觉得身体轻了些——之前搬实验器材时总觉得沉,此刻竟像没用力。他顺手拎起旁边的工具箱,毫不费力,连呼吸都比以前顺畅。
“我去取参数表。”沈砚快步走向资料柜,心里翻涌得厉害。脉气变强,储物格升级,身体也更矫健,这些变化都和双界脉气流通有关。如果能把这些变化和医疗结合……
青芜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刚才调理时,她能感觉到沈砚的脉气比上次在学时更纯,像淬过的金,连带着她的树脉气运转都快了些。她从袖袋里倒出点脉脂,滴在培养皿里,脉脂遇空气凝成淡金的珠,在灯下泛着光。
夜深时,实验室的灯还亮着。沈砚在调试声纹同调仪,想更精准地捕捉脉气和生物电的共振点;青芜坐在旁边,用指尖蘸着脉脂在纸上画符——那是灵界的“稳脉符”,她想试试能不能和超导材料结合,让脉气更温和。
沈砚调试完仪器,抬手揉了揉肩,竟发现之前因长期伏案有些僵硬的肩膀竟松快了许多。他看向青芜,见她正对着培养皿里的脉脂珠出神,便走过去:“明再去看看林夏母亲,顺便……试试用超导材料做个‘脉气传导器’?”
青芜点头,把画好的符纸压在培养皿下:“我再提纯些脉脂,这次加点点灵界的‘静心草’粉末,不定效果更好。”
实验室的超导线圈又轻轻嗡鸣起来,这次的声纹格外柔和。沈砚望着窗外的夜空,想起林夏母亲喝脉树叶水时的样子,又感受着体内缓缓流转的脉气,突然觉得,双界相通带来的不只是声桥,更是这些藏在脉气里的可能——从调理身体到探索未知,而他自己,也在这脉气的流动里,慢慢变得更强。
他低头看了眼掌心,淡金的纹路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像在预示着什么。储物格里的吉他轻轻震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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