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老虎见势不妙，突然猛地一拉缰绳，调转马头：\"撤！\"红棍帮、老虎帮和苟家寨的众人如惊弓之鸟，瞬间消失在视线郑
辛青鸾望着王十三腰间寒光凛冽的巡检腰牌，鬼面下的喉结微动。怀中辛牧之的手突然揪住她染血的衣襟，啼哭在当下中显得格外脆弱。她单膝跪地，九节钢鞭重重砸在青石上溅起水花：\"王大人！红棍帮等人屠戮我辛家满门，老虎帮、苟家寨助纣为虐，恳请您秉公执法，还我辛家一个公道！\"
王十三轻声道：\"辛姑娘莫要折煞本官。巡检司只管缉盗安民，这两派纷争牵扯江湖恩怨，便是上头来了，怕也难断是非。\"他忽而俯身，指尖几乎要触到辛牧之的襁褓，\"不过...若是姑娘所求只是耿佑...\"
辛青鸾猛地后退半步，钢鞭横在身前。王十三收回手，掸璃袖口水渍，漫不经心道：\"耿佑，在本官辖区犯案累累。若姑娘不嫌弃，我倒是想些办法，助你取他项上狗头。\"他身后的官兵突然齐刷刷将火铳上膛，震耳欲聋的声响惊飞林梢夜枭。
\"王大人好意，青鸾心领。\"她缓缓起身，钢鞭缠绕在臂弯，\"只是家父常，血债当由血亲来偿。\"怀中的辛牧之突然咯咯笑出声，肉乎乎的手拍在她鬼面上。王十三眼底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恢复成和善的模样：\"既然如此，本官就静候辛姑娘的好消息了。\"
辛青鸾先随胡心纯到了胡家庄，胡家庄议事厅内烛火摇曳。辛青鸾抱着熟睡的辛牧之站在厅中央，鬼面在烛火下投出森冷的阴影。厅外传来急促脚步声，披着湿斗篷的辛复大步踏入，腰间佩剑还在咯吱作响。
\"鸾儿！\"辛复甩下斗篷，目光扫过厅内胡家庄的众人，\"我连夜快马加鞭赶来，听闻大哥和五弟...唉！\"他话锋一转，猛地拍向案几：\"但辛家不能一日无主！如今红棍帮、他们虎视眈眈，我身为家中老二，理当扛起这份责任！\"
辛青鸾浑身一震，怀中的辛牧之发出嘤咛。她摘下鬼面，露出眼角未愈的伤痕：\"二叔！父亲尸骨未寒，你就急着争家主之位？当年父亲为保辛家，不惜以身犯险...\"
\"糊涂！\"辛复猛地抽出佩剑，剑鞘重重砸在地上，\"都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还讲这些虚礼！你一个女娃娃，抱着个奶娃，拿什么跟他们斗？拿什么给辛家报仇，胡家庄能护我们几时？若没有主心骨，辛家必亡！\"
胡老庄主想要劝和，却被辛青鸾抬手制止。她将辛牧之轻轻放在胡家丫鬟怀中，缓步走到辛复面前，直视着他发红的双眼：\"二叔可知父亲临终前什么？他辛家可以死，但不能绝。如今您争的不是家主之位，是要将辛家推入更危险的境地！\"
\"住口！\"辛父的佩剑出鞘三寸，\"你懂什么！当年大哥执意开采那座煤窑，才招来杀身之祸！若听我的与红棍帮合作...\"
\"所以您就想把辛家卖给仇人？\"辛青鸾突然掏出染血的翡翠残片，\"父亲用命换来的家业，不是让您用来苟且偷生的！\"
厅内气氛瞬间凝固，只有烛芯爆裂的声响。辛复的手微微发抖，最终将剑重重插回剑鞘：\"好，好！你既如此固执，明日咱们去屯留王府，让殿下公断！\"罢，他甩袖离去，脚步声在回廊里久久回荡。
辛青鸾望着他的背影，捡起地上的鬼面缓缓戴上。胡老庄主轻叹一声：\"鸾丫头，你二叔...其实也是急了。\"
\"我知道。\"她望向窗外渐明的色，\"但辛家的脊梁，绝不能在这时候弯。\"怀中的辛牧之突然发出清脆的笑声，她低头轻吻孩子的额头，鬼面下的眼神愈发坚定——这场关于辛家未来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晨光刺破云层时，辛复与辛青鸾已策马奔至屯留王府。朱红大门缓缓开启，檐角铜铃在风中轻晃，却惊不起半点涟漪。辛复三步并作两步抢至阶前，抱拳高声道：\"王爷！辛家蒙冤，红棍帮、老虎帮和苟家寨勾结，屠戮我满门、强占煤窑，恳请王爷为我等主持公道！\"
屯留王斜倚在雕花榻上，指尖摩挲着羊脂玉扳指，漫不经心抬眼，他身后屏风绘着猛虎扑食图。\"辛老二，此事本王已知晓。\"他声音慵懒，尾音拖得极长，\"只是江湖纷争向来难断，待本王...\"
\"王爷！\"辛青鸾突然摘下鬼面，露出眉眼间尚未结痂的伤痕，怀中辛牧之懵懂的眼神在晨光中忽闪，\"辛家一直为王爷守护矿山，如今满门忠烈尽丧，只求王爷念在往日情分...\"
\"够了。\"屯留王突然拍案而起，震得案上茶盏叮咚作响，\"辛家？哼！当年大鱼村鼠疫，若不是本王出面周旋，你们的煤窑早被官府彻底查封！如今倒好，连的红棍帮他们都应付不来，还丢了矿山，要你们何用？\"
辛复面色骤变，扑通跪地：\"王爷息怒！此番皆是那雷老虎、耿佑和苟长丰暗中勾结，我等...\"
\"住口！\"屯留王甩袖走向露台，望着远处层峦叠嶂，语气冰冷如霜，\"本王的耐心已尽。即日起，辛家之事本王不再过问。你们好自为之吧。\"罢，他轻轻击掌，王府侍卫立刻上前驱赶。
辛青鸾死死攥着翡翠残片，任由尖锐的棱角刺进掌心。她忽然轻笑出声，这笑声惊得辛复与侍卫皆是一愣。\"好，好一个不再过问。\"她将鬼面重新戴上，抱起辛牧之转身便走，\"王爷既已弃了辛家，那辛家便自己寻活路！\"
辛复与辛青鸾刚跨出石狮拱卫的大门，便见一抹灰影从槐树上轻盈跃下。老四辛满甩了甩腰间缠着的软剑，剑穗上的铜铃发出细碎声响：\"二哥，王府那头...\"
\"不必提了！\"辛复一脚踢飞路边碎石，溅起的泥点落在辛满青布长衫上，\"屯留王已弃了我们，如今唯有先立家主，重整旗鼓！\"他目光灼灼地看向辛满，\"四弟，你来得正好，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辛满抚了抚下巴上的短须，扫过一旁神色冷硬的辛青鸾，颔首道：\"二哥既有此志，我自然支持。辛家群龙无首，确需有人主持大局。\"
辛青鸾握紧怀中的辛牧之，襁褓里的孩子突然放声啼哭，哭声惊飞了槐树上的寒鸦。\"父亲尸骨未寒，你们便急着瓜分权力？\"她的声音裹着怒意，鬼面在夕阳下泛着幽蓝冷光，\"辛家的家主之位，不该是这般争来的！\"
罢辛青鸾便纵身上马，没跑几步便勒住缰绳，鬼面在阳光下泛着幽光。她望向煤窑方向腾起的黑烟，怀中辛牧之突然咯咯笑起来，手抓住她一缕青丝。\"二叔，四叔。\"她声音平静却透着刺骨寒意，\"辛家能走到今，靠的从不是别人施舍。红棍帮、老虎帮、苟家寨还有那翻脸无情的屯留王...\"她猛地一夹马腹，骏马嘶鸣着向前奔去，\"这笔账，我会让他们加倍奉还。\"
没跑多远胡心纯闪身挡路：\"辛姑娘，方才辛复与辛满已召集人马，明日便要当众宣布家主之位。\"他凑近半步，压低声音，\"辛牧之年不满岁，你若想夺回主动权...\"
辛青鸾猛地转身，钢鞭擦着胡心纯耳畔甩出，将烛火击得明灭不定：\"吧，胡家庄背后的人想要什么？\"
胡心纯轻笑一声：\"我家主上可助你登上家主之位，但你能拿出什么筹码？\"
辛青鸾盯着胡心纯的双眼，鬼面下的呼吸变得粗重。她想起父亲临终前藏在暗格里的密信，想起地窖深处那道刻满符咒的石门：\"我知道一处藏宝地，内有辛家秘术换形术，还有一颗长生丹...传服下可增寿十载。\"
\"就这些？\"胡心纯挑眉，指尖划过供桌上的香灰，\"辛姑娘，你如今不过是丧家之犬，这些虚无缥缈的传...\"
\"若我当了家主，日后辛家唯胡家庄马首是瞻。\"辛青鸾打断他的话，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胡家若愿助我，我甚至可将煤窑半数收益奉上。\"
胡心纯沉默良久，忽然抚掌大笑：\"痛快！待明日家主之位争夺时，我自会安排。不过辛姑娘最好莫要食言——那换形术与长生丹，可别让我家主上等得太久了。\"
三更梆子声惊破死寂，辛青鸾踩着月光掠过辛家老宅残垣。怀中的青铜钥匙泛着幽光，那是父亲临终前用血在暗格里画下的符号。她沿着地窖蛛网密布的通道摸索前行，符咒石门在指尖震动，仿佛感知到辛家血脉的靠近。
\"吱呀——\"
石门缓缓开启的瞬间，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密室中央的青玉案上，鎏金匣与泛黄古籍静静躺着。辛青鸾颤抖着打开匣子，长生丹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恍若凝结的月光；而那本《换形术》，封皮上的兽纹竟在烛光下诡异地游动。
收拾好东西，她立马带着东西赶往胡家庄。胡心纯见她只身前来，目光扫过她怀中的物件，眼底闪过一丝贪婪：\"辛姑娘倒是守信。\"
\"我要你即刻派人将辛牧之接到胡家庄。\"辛青鸾将物件重重拍在桌上，鬼面下的声音冷如冰霜，\"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胡心纯摩挲着鎏金匣，嘴角勾起一抹笑：\"这便算辛姑娘的投名状了。\"他朝暗处使了个眼色，立刻有黑影领命而去。
不多时，胡心纯将物件呈给王十三。密室里烛火摇曳，王十三端详着那颗长生丹，古籍上的记载在脑海中一一浮现。他毫不犹豫地将丹药吞下，一股暖流瞬间席卷全身，可片刻后，暖流消散，身体却并无其他异状。
\"难道是假的？\"胡心纯皱眉。
王十三摆了摆手，转而翻开《换形术》。泛黄的纸页间，字迹似活物般扭曲变幻——上面不仅记载着如何剥离面皮、重塑五官，更藏着重塑骨骼，变换高矮胖瘦的秘诀。\"此乃工之术...\"王十三呼吸急促起来，手指在纸页间游走，\"有了它，用不了多久整个晋北都将在我的股掌之间。\"
次日清晨，辛复、辛华、辛满三兄弟端坐同心社大堂高台，堂下挤满辛家族人。辛复清了清嗓子正要宣布家主之位，忽听门外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震得青砖簌簌落灰。
\"哐当！\"雕花木门被铁盾撞开，王十三身着巡检司崭新官服，腰间鎏金腰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身后兵士列成雁形阵，腰间火铳还缠着浸透桐油的布条。\"有人举报同心社聚众谋逆，全部拿下！\"王十三话音刚落，堂内顿时响起抽刀声。
辛复的喉结剧烈滚动，目光死死盯着王十三。他强压下心头慌乱，抬手示意躁动的族人安静，皮笑肉不笑地开口：\"王大人这是何必呢？都是些家族琐事，传出去坏了巡检司的名声。\"着，他暗中给管家使了个眼色，后者匆匆退下。
\"辛二爷这是打算用老招数？\"王十三缓步登台，靴底碾碎青砖上的\"辛\"字族徽，话音未落，管家捧着沉甸甸的木匣返回，掀开盖子露出满匣金元宝，珠光宝气映得兵士们泛起光晕。
辛复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赔笑道：\"王大人日理万机，这点心意就当兄弟们喝口茶。\"他刚要伸手去拉王十三，却见对方后退半步，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把人带走！\"王十三突然暴喝，完全无视那箱金银。兵士们蜂拥而上，铁链锁住辛复四肢。辛复挣扎着喊道：\"王十三！你敢动辛家？信不信我...\"
\"信。\"王十三俯身捡起一枚元宝，在掌心抛了抛，\"但我更信大明的律法——谋逆之罪，万两黄金也洗不清。\"辛复这才明白，今日的王十三根本不是能用钱财收买的主。他望着那箱无人理会的金银，满心都是绝望与不甘。
拘押所里霉味刺鼻，辛复、辛华、辛满瘫坐在草席上，此时的三人已经被王十三用忠心术让他们认主：\"都这几的事儿是什么情况。\"
辛复率先开口：\"半年前就与红棍棒定下密约，每月收他们二十两黄金，我们兄弟三人不参与大鱼村煤窑的事儿，大鱼村煤窑被突袭那夜，我故意不派人增援，让大哥、五弟孤立无援...\"他语速迟缓，却字字如刀。
辛家祠堂内檀香袅袅，辛青鸾正对着父亲牌位焚香，怀中辛牧之咿呀学语。忽听得脚步声杂乱，辛复、辛华、辛满三人灰头土脸地闯了进来，衣袍上还沾着未干的泥渍——那是王十三拘押所的霉水与铁镣刮蹭的痕迹。
辛复喉结滚动，率先打破沉默：\"青鸾，我们...我们商议过了，辛家家主该由你来当。\"他避开辛青鸾审视的目光，盯着地面青砖上自己靴底带进来的泥块，那些泥里混着染坊老板娘跪泣时溅起的污水。往日他总带着同心社的打手踹开作坊的门，将染缸里的绸缎踩进泥里，逼得匠人交出半年营生作为\"同心费\"，此刻掌心的老茧却因恐惧微微发痒。
辛华捏着袖口的破洞，那是被当铺掌柜扯烂的。他的牙行里，强买强卖是家常便饭：农户的耕牛被低价夺走，寡妇的祖宅被迫抵押，前日还将药铺的百年老匾据为己樱此刻面对辛青鸾淬了冰的眼神，他下意识摸向腰间从未派上用场的算盘——那些沾着商户血泪的账本，早被他付之一炬。
\"青鸾素来聪慧大哥也最看重你。\"辛华话音未落，辛满突然扑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石板上，发出闷响。他的地头帮在田间横行无忌，强迫佃户高价购买他家的劣质地瓜种，去年秋收时更是纵马踏烂不愿屈服的农户庄稼。此刻膝盖传来的剧痛，竟不及想起被他逼得投河自尽的老农女儿的眼神那般灼人。\"请你接过担子！辛家不能再乱了！\"他刻意放大的声响惊得辛牧之\"哇\"地哭出声，哭声在祠堂里回荡。
辛青鸾缓缓转身，鬼面下的眼神冷得像淬了冰的刀。她将辛牧之轻轻放在蒲团上，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指甲在皮肉里留下月牙形的血痕——此刻辛家精锐死伤殆尽，账房里的银钱连下月护院的饷银都凑不齐，而红棍帮的探子已在庄子外徘徊。那些探子或许不知道，辛家如今的窘境，有一半拜眼前这三人所赐。
\"起来吧。\"钢鞭当啷一声坠地，她弯腰抱起啼哭的辛牧之，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辛家现在经不起折腾。\"辛复猛地抬头，正对上她藏在鬼面后的复杂目光，那里面有恨意、不甘，更有被逼到绝境的无奈。
辛青鸾抚着辛牧之的后背，目光扫过三人，看着辛复指甲缝里残留的靛青染料、辛华袖口若隐若现的当票残角、辛满裤腿沾着的田泥，\"三位叔叔，一切照旧的基础上盯着胡家庄的动向。\"她顿了顿，怀中的孩子突然抓住她的发丝，疼得她睫毛轻颤，\"但丑话在前头，谁敢再动歪心思——\"话音未落，钢鞭突然破空而出，钉入立柱时震落半片墙灰，惊得梁上燕巢簌簌落土。
三更梆子响过，红棍帮驻地灯火如昼，岗哨林立。王十三身着夜行衣贴墙疾行，他早将情报摸透——李老九今夜独守西院账房，正是绝佳目标。
窗棂被气劲无声震开，屋内烛火突然明灭不定。李老九刚抬头，便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欺身而来，喉间瞬间抵住冰凉匕首。\"我的换形术还不熟练，目前只能活人生皮，委屈了。\"王十三的声音未落，银刃已精准划开对方脸颊。
李老九还没来及惨叫，其人皮便被剥离、延展，化作一张苍白面具。王十三将面具覆于面庞，五官如融化的蜡油般重塑，片刻后竟与李老九分毫不差。
带着李老九的皮囊，王十三直奔耿佑卧房。守在殿外的喽啰见\"李老九\"匆匆赶来，忙拱手行礼：\"九爷，帮主正在里头...\"话音未落，\"李老九\"已推门而入。
房内酒气熏，耿佑醉醺醺搂着歌姬，鎏金酒壶在案上摇晃。\"老九，来陪...\"他话未完，\"李老九\"突然暴起，手中匕首直取咽喉。耿佑酒意惊散，侧身躲过要害，抓起酒壶狠狠砸来：\"你疯了？！\"
王十三并不答话，换回自己的面容。耿佑瞳孔骤缩：\"你是...巡检司的王十三？！\"寒光闪过，匕首精准刺入他背心，\"记住，杀你的不是某个人，而是因果报应。\"
耿佑惨叫着瘫倒，鲜血渗入波斯地毯。王十三擦拭刀刃，将李老九的人皮重新收好——这张实验品，日后或许还能派上用场。当他戴着耿佑的面具走出卧房时，守在门外的喽啰正打着瞌睡。
红棍帮外，胡心纯望着远处冲火光，听见王十三吩咐道：\"去告诉辛青鸾，让她来见我。\"
当辛青鸾听闻耿佑横尸自己卧房的消息时，手中茶盏\"当啷\"坠地。茶水在青砖上蜿蜒成血线般的纹路，鬼面下的眼神翻涌着惊涛骇浪——她原以为胡心纯背后之人会暗中布局，却不想此人竟直接取人性命。
辛青鸾怀着忐忑的心情赶往胡家庄，胡家庄的朱漆大门在暮色中缓缓敞开。辛青鸾踏入客堂时，檀香味裹挟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钻入鼻腔。八仙桌上摆着青瓷香炉，袅袅青烟正诡异地凝成旋涡状。
\"辛姑娘请稍候。\"胡心纯作了个请的手势，便闪身退出门外。辛青鸾刚要起身查看，双腿突然发软。她踉跄着扶住桌沿，意识坠入黑暗前的瞬间，她听见木门吱呀轻响，王十三的声音混着药香传来：\"不愧是辛皮的女儿，警觉性倒是比那三个废物强。\"话毕后辛青鸾彻底晕倒，王十三则对辛青鸾施展了忠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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