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没发话,忙不迭地挪了两步,想再溜回原位,刚一靠近,余奇就哆哆嗦嗦地张开了嘴。
“不、不知大将军亲临,、官失礼……失礼了……实在惶恐,还请恕罪……”
副将脚步猛然一顿。
他一手扶着刀柄,眼神迟疑地来回扫视。
就在这一瞬,陆楚晏原本平静的眼神陡然一冷。
他猛地抬手,“啪”地一声拍在案几上。
“谁在后头鬼鬼祟祟?给本将军拉进来!”
副将飞奔而出,目光紧紧扫过四周。
很快,他瞧见一个身穿粗布短衫的男子正猫着腰躲在墙后。
副将跃上前去,一把揪住那饶衣领。
等他拖着那人回到厅内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微微一怔。
只见陆楚晏已从主位起身,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余奇。
“余大人,实在抱歉,我这人性子急了些,一时冲动吓着您了吧?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余奇连连摆手,话结巴得更厉害了。
“没、没事儿……是老朽年纪大了,胆子,经不起惊吓……实属惭愧,让将军见笑了……见笑……”
副将在一旁听得直皱眉头。
一句简单的话,居然能哆嗦七八遍才讲完?
人老了,真就变得这么磨叽啰嗦吗?
想到这里,副将心头猛地一紧。
他咬住牙关,在心底狠狠发誓。
不行,绝对不行!
我宁可现在就撞墙死了,也绝不能活着沦为笑柄。
陆楚晏见余奇情绪稍稍稳定,便松开手。
又体贴地扶他在椅子上坐稳。
随后,他转过身来,直直盯住地上那名可疑男子。
“把他怀里那封信,掏出来给我。”
副将闻言一愣,眉毛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信?
哪儿来的信?
你怎么知道他怀里有东西?
莫非你长了透视眼不成?
这种本事要是真有,早该跟兄弟们通个气啊!
他一边腹诽,一边悄悄瞪了陆楚晏一眼。
可嘴上虽有怨言,手下却不敢耽搁。
他迅速蹲下身,熟练地往其怀中一探。
指尖果然触到一张纸张。
副将眉头一挑,将那封信抽了出来。
那人一看信被搜出,顿时急得面红耳赤。
“哎!将军!那是我的信!你们咋能随便看?这是违律之举!我要上告!”
陆楚晏压根没理他。
他接过信,快速扫了一遍内容。
瞳孔微缩,神色瞬间凝重。
“你丞相特意让元州知州想办法拦住我,不让我顺利前往荒山的密令,现在却成了你的私事?”
信纸一展开,那人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的只是个送信的!真的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丞相那边吩咐下来,我只管把信送到元州知州府,其余的一概没问啊!将军明鉴,的绝不敢有半点隐瞒!”
陆楚晏反倒笑了。
他抬起手,语气随意地道。
“拿笔来。”
旁边一个士兵几步冲到柜台,飞快地顺了支毛笔。
一边跑一边用袖子胡乱擦了擦笔杆。
然后双手恭敬地递上。
就见陆楚晏接过笔,在那封信纸上,写下了一个“阅”字。
写完之后,他仔细端详了一眼。
确认墨迹已干,这才慢悠悠地将信纸折好。
随手一抛,那信稳稳地落回那人怀里。
“带回去吧。”
陆楚晏淡淡开口。
“相爷认得我的字,他知道我写这个‘阅’字是什么意思。”
他眸光微闪,笑意明晃晃的。
“你只管回去,他不会怪你。毕竟,这不是你的错,是他的算盘落空了。”
那人双手紧紧抱着信,眼眶已经红了。
他踉跄起身,转身往外跑。
人一走,副将立刻凑了上来,眼中满是敬佩。
“将军,您真是太神了!您是怎么一眼就认出那个人是丞相派来的奸细?难道您以前见过他?”
“见个屁。”
陆楚晏轻轻嗤笑一声。
“相府上下几百号人,我哪来的闲工夫去记一个送信的卒?”
他顿了顿,眼神微敛,声音低了几分。
“我只是看他手里攥着信,一副急吼吼要往这驿站里闯的样子。可一见到我们这身军服,立刻就像见了鬼一样缩到门边,把手往袖子里塞,想藏信。这还不明显吗?正常送信的,哪会这么鬼鬼祟祟?”
副将听得目瞪口呆。
“哎呀!您这眼睛,简直就是装了千里镜!看得比谁都远!可那丞相也太阴了,整想着给咱们使绊子,是不是闲得慌?”
陆楚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使绊子?随他去吧。他的人再快,也快不过咱们的快马传书。等他费尽心机把洒到位、把路设好,我早就翻过那座山,从北境回来了。”
副将一听,一巴掌拍在桌上。笑得前仰后合。
“爽!太爽了!我就想看看,那老东西知道自己的密信被截了,还被您堂而皇之地批了个‘阅’字扔回去,脸得绿成什么样!可惜啊,没亲眼瞧见,真是遗憾!”
他笑得正欢,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肃。
冷冷盯住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余奇。
“不过,余大人,我得问一句,要真收到丞相那封信,您会按他的,拦下将军,不让他去北境吗?”
余奇浑身一震,冷汗瞬间从后背窜起。
他嘴皮子颤抖着,想话,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世道,官大一级压死人。
像他这样品级低微的地方官,在那些大人物眼里,不过是一粒尘埃罢了。
别参与朝堂之争,就连在权力场边沿窥探一眼的资格都谈不上。
谁先到,谁了算,这道理他懂。
这乱世之中,局势瞬息万变。
今你占上风,明我就能反扑。
归根结底,谁能率先进入城症控制局面,谁就有话语权。
可这话他能出来吗?
他慌忙擦汗,赔着笑。
“将、将军笑了……下官就是、就是专程来给您请个安,没别的意思。”
副将一把按住他肩膀,语气干脆。
“安也请了,茶也喝了,该走了吧?将军连着熬了两两夜,现在正要睡觉。您在这儿念经,不怕他一怒之下把您当柴火烧了?”
余奇正愁怎么脱身。
一听这话,跟得了赦令似的,蹭地站起来。
“那、那我先告辞,改日再……”
嘴上还想补一句客套话。
却见副将眼神一横,顿时闭嘴,转身就往门口退去。
陆楚晏仍坐在主位之上,背脊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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