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电员陈跑着冲进司令部，手里捏着刚刚译出的电文，呼吸急促，脸上混合着激动和难以置信的神情。
“司令员，政委，总部急电，延安回电了，”
刘川从地图上抬起头，聂政委和刚刚被叫回来的赵刚也立刻围了过来。三颗心都悬着，目光紧紧锁在那张薄薄的电报纸上。
刘川一把接过电文，目光扫过，刹那间，他脸上的肌肉绷紧了，随即又猛地松开，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从他眼中迸发出来，他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好，好，好，延安批准了，”
聂政委赶紧拿过电文和赵刚一起看。电文很长，措辞严谨，但核心意思明确：完全同意刘川同志关于战略出击山东的建议，认为此举对全国抗战局势具有重大战略意义。命令如下：
一、 以晋中军区主力为基础，即刻组建山东军区，刘川同志任司令员，聂政委任政治委员，赵刚同志任政治部主任。
二、 山东军区需统一指挥山东境内及豫东、苏北部分地区的一切抗日武装力量，迅速打开局面，建立巩固的山东抗日根据地。
三、 抽调原晋中军区如下部队，即刻准备东进：
—— 晋中野战第一旅（旅长李云龙，政委周恒）及所属各团；
—— 晋中野战第二旅（旅长丁伟）及所属各团，加强炮兵营；
—— 晋中野战第三旅（旅长张大彪）及所属各团；
—— 军区直属第四旅（装甲突击团、摩托化步兵团，旅长梁中玉）；
—— 军区直属第五旅（旅长陈联）及骑兵团（团长孙德胜）、警卫营（营长魏大勇）、侦察营（营长老猫）；
共计十个主力团及直属部队，约十万兵力。
四、 原晋中军区所辖区域及剩余五万地方武装，移交129师接管。
“十万精锐，我的老爷，”赵刚倒吸一口凉气：“司令员，延安这是把咱们的老本，加上好不容易攒下的家底，全交给咱们了，这是大的信任，也是大的压力啊，”
聂政委的表情同样凝重无比，但眼神深处燃烧着火焰：“不仅是信任，这是战略决断，是要我们在山东扎下根，搅他个翻地覆，司令员这副担子，重啊，”
刘川脸上的兴奋已经化为沉甸甸的责任，他深吸一口气：“担子重，才能压出真本事，通知下去，团级以上干部，紧急军事会议，立刻，马上，”
半时后，李云龙的大嗓门最先炸开：“啥？去山东？司令员，您没开玩笑吧？这隔着老远呢，还有鬼子重重封锁线？”
丁伟眯着眼，搓着下巴：“好事啊，老李，你怕了？晋中这地方，鬼子被咱们打怕了，缩在城里不敢出来，窝窝囊囊的没意思。山东好啊，地盘大，鬼子也多，正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就是这长途转移……嘿嘿，有仗打了。”
张大彪蹭地站起来，嗓门洪亮：“司令员，您下命令吧，第三旅保证指哪打哪，绝不含糊，”他身边的几个团长也纷纷摩拳擦掌。
梁中玉则更关心他的宝贝疙瘩：“司令员，咱们那二十多辆坦克和卡车，这一路可不好走啊，油料、备件都是问题。”
孙德胜一拍胸脯：“怕啥，咱骑兵团给你们开路，遇山开路，遇水搭桥，”
魏大勇闷声闷气：“首长去哪，警卫营就跟到哪，保证首长安全，”
老猫没话，只是默默记着要点，侦察营的压力无疑是最大的。
“都吵吵什么，”刘川低喝一声，会场立刻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咱们是去开辟新根据地，是去打仗，总部和延安的命令已经下了，山东军区，司令员我，政委老聂，主任老赵，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跟我过去，”
他走到地图前，拿起铅笔，重重地在山西和山东之间画了一条粗线。
“路线总部已经初步拟定，但我们自己要有数，老猫，”
“到，”老猫立刻上前。
“你的侦察营，全部撒出去，优先摸清从昔阳、平定以东，经冀南、豫北边缘地区，直到鲁西的这一条线，鬼子的据点、炮楼、巡逻规律、地形地貌，我都要知道，给你们五时间，”
“是，保证完成任务，”老猫领命，立刻转身出去安排。
“李云龙，丁伟，张大彪，”
“到，”三人唰地起身。
“你们三个旅，作为第一梯队，老李，你的第一旅打头阵，拿出你打坂田的劲头，但这次不是硬冲，要给我钻过去，遇到股敌人，快速歼灭，遇到坚固据点，绕过去，大部队行动，速度和安全第一，”
“明白，钻缝子嘛，咱老李拿手，”李云龙眼睛放光。
“丁伟，你的第二旅炮兵营是宝贝疙瘩，给我护好了，非必要不开炮，但需要的时候，就得给我轰开一条路，”
“放心吧司令员，我的炮，动静大着呢，”丁伟嘿嘿一笑。
“张大彪，你的第三旅断后，负责收容掉队人员，掩护侧翼，还要防备鬼子从屁股后面追上来，任务最重，能不能扛住？”
“司令员放心，第三旅就是全军的一块铁板，谁追上来就崩掉谁满嘴牙，”张大彪吼道。
“梁中玉，”
“到，”
“你的装甲和摩托化部队，是奇兵，也是累赘，车队怎么伪装，怎么夜间行军，油料怎么保障，你需要拿出方案来，我只要结果：必须把这些家底，一辆不少地给我带到山东去，”
“是，坚决完成任务，”梁中玉感到头皮发麻，但语气异常坚定。
“陈联，孙德胜，”
“到，”
“第五旅和骑兵团，灵活机动，沿途联络可能存在的兄弟部队和地方同志，获取支援，清障开路，保障通讯畅通，骑兵团前出侦察，和老猫的人配合好，”
“是，”
“魏大勇，”
“到，”
“警卫营负责核心指挥机关的安全，出一点纰漏，我拿你是问，”
“是，俺拿脑袋担保，”
刘川环视全场，目光锐利：“都清楚自己的任务了吗？”
“清楚了，”众将轰然应答。
“回去立刻进行动员，准备干粮、弹药，轻装简从，但该带的家伙一件不能少，五后，准时出发，散会，”
干部们迅速离去，司令部里只剩下刘川、聂政委和赵刚。
聂政委递过一支烟：“司令员，这步子迈得太大，我这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啊。”
赵刚也点头：“十万大军长途转进，穿越敌占区，风险极大。一旦被鬼子察觉意图，重兵围堵，后果不堪设想。”
刘川点燃烟，狠狠吸了一口：“风险大，收益更大，鬼子现在心思都在南边，华北看似稳固，实则空虚，我们这就是一招黑虎掏心，”
“至于怎么过去，”刘川嘴角勾起一丝熟悉的、带着狡黠和自信的笑容：“我当年能带新一团榆社的包围圈里反打出去，今就能把这十万人，悄无声息地送到山东去，你们就瞧好吧，这一路，绝不会风平浪静，正好让鬼子们尝尝，咱们晋中军区练出来的兵，是不是精锐，”
就在这时，电话铃急促地响起。赵刚拿起电话听了片刻，脸色微变，捂住话筒对刘川：“司令员，太岳军区陈司令电话，语气……听起来不太对劲。”
刘川眉头一皱，接过电话：“喂，老首长？是我，刘川。”
电话那头传来陈赓司令员严肃异常的声音：“刘川，你子搞什么名堂？延安的命令我看到了，你要把老底子都带走啊？还有，我刚得到绝密情报，鬼子华北方面军似乎有所察觉，他们可能已经知道我们有大规模部队调动的迹象了，吉本贞一那个老鬼子，恐怕不会让你们这么轻松就走的。”
刘川的心猛地一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指挥部里刚刚还热火朝的气氛瞬间凝固，聂政委和赵刚的脸色也瞬间凝重起来。
刘川握着话筒，缓缓道：“老首长，消息确切吗？他们……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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