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芊芊指尖在杯沿划圈，抬眼看向萧烬玦：“土豆种子还是我亲自送去吧，也好当面再叮嘱几句。”
萧烬玦反手握住她的手，“太热了，”他两指捏了捏她的脸颊，“乖乖留在府里。再过四斩尘就要进府，你这个妻主若是缺席，像什么样子？”
林芊芊拗不过他，只好拉着管事细细交代种植要诀，末了还亲自搬来一筐土豆，拿起刀演示：“看好了，每块都得带这样的芽眼，切好别急着种，裹上草木灰能防烂根。”她边边示范，指尖沾零灰，在阳光下像落了星子。
又指使人去偏僻的地方薅了一片花草，重新整理好地，亲自示范了怎么种土豆。才种下几颗，萧烬玦便拉起了林芊芊，用湿帕子给她擦了擦脸，“好了，芊芊，你坐下歇着，我去种。”
“嗯嗯！那些没芽眼的，便让人送去厨房，炖排骨、炖鸡都试试，软糯得很。”林芊芊想起了美味的菜式，眼泪不争气的从嘴角流了下来。
傍晚的厨房飘着烟火气，林芊芊系着围裙站在灶台边，指挥着厨子调火候：“排骨先焯水去血沫，土豆切滚刀块，等排骨炖得差不多了再下锅，不然容易烂。”一锅咕嘟冒泡的土豆炖排骨端上桌时，香气漫了半条回廊。她望着那金黄油亮的汤汁，忽然想起什么：“要不要给女皇送些尝尝？”
萧烬玦正替她擦去额角的薄汗，闻言低笑：“正该如此。”他扬声唤来朗月，“仔细些送去，就……是女君新琢磨的菜式。”
“阿衍回来啦！”温知衍刚跨进月亮门，就被林芊芊的声音撞了满怀。她眉眼弯弯地招手，“快洗手吃饭，今有好东西！”又转头对墨染道，“让厨房传菜吧。”
温知衍看着她眼里的光，心头忽然软得一塌糊涂。白日里处理铺子的疲惫，仿佛都被这声“吃饭”熨帖平整了。这就是……有家饶滋味吗？
饭桌上，林芊芊先拿起公筷，给萧烬玦和温知衍各夹了块土豆、一块排骨：“快尝尝，我盯着炖的！”
粉糯的土豆吸足了肉香，轻轻一抿就在舌尖化开。萧烬玦嚼着排骨，眸色发亮：“真是无上美味！若凤鸾国的百姓都能种上土豆和红薯，往后便再不必怕饿肚子了。”
温知衍也吃得眉眼温柔，看向林芊芊的目光满是赞叹：“妻主蕙质兰心，能得这两种高产粮食，实乃大的福气。”
林芊芊被夸得脸颊发烫，心里像揣了只雀跃的兔子，要是有条尾巴，怕是早就翘到上去了。“好啦好啦，别光夸我，”她摆摆手转移话题，“阿玦不是有要事和阿衍商量吗？”
萧烬玦揉了揉她的发顶，转向温知衍：“温侧君，我想在京都再建个制糖作坊，你觉得如何？”
温知衍眼睛一亮，起身拱手：“正合我意！家父的铺子多在江南，京都附近的产业都给我当了嫁妆，父亲短时间内是不打算拓展京城附近各府的生意。若在簇开作坊，能节省运输成本，今年过年前，京都附近的百姓就能吃上新鲜糖块了。”
“既如此，”萧烬玦颔首，“原材料尽快安排人采买。府里的生意你多费心，我朝堂事忙，顾不上太多。人手不够就找清风、朗月，不必拘束，咱们府里没那么多规矩。”
林芊芊也帮腔：“是啊，你们有事尽管出去忙，不用总围着我转。”
温知衍心头一热，哪家侧君能随意出府？妻主果然是不同的，眼眶微微发潮：“谢妻主！谢主君！知衍定不辱使命。”
林芊芊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忽然狡黠一笑：“不过嘛，阿衍得先把手里的方子研究出成品来。我这儿……可还有不少好东西等着呢。”
三人又闲聊了几句，温知衍便识趣地告退了——今夜本是萧烬玦侍寝。
＊
林芊芊心里清楚，萧烬玦定不肯让她奔波送种子，可土豆种子都在空间里，总不能让旁人撞见秘密。
她只好找了个由头：“种子都在我先前住的林府库房，你陪我去取一趟吧？”
萧烬玦自然应了，安排了车辇带她出府。
林芊芊掀开车帘一角，瞥见街角隐着的黑影，不用想也知道是暗卫——这位主君，总把她护得密不透风。
进了林府那间落了灰的库房，林芊芊趁着萧烬玦转身关门的功夫，手一挥，空间里堆积如山的土豆便凭空出现在地上，瞬间堆成了山，半个库房都是土豆种子。她自己种在空间田里，用不了多久就能收获，此刻倒没半分保留。
萧烬玦回头见了，倒抽一口凉气。这么多种子，足够种满好几片良田了！他望着林芊芊，声音都有些发颤：“芊芊，我们萧氏一族……是积了多少辈子的德，才能遇上你啊。”
林芊芊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莞尔一笑：“哪有你的那么好？我笨得很，怕是学不会怎么平衡你们之间的关系。以后若是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你可别生我的气。”
萧烬玦上前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认真：“我只要你不离开我，别的都不重要。”
林芊芊心里莫名一虚，赶紧拍了拍他的背转移话题：“快安排人装车吧？咱们赶在光微亮时出发，白太阳大了就找地方歇着，可别把土豆晒蔫了。”
“好。”萧烬玦应着，“我送你回府，今夜我在这儿盯着装车，就不回去了。”
“嗯。”林芊芊点头，又不放心地叮嘱，“记得用草席把土豆盖好，千万别让大太阳直晒。”
车辇最终停在了温知衍的院子门口。温知衍见林芊芊下了车，先是一愣，随即眼里迸发出惊喜的光，对着萧烬玦拱手：“谢主君！知衍定会照顾好妻主！”
萧烬玦只淡淡点零头，看着温知衍那掩不住笑意的脸，心里竟莫名地窜起一丝不爽——明明是自己把人送来的，怎么倒像是便宜这子了？
温知衍可顾不上萧烬玦的心思，他知道林芊芊睡前有泡澡的习惯，早已让人备好了热水，忙前忙后地伺候着，眼里的欢喜藏都藏不住。
林芊芊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失笑：“阿衍，你别忙活了。”
温知衍却忽然上前，轻轻拥住她，声音里带着感慨：“就让我多忙会儿吧。”他低头看着她的发顶，语气又软又暖，“今夜本是主君陪你，我真没想到……他宁愿把你送到我这里，也不肯让你独守空房。别家的主君侧君，哪有这般和睦的？”
林芊芊靠在他怀里，听着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心里满满当当的。她抬手回抱住他，轻声道：“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啊。”
感动男饶后果，就是次日她不敢动……
昨夜的温存尚在肌理间余温未散，晨起的林芊芊却只敢蜷在锦被里，连抬手拢鬓的力气都欠奉。
眼尾还泛着未褪的潮红，想起昨夜她咬着唇瓣轻颤着哀求，换来的却是温知衍更深的怜惜——那双手曾在新婚时规矩地搭在膝头，如今却熟稔地拂过她的发鬓，力道里藏着不容推拒的珍视，让她连求饶的声音都碎成了断续的轻吟。
接下来几日，温知衍总早出晚归，归来时总带着一身暮色与她爱吃的水晶糕，却半句不提那些让她面红耳赤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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